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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跑堂戏说北斗

江湖上出现神秘门派,武功高强、法力强大,能够改变星象。本门派一出现,就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尤其对崆峒派的冲击更大,崆峒派创始人据说是姜子牙,占星仆卦是其看家本领,历代朝堂无不给以各种名头给予该门派官银供奉,因为关键时刻民心得靠他们来忽悠。当年官府要是想出台点啥政策、搞点什么新变革,都先有由他们到江湖弄点传闻,说看到了天意,接着官府行动,自然大家欣然接受,同时,更加迷信他们的道行深厚。当然官府也顺势帮助他们宣传,有很多官府小报都宣传过当年芈八子降生、武则天出世都被他们师祖爷预测出有霸星出现,时间长了,他们自己把自己也给忽悠了,尤其是刚入教新员工被领导一忽悠,真以为自己马上看懂天意,法力无边了。他们入教一般先学习星座,学完了在外行面前就能看似专业的说上几句。可是最近熊孩子私下里都怨声载道。其中,有李大嘴的四表弟俞小红和吕秀才的大表哥马小云,他们俩都是当年托大嘴和秀才的关系进的崆峒派,以为这回都端上金饭碗了,可是好好的愣是被这种神秘的武功把门派给搞的快倒闭了,后来,他们各自出来开创自己的门派,在江湖也都名噪一时。这都是后话,看看他们刚入崆峒派时候的情景。

马:我最近觉得越来郁闷了,好像师傅教咱的东西越来越不对了。

俞:我比你还郁闷,前几天我去我表哥客栈,想亮亮我们的独门绝技,让他们店新来的那个跑堂丫头崇拜我一下,就跟小丫头讲咱的专业知识,开始小姑凉对我一脸崇拜,刚说到“北斗星座是7个星星组成的,排开像勺子”,小丫头当即变了脸色,爹声爹气的说“骗子,你人看着挺老实,咋满口编瞎话呢?”

马:后来呢?她说有几颗了?

俞:20颗了。还说是前天刚刚多了一颗。还说他听江湖传言,今年还要再多两颗,将来北斗星座会变成35颗。

马:啊?连跑堂的都来质疑咱们了?

俞:可不是么!关键还让小跑堂给上了一课,说什么宇宙由很多星星组成的,就像他爷爷在大兴种的西瓜地一样。说那个西瓜地叫银河系,里面的星星就跟地里的西瓜一样多。人类就住在其中一个西瓜上,原来的北斗七星也是其中的七个小西瓜。

马:啊?然后呢?西瓜上能住人?

俞:比喻,比喻你懂么?小跑堂还说了,原来我们师祖爷就是站在自己的西瓜上看旁边的几个西瓜,就能知道我们在哪,这叫相对定位。

马:对,咱们看着七个星星在哪,就知道自己在哪了,说的形象。小跑堂知识如此渊博,有何来头?

俞:渊博啥呀,他说江湖上现在出现了叫互联网的东西,啥事都能上互联网解决,他都是从网上看的,西凉河网站上有介绍,网友们都知道,小跑堂说了,就你们崆峒派把自己弄到深山老林里,网也不让用,知道江湖上今年年度经济人物是谁么?知道各门派的武功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么?

马:是啊,半年没出山门了。上次还是我娘来看我,说现在我弟弟都上网了,让我也弄个网名,想我的时候可以跟我视频,我还跟他说我上不去,咱山上的蜘蛛长得可大了,我上去怕把我当苍蝇吃了,搞得我娘一脸雾水。

俞:是啊,小跑堂说了,现在要想知道自己在哪就简单多了,御林军头领搞了个新方法,围着西瓜放乒乓球,每个乒乓球编个号,你在西瓜上随便走,抬眼看到4个以上不同编号的兵乓球,就能准确知道自己位置,定位精度8米以内啊。这一圈乒乓球被江湖人称新北斗星座,将来要放35颗,正好围着西瓜,无论你在西瓜的什么位置,一抬头总能看到4颗以上。

马:我说现在夜观星象都不对了呢?原来是星星都是人造的。

俞:可不是嘛?江湖上还有个叫高德的高人,画了一幅画,说叫地图,把咱们这个西瓜表面各种花纹都画到纸上,你想去哪,只要拿着这幅画,抬头看着那几颗乒乓球走,总不会丢,他们说这叫“导航”,原先,画一幅画还收费,后来高德这个人被一个叫企鹅的名人收做门客了,企鹅财大气粗的,不在乎那点收入,也就不再对他的画收钱了。你看看现在的马车、牛车、狗拉雪橇上都装的有高德地图。

马:有这等好事?咱们回头也弄一个装到咱们那头毛驴身上,下次那蠢驴再下山就能记得回来的路了。

俞:实话跟你说,我偷偷带回来一个,已经装我自己身上了。这样下次我再去找我表哥就方便了。

马:哥,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咱们这2年来,在这深山老林有点浪费青春啊。咋现在咱们知识还不如一跑堂的渊博呢?

俞:哎!哥也在想啊,泡个妞都被妞儿教训一顿,这要让我爹知道了,他老人家脸面往哪搁?当年要入崆峒派时,我爹给我大嘴哥送了3只老母鸡才把事情办成的,话说那可是我娘养了40天才长到5。5斤的白条鸡啊,但是我爹觉得值啊,我拿到通知书那天,别提我爹有多风光了,别人见他都说你儿子出息了。把我爹高兴的,去赌场打了3天3夜的麻将,结果把我娘剩余的2只鸡也给输光了,气的我娘都差点上吊。

马:哥,我情况跟你差不多,当年我爹把我家的那头大白猪都送给我秀才表弟了,把我爹心疼的,你知道,那可是从小吃着瘦肉精长大的猪啊,我娘听说东瀛有个地方产一种牛,从小听音乐、吃中草药、定期按摩,然后长大了肉味鲜美,卖的价钱也高,后来都成品牌了,叫“神户牛肉”。我娘也是天天给我家那猪听《梁祝》,两天给猪做一次洗澡按摩,天天给他吃瘦肉精,那我们家猪长得啊,身材可好了,一看就像天天去健身房锻炼了一样,肌肉丰满。没成想啊,为了我,眼看就要出栏了,都给我表弟送去了。

说到动情处,哥俩相拥而泣啊,仿佛自己做了多大的亏心事,现在要给菩萨忏悔。

俞:兄弟,我觉得这怨不得咱们,咱们都努力了、拼搏了,咱们对得起咱们的良心,从进山以来严寒酷署咱哪天不是闻鸡起舞、悬梁刺股的?指望早点学成出人投地,把咱爹当年送的猪、鸡的钱给赚回来好好回报他老人家。可是谁让咱们门派江湖地位不行了呢?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咱们入错行了。所以,人生才如此惨淡,生活才如此憋屈。

马:哥,那咱们咋不换个门派呢?

俞:说来简单,自打崆峒派成立,还没有人中途退出的,除了那些犯了错误被逐出师门的。再说了,咱俩要是现在走了,必定被误会犯了教规,被逐出门了,江湖哪路英雄还敢收留我们?

马:说的也是,崆峒派以前可都是端的金饭碗,县太爷每年以各种理由给我们拨付的银两就够我们师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了。江湖一听是崆峒派的,都想跟你攀点关系,让给透**天机。现在可好,官银越来越少,还得自己在这开荒耕种,自给自足,这师兄弟们私下里都是让爹娘隔三差五的给送点吃的、喝的改善改善生活。你说,凭咱哥俩的能力,要是江湖英雄无人收留,咱们自创个门派咋样?

俞:兄弟,这条路容我三思,出去创立门派先得把自己养活了,然后再想别的。

自那天起,这哥俩练功也没有原来勤奋了,时常晚上出来坐在房顶合计他们的未来,思考他们的人生,不明事理的师兄弟们去师傅那里告状,说他俩现在是好基友。终于有一天午后,马小云说要离开了,跟师傅告别,跟师兄弟告别,他要下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临走留给俞小红一封信,信上写到“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哥保重!”

马小云走了,俞小红更加没心思练功了,一天到晚茶不思饭不想的琢磨怎么能出人投地,把他爹的3只鸡给赚回来,有一天,师兄弟中有个叫小强的,据说他家时代商贾,早已经奔了小康了,这人平时生活很小资,看到俞小红从他表哥那里带回来的高德的画,很想要,于是,出2两银子要买。俞小红就把画卖了,这也是小俞人生第一桶金啊,虽然外面这些都免费了,但咱山里人不知道啊,从此,他每月都去找一趟他表哥,弄回来几幅在师兄弟中间卖了。后来他师傅也买了一幅,收了1两银子,再后来师傅知道了这玩意儿在外面都是免费的,觉得这徒弟不厚道,居然骗钱骗到师傅头上了,于是,以违反教规论处,逐出师门。

临走,师傅教诲:“小俞,下山去好好做人,虽然不是本门弟子,但毕竟师徒一场,我对你是有感情的”

俞:“师傅,我对不住您老人家,可是,我觉得我没有错,你们是花了些银两,可是你们获得了信息,画虽免费,但我每月下山的跑腿费得有吧?如何使用我得教你们吧?我收的是服务费,卖的是自己的知识。”

师傅:“好吧,你下山继续收你的服务费、卖的知识去吧!”

俞小红拜托师傅下山去了,一路上他都在琢磨师傅的话,是啊,我继续卖我的知识去啊!这就有了后来的以卖知识、卖服务为主要经营手段的新西方。当小俞变成了老俞的时候,新西方在江湖上已经是闻名遐迩,妇孺皆知了。但老俞还经常怀念当年他和马小云的往事,还总在一些公共场合跟人说起来当年为了给他爹赚回来3只鸡的钱,走上了创办新门派的往事以激励现在的年轻人,后来他们门派的口号是“在绝望中找到希望,人生终将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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