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擦干眼泪,装出一副自然的笑,觉得自己可以了,思雨才敲了敲们。来给她开门的是个年过六旬,满头银发的老人,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无数道风霜,深深凹进去的眼睛,说不清的绝望。思雨走进去,帮他关上门,这才笑着问道:“姚叔叔,我是来看晓勤的,他最近功课如何了?”
“晓勤他,生病了,在医院里呢。”
“晓勤,他生什么病,要紧吗?”
“你跟我去医院就知道了。”他不愿与思雨多说,只领着她去了医院。
打开病房门,晓勤坐在病床上,面色红润得一点也不像病了的孩子,他用蜡笔在画纸上画着什么东西,他的奶奶在一旁喂着他吃饭。
晓勤一见到思雨,马上高兴得大叫:“思雨姐姐,你来看我了。”
“是呢,勤勤,你在画什么东西。”思雨走过去坐在床沿上,接过他的画纸,一所学校。她摸着晓勤红扑扑的小脸,问道,“勤勤,怎么画学校了?”
“我想上学,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可是我爷爷和奶奶不给,医生叔叔也不给,他们说我生病了,等我病好才能上学。”说到这里,晓勤嘟了嘟嘴巴,拉住思雨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思雨姐姐,你跟他们说说,让我早点上学,好吗?”
“好好,姐姐等下就去医生叔叔说说,让勤勤早点上学,不过勤勤也要乖乖,不能惹他们生气喔。”思雨只得这样安慰他。
“我会乖乖的,老师都说我在学校很乖呢。”晓勤踌躇了一下,接着说道,“思雨姐姐,我很想我妈妈,是不是我不够乖,所以妈妈才不要我的?”
“当然不是,妈妈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打工挣钱了。妈妈说,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给勤勤买蜡笔和画纸呢,所以啊,勤勤要乖,要听话。”想到姚薙姐,思雨心里涌现无尽的悲凉。总有一天,晓勤得被迫接受他妈妈坐牢的事实。
“好,”他高兴地笑了,“我要等妈妈回来。”小孩子的心灵总是如此纯洁,所以容易相信别人的谎言。思雨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正好晓勤的主治医生过来,他检查了一下,叫他爷爷出来谈话,思雨也跟了出来。
“晓勤得的室间隔缺损已经超过5mm,不能再拖,得尽快进行手术,不然拖得迟,间隔缺损越大,越不好治疗。”医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手术费大概是多少?”思雨问道。
“大概是二十万左右。”
“二十万。”即使她想帮忙,但也没有这么多钱啊。难道她又要去跟云天借吗?
“医生,我们暂时凑不到那么多钱,您看能不能先给他做完手术,我们慢慢再还?”晓勤的爷爷用一种恳求的语气向医生说道。
“那没办法,医院的规矩都是先交钱的,我也做不了这个主,你们还是赶快想办法凑齐手术费吧。”医生说完话,叹着气走了。
“叔叔,你不用担心,会有办法的。”思雨安慰道。
“没办法了,我们家仅剩的那点钱已经用来支付这几次的药物住院费,哪还有丁点的钱做手术,晓勤也只好这样耗着。可惜,我对不起我闺女,她人在监狱里,我却连她的孩子也照顾不好。”说着,他用袖子抹泪。
“姚薙姐知不知道晓勤的情况。”思雨又问道。
他无奈的摇摇头,“她现在在坐牢,我哪敢告诉她这些。”
“放心吧,没事的。”思雨顿了顿,说,“我还有些事情,就不进去了,你替我跟晓勤说,我得空再来看他。”
立定注意了,就跟云天借吧,反正她已经跟他借了那么多钱,也不在乎再多欠一笔。
她必须联络云天,跟他说明她的意思,这是一条人命的事情,虽然他们前一刻才吵过架。她相信云天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云天的手机一直关机,不晓得是真的关机还是压根不想接听她的电话,思雨这样想着。只能去她认为云天有可能去的地方找他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找他呢?她心里很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