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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金枝玉叶 (1)

中国第一支娘子军首领

十七岁时,她就招募了一支强悍勇猛的军队,而且能令将士们死心塌地的服从指挥,成为名噪一时的“娘子军”。她死后,唐高祖为何以开国功臣的仪式安葬?她或许是中国古代惟一由军队举殡的女子?

唐高祖李渊在太原准备起兵反隋时,派人秘密通知了远在河东郡的长子李建成和定居长安的平阳公主及女婿柴绍,希望他们暗中集合力量以助自己成就大业。当然,那时的平阳公主还不是公主,只是一个年方十七岁的娇俏可爱小少妇,但是谁都没有想到,在李渊称帝的道路上,这个和李建成、李世民一样,身体里流淌着来自母亲窦氏的鲜卑族人强悍血液的女子,竟然发挥了杰出而伟大的作用,成为大唐王朝数百年历史中最不同凡响的一位公主。

平阳公主十六岁时,遵照父亲的安排,嫁给了身世显赫的武将柴绍。婚后,他们夫妇定居于长安。公元617年5月,柴绍接到了岳父李渊的密信,得知其正暗中准备起兵反隋,吩咐他们二人火速离开长安,前往太原会合。

柴绍有些担忧地说:“你父亲准备起事,我们应当听从召唤前往。可是,如果我们一起行动,不免引人注目,甚至被人猜疑,那对起兵不利,最好商量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再行事。”

平阳公主赞同地点点头:“不如这样,你一个人马上动身,从小路前往太原。我留下来打点府中事务、变卖家产,然后再想办法去太原和你们会合。毕竟我是一个女子,不会引起诸多怀疑。”

依照妻子的安排,柴绍当夜就离开了长安。第二天,当仆人们还在奇怪男主人去了哪里时,平阳公主便吩咐道:“你们收拾一下,我们打算回鄠县庄园小住。”仆人们也不疑有它,还以为男主人已经先行去了庄园。

没几天,平阳公主就带着贵重家产和几个贴心的仆人回到了鄠县,立即着手变卖庄园和物产。虽然年龄不大,但她明白父亲起兵不仅需要强大的军事力量,雄厚的财力才是坚实的基础。

在变卖家产的同时,平阳公主招募了附近一带骁勇善战的壮士,很快就建立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当时,周遭山林中多有占山为王者,平阳公主派遣心腹,带着金银前去联络。山贼们都是因为日子实在艰难,痛恨隋炀帝的残暴剥削,走投无路,才为匪为贼。如今听说可以联合起来反隋,又收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无不欢欣雀跃,投身平阳公主麾下。

带着日益扩大的队伍,平阳公主响应已在太原誓师起兵的父亲,一举攻下鄠县城,还打败了隋军的几次反攻。她从小在父兄的耳熏目染中成长,颇具军事管理能力,深知必须严明军纪、禁止部下强掠,才能在百姓中树立威信,得到天下人的支持。

这个年方十七岁的小妇人,发挥了惊人的才识和胆略,严明治军、令出必行,把手下将士管理得有规有矩。她还派人四处联络反隋义军,连番攻占了附近的几座县城。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平阳公主的威名就传遍了周遭各地。百姓们对她肃然起敬,尊称为“李娘子”,而她的军队也被称作“娘子军”。因为声名日盛,很多能人志士能不远千里赶来投奔,也吸引了更多的反隋队伍慕名加入。没过多久,在年轻的平阳公主手下,竟然聚拢了七万强兵悍将。

平阳公主觉得自己在这边已经奠定了很好的军事基础,才派人通知父亲,计划与其会合。李渊果然大喜过望,这个女儿竟然有勇有谋,大大助推了自己的反隋大业。当初,柴绍孤身一人奔赴太原,李渊还颇为介怀,气恼他竟然抛开自己的女儿,独自离开危机四伏的长安。即便听了柴绍的解释,李渊一度还是十分担心平阳公主的安危。

如今,李渊不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还犹如猛虎添翼。他派柴绍带领一支军队渡过黄河攻占华阴,以接应平阳公主。正在渭河北岸攻城掠寨的李世民听说平阳公主率大军前来,也不胜惊喜。9月,他们三人各带精兵会师。顾不上和久别的夫君一述思念之情。平阳公主就和柴绍各自设置幕府,围攻起了长安城。当年的11月9日,顺利攻下了长安城。

而李世民在渭河北岸一带继续征战,其中多次凭借平阳公主的“娘子军”相助,才一连攻克了不少强敌,为李氏家族打下江山推波助澜。

深得民心的李渊花了七年的时间,打败乱世群雄,创立了大唐王朝,成为世人推崇信任的新皇帝。而这其中,功劳最大的儿女除了李建成、李世民之外,就当属平阳公主了。李渊一共有十九个女儿,平阳公主排行第三。可其余的女儿没有一个能像平阳公主一样统率精兵、冲锋陷阵。或许,李渊还在平阳公主的身上看到了自己过世多年的爱妻窦氏的身影。如果没有窦氏的鼓励和辅助,也不会给李渊内心种下一粒火种,最终催化他踏上反隋、开创新王朝的道路。

登基为帝后,唐高祖李渊晋封她为平阳公主,且对她的恩宠和赏赐总是高于其他公主。天下大局已定,平阳公主本可以退隐家中,继续相夫教子的悠然生活。可经过几年刀光剑影的磨练,平阳公主已不再安心于和其他姊妹一样“对镜贴花黄”,以装点自己、享受富贵为最大乐趣。

武德四年,李渊派平阳公主带领娘子军驻守重要的关卡——山西阳泉的苇泽关,后来人们将此地改称为“娘子关”。然而,驻守此地不足两年,未满23岁的平阳公主就去世了。史书上并没有明确记载她究竟因何而死,但根据当时山西一带仍然是唐军平定突厥和叛乱军队的重要战场来分析,一向身先士卒的平阳公主极有可能是战死于沙场。

武德六年——也就是公元623年的2月,唐高祖李渊为爱女平阳公主举办了一场令世人惊叹并留存史册的葬礼。平阳公主被尊为开国功臣,以恢宏浩大的军礼下葬。这或许是整个中国古代历史上,惟一一位由国家军队为她举殡的女子。而平阳公主作为大唐王朝的第一代公主,一位巾帼英雄,无疑也当得起这份独一无二的殊荣与尊崇。

被丈夫杀害的新城公主

她贵为公主,从不曾主动牵扯进政治,可偏偏受害于残酷的政治斗争。她经历过一次不幸的婚姻,结果却在第二次婚姻中遭遇了一个恶魔般的丈夫,过早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无论死后再获多少荣耀尊崇,逝去的生命与欢乐又如何能追得回呢?

新城公主是唐太宗二十一个女儿中最年幼的。她刚刚学会喊“父皇”、“母后”时,长孙皇后就离开了人世。失去了亲生母亲的护佑,对于年仅一岁的新城公主来说,或许正预示她一生不幸的开始。

失去了温婉贴心的妻子,唐太宗一度将所有宠爱放在晋阳公主身上,因为她颇有母亲长孙皇后的风范,可惜晋阳还未及长大成人就夭折了,痛失爱女的唐太宗这才将关爱投向新城公主。

公元649年,唐太宗精心为新城公主选定了驸马——长孙皇后的堂侄儿长孙诠,文才武略皆不凡的一个年轻人。唐太宗认为是给新城做出了最幸福适宜的安排,不久后,他就与世长辞。

娇媚乖巧的新城公主嫁入长孙家族,过起了安稳而平静的婚姻生活。继任的唐高宗李治是与她同母所生的六个兄弟姐妹中剩下的惟一亲人,故而兄妹俩的感情一直很亲密,新城公主也享有自由出入皇宫的特权。

幸福而平淡的生活过了一年又一年,新城公主注意到皇宫中有一位年长却风流美丽的女子——武媚娘不断地兴风作浪,从想为妃到想当皇后,她对此从未表示过意见。然而,单纯的她又怎能料到,正是这个费尽心力要成为皇兄正牌妻子的女子,将给她的生活带来灭顶性的灾难。

武媚娘如愿以偿当上皇后之后,就开始对当初反对她的人痛下杀手。她将宰相韩瑗贬到海南为官,又诬陷长孙无忌谋反,流放并派人害死了他,长孙家族在朝廷中的多年权势立即土崩瓦解。在闻听韩瑗已死后,武皇后又将怒气发泄在了韩氏族人身上,长孙诠因为姐姐是韩瑗的妻子也受到牵连,被列在除斩名单上。

新城公主怎能忍心看着多年情深的丈夫惨死,便连夜赶进皇宫向皇兄求情。高宗面对悲悲切切的妹妹,答应放长孙诠一条生路,将其流放到万里之外。

新城公主知道这已是自己所能争取的最好结局,只能无奈地接受与丈夫的分离。惟一令她安慰的是还有皇兄的疼爱,或许有一天还能求得丈夫重返京城,但她却忽略了,执掌朝权的武皇后从没打算放过她的丈夫。为了断绝长孙家族重振威风的可能,在武皇后授意下,长孙诠一抵达流放地,就被当地官员找了个借口乱棍打死了。

高宗并不清楚长孙诠死亡的真相,还以为这个妹夫是水土不服或是感染了疾病,但对年轻守寡的妹妹,他心怀歉意,主动为她寻觅起新夫婿。恰在此时,东阳公主推荐了出身世族大家的韦正矩。自认一表人才、颇有能力的韦正矩觉得自己缺少晋升台阶,如今公主选婿,虽说公主是二婚,但他不在乎,觉得这是自己应当努力争取的大好机会,便主动拜托东阳公主推荐。

对皇兄出于歉疚的再婚安排,新城公主沉默地顺从了,或许在她心中,已失去了人生挚爱的夫君,再嫁给什么人都已经无所谓,然而,可悲的是,第二位丈夫不仅成为她平静生活的终结者,还凶残地结束了她的生命。

满心期望能借公主之力青云直上的韦正矩在结婚初期确实尝到了一些甜头,顺利升任为奉冕大夫,成为朝中显赫的皇亲大臣。可没过几天,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并不受宠,而根源竟然来自武皇后对新城公主多年积蓄的仇恨,而新城公主也一改平日柔顺,对有杀夫之仇的武皇后冷漠无礼。

了解内情后的韦正矩大呼上当,一想到武皇后骇人听闻的手段,他更是胆颤心惊,将一腔不满都发泄到新城公主头上,渐渐不再以公主礼仪相待,还常常冷言冷语、出言不逊。日子长了,新城公主终于忍受不住,进宫向皇兄投诉,可高宗更在意自己多病多灾的身体,无暇顾及妹妹的家务事,大权在握的武皇后则在一边袖手旁观。

新城公主抑郁而返,令悬着一颗心的韦正矩窃喜不已,他明白妻子是彻底在皇帝面前失宠了。可转念一想,他更加恼怒与烦躁,这样无用的妻子空挂着一个公主名号又有何用,只会耽误自己的大好前程,从此,他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失去倚仗的妻子。而新城公主对皇兄的漠不关心也非常失望,此后几乎很少再踏进皇宫大门,默默忍受着丈夫日益疯狂的摧残。

新城公主的一味隐忍并没有令韦正矩稍微收敛,他已将妻子当作最为便利的出气筒,无论在朝中受到了什么委屈,但凡有一点不痛快,都会狠狠地冲着新城公主发泄一番,恨不能杀了她才解恨。

公元662年的冬天,新城公主病倒了,韦正矩非但没有丝毫关心,还在病榻前百般羞辱她。忍无可忍的公主强撑病体与他争吵,嘲笑他贪慕虚荣,一心只求升官发财。被揭开了面皮的韦正矩恼羞成怒,顺手将她推倒在床上,体质虚弱的公主两眼发黑,昏迷了过去。 韦正矩转眼看周围没有侍女,一时恶向胆边生,竟拿被子紧紧地捂住了公主,许久之后才松开手。

接着,韦正矩向上禀报说:“公主因为病情恶化而夜半亡故。“而这样拙劣的借口又怎能瞒过为公主诊治的太医,痛失妹妹的高宗也要求严查公主死因。很快,新城公主被韦正矩残忍杀害的真相被调查得一清二楚。

高宗悔恨自己对妹妹这几年来漠不关心,而驸马竟敢谋杀公主,爆出大唐前所未有的惊人惨案,就连对新城公主一直怀恨在心的武皇后也感到震惊和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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