落云的脸色白了白,咬着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他们……都死了。”
元杰心头大震,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怎么会这样?一夜之间,他们居然都已遭到不测……呵,自己不也是“死”过一次了吗?
秋河偷偷的打手势把落云叫过来,将药方给她,又递了个眼色。
落云点点头,她明白秋河的意思——他怕元杰再问起别的,使她为难,所以干脆让她躲出去。
两个人像约好似的沉默了很久,他们一个是不愿开口,一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秋河暼了元杰一眼,看见他用力到泛白的指节和止不住颤抖的身子,就知道他心里正在努力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那丧失亲人的悲恸一时间是难以平复的,但是这样生硬的压抑伤身伤心,对他现在的情况有百害而无一利,可怎么劝他呢?
忽然间,人影微晃,床上已不见了元杰的踪影,秋河大惊,飞身追出去。幸好元杰重伤未愈,走得不快,秋河终于在他出去之前将他拦住,道:“你去哪儿?”
“找我父王。”元杰冷冷道。这一出声却牵动了颈上的伤口,痛得他眉峰微蹙。
“你疯了?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又要去送死?!”秋河紧紧的钳住他的锁骨,叫他动弹不得。
元杰本来就虚弱无力,被秋河这一制住更是无法挣脱,但他心中悲愤难平,不顾伤口的剧痛,嘶吼道:“你说得对!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我不稀罕!都怪我当初贪生怕死,自己都杀不死自己。我现在就要去找父王,求他赐我死罪,反正王子兵变是应该处以车裂之刑的。我与其苟延残喘偷活几年,生活在丧母失兄的痛苦中,不如现在就死了的痛快!”
“你还有苡悦啊!怎么可这么草率?”
“呵,”元杰仿佛听到了很可笑的事情,“你的意思是要我在她身边慢慢病死?然后让她伤心难过?”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苡悦的内心。当你的死讯传到青州的时候,当她看到你那封信的时候,她不恨你不怨你,也不愿意忘记你。后来我把你患病的事情告诉了她,她绝望却又狂喜的眼神让我知道了她已经爱你爱得超过了一切!”
听秋河一口气把这些说完之后,元杰怔住,脑海中掀起的狂澜几乎要崩溃他的意识,他不知所措的嗫嚅道:“你……为什么要告诉她,为什么她又不恨我……”
终于稳住了近乎疯狂的元杰,秋河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下来,理了理头绪,说道:“你命不该绝为什么偏要自寻死路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重阳节兵变的时候你一定多服了平喘丸来止咳是不是?我曾经跟你说过,多服平喘丸虽能延长止咳的时间,还可在短期之内提升功力,但是药效一过便会使人全身乏力,随时可能陷入昏迷,如同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