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点打开屋子的门,出乎云天意料的,屋里一片光亮,思雨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回来。他一走进来,思雨马上站起来,原本的生气感被强制地压了下去,她试着用温和的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嗯,我,思雨,你这么晚还不休息?”除了这生硬的问候语,他实在找不到其他话语。
“我在等你,今天我打了你一整天的电话,你也没接。”平淡的语气折射出思雨的不开心。
“我……”云天拿起手机,确实很多来电显示,他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抱歉地说,“我手机设静音了,听不到。”
“是吗?”这么烂的借口,他也能扯得出来,她服了。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她还得办正事。“云天,我想跟你借点钱。”
“借钱?”他就想着思雨本来生气,却压着怒气和他说话,原来是要跟他借钱。云天回忆起奶奶说的话,你可别被思雨善良单纯的外貌欺骗了,你能确定她不是为了你的钱而来。等着吧,她早晚会跟你要钱的。
“因为我,我朋友的孩子得了心脏病,得赶快进行手术,他们家没钱支付庞大的手术费。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思雨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道,“云天,你帮帮我这个忙吧。”
云天没再问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黑卡,递给思雨,“这卡没有上限,你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思雨不再伪装自己的好脸色,生气地把卡摔到地上,当自己是土豪吧,也不分清对象,“你当我是被你包养的情人吗?”她是缺钱,但也不允许他拿钱来侮辱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你想今天那样急需钱用,又找不到我,还不如直接给你一张卡实用。”云天极其无辜地说,很难保证他不是用这张卡来试探她。他本来便是有些怀疑她来刘家的目的,又兼着发生李明生设计他的事情。她到底为钱财接近他的吗?
“说得对,你确实不如钱好用。”思雨说着,“所以我该感谢你的慷慨解囊吗?”
“你,思雨,我现在很累,不想和你闹脾气,不要再说这些明嘲暗讽的话。”云天的心情貌似也不怎么好。第一次,他对思雨表现出不耐烦,谈恋爱以来,每次思雨要闹毛病,他总是极力包容。看来雪怡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果然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是啊!想找你的时候找不到,永远只有你可以找别人。云天,你知道我今天有多彷徨吗?我去明光酒店找你,去海边找你,去那个破旧的教堂找你,也不见你的踪影。我突然发现,除了你和她有共同回忆的地方,我根本不晓得该去哪里可以看见你。原来我们也不过如是,一点回忆也没有,单靠着她的记忆存活。”思雨很是激动,一激动便忘了那些话语该说,哪些话语不该说。
“雪怡,又是雪怡,你还能再扯一些吗?”云天大吼道,“我跟你讲我和她的过去,就是不希望你胡思乱想。雪怡已经死了,你能别放她在心上,行吗?”
“把她放在心上的人是你,你敢说你今天不是去怀念她了?”思雨也大吼道,她明明想和云天好好谈来着,可为何会说出一些口不对心的话呢?“是你故意要区分好我和她的差别的。”
“我今天去了我们拍拖第一天纪念日的主题乐园,我在那里看着过山车傻傻的发呆。我有恐高症的,但那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你硬是要我陪你坐,说这样记忆会深刻点。我还去了永和豆浆,点了一份情侣套餐,不过不是情侣无法半价,很亏吧。”云天一句句慢慢地道,“你说我们之间没有回忆,如果我们变得只靠回忆存活,那不是很可悲吗?”
“云天,”思雨无言以对,或许她只顾着自己悲伤,忽略了云天的心。云天不单单为她活,他也有自己的生活和烦恼。
云天转身走出去,思雨在后面大喊,“云天,你去哪里?”云天没有回应,只顾着走自己的。
云天对她失望了,她是自己发了疯,非要说出那些话。她居然跟一个死人计较爱情,这不是更可悲吗?也许是心底里的自尊,只愿追求一对一付出的爱情。那云天又何必来拆穿她自欺欺人的骗局呢,她明知道他忘不了肖雪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