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岳潇潇不但没拿到玉扳指反而抓出了饮血剑,其实如今想来,如果不是有人暗中出手或者出现了某种灵异现象,以一个周岁孩子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拿到玉扳指,更不可能推得动装着饮血剑的三尺木盒。
而且当时的种种迹象表明,灵异的几率更大,虽说岳潇潇是灵魂,但她并没有特殊的能力,所以力量的根源绝对是在凌云依身上。
叶褚诚说天宝公主落地能言,玄宸说她可以知前尘断后世,难道她真的是神仙转世?否则,就算她是穿越的也不可能那么厉害,因为这里不是历史上有记载的朝代。
再说了,同一个身体迎来两个异世穿越的灵魂的几率近似于零,除非这个天宝公主命犯煞星连死两回,否则她这个第三条命怎么可能穿过来?但是不仅克死了自己,还克死了第一个穿来的,这似乎太扯了点。
是啊,的确太扯了。可是为什么她明明活着头发和指甲却再也不长了呢?这是不是也太扯了?只要人活着就必然会新陈代谢,无论年纪多大,头发和指甲都会继续生长的,只是速
度会减慢而已。既然如此,她,还活着吗,亦或快要死了,会不会成为活死人?
她十指弯曲成拳,攥紧,指甲嵌入掌心,生疼,如果死了,她能不能回家?还是说,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任何其他意义。
凌云潇,你的命真不好啊,注定了活不长吗?熬过了十四年,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一滴泪落下,砸在她粉嫩饱满的指甲上,只停留了片刻,便滑落地面消失不见,然后又一滴重蹈覆辙,刺骨的凉意从指尖蔓延至脚尖,她蜷缩在被子里,哭得可自已,却又不敢出声。
可能是昨晚云忆已经告诉了小女孩事情的经过,所以她醒来后没有再激烈的哭闹,而是跪在地上给岳潇潇磕头,说她不仅是救命恩人还替她报了仇,以后要给她为奴为婢以报大恩。
岳潇潇赶紧拉起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叶子,就是茶叶的叶。”
“叶子听起来孤零零的,既然你要跟着我,就叫叶叶吧,好多叶子在一起不会寂寞了对吧?而且我不需要奴婢,如果你愿意就叫我姐姐,是要我一口饭吃就饿不死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给你找个好人家。”
“不,叶叶愿意,叶叶就跟着姐姐哪儿都不去。”叶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叶叶,这次眼泪我替你擦掉,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可以哭但不要轻易哭,不要用哭换取别人的同情。而且我们不需要别人可怜,我们要靠自己,这些你可能还听不懂,但是我要你记在心里,你能做到吗?”
叶叶先是猛点头,然后又眨眨天真的大眼睛,坚定的说道:“嗯,叶叶能记住,叶叶可以在姐姐面前哭吗?如果不可以,叶叶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哭。”
岳潇潇摸着她的头发笑道:“在我身边当然可以,但我不希望你太依赖我,因为我们早晚会分开。”
“为什么?姐姐去哪儿,叶叶就去哪儿!”
“有些地方,你去不了。”看着她一脸坚定的可爱模样,岳潇潇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为什么?姐姐去哪儿,叶叶就去哪儿!”
“有些地方,你去不了。”看着她一脸坚定的可爱模样,岳潇潇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姐姐,你眼睛好红啊,怎么了?”
岳潇潇笑着摇摇头,她哭了,但是她不想承认,如今的她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白天夜晚,同一个她总是有着不同的情绪。
“潇潇妹妹,我可以进去吗?”
楚博香来的时,岳潇潇正在用冷水敷眼睛,笑着说:“小香姐快请进。”
“潇潇妹妹,你别这样称呼,我担当不起。”
“你都叫我妹妹了,有什么担当不起的?我和你说过了,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我是潇潇,不是云潇。”
“是啊,是我糊涂了,潇潇妹妹别见怪。嗯?你,哭了?”
“没有,昨晚没睡好眼睛点肿而已,真是麻烦小香姐又给我做粥吃,唉,谁娶了你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潇潇妹妹又取笑我。”
“小香姐,我想问你个问日,你可以不回答,但我很想知道。”
“你问。”
“你愿意等忆吗?”
楚博香低着头,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虽然遮住了她眼里泛滥的情绪,却掩不住她挣扎的心思,岳潇潇望着窗外,默默的等着,这个问题太难了,任谁都无法马上回答。
云忆的性子岳潇潇很清楚,即使当年他们曾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如今再见也已经恍如隔世,那脆弱而又稚嫩的眷恋,根本无力挽回逝去的岁月,所以对于楚博香来说,这几乎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战役,但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岳潇潇发觉她也许不是他最喜欢的类型,却是最适合他的人选。
楚博香温良随和,不多言也不闷,既没有名门闺秀的娇气傲慢,也没有习武之人的强势霸道,相对于玄凝而言,她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型,却恰好没有这种女人的懦弱,这样的女人可以包容他、理解他、支持他、陪伴他,却不会阻碍他、干扰他、拖累他。
当然不得不说,楚博香是个很美的女子,美得细腻精致远绵长,如果说林曦儿艳比骄阳,墨红颜冷似皎月,那么楚博香便净如山泉,不张扬,不耀眼,可是一旦看了便让人难以忘怀,宛如咖啡,越喝越香。
岳潇潇时常想到,如果能把云忆交给楚博香,她即是离开能安心了,但是前提是楚博香愿意等,等云忆肯接受她的那一天,或许,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我已经等了十四年。”良久,楚博香抬起头,眸中一片苦涩,“所以,不在乎多等些日子。”
“可能不是日子,而是年。”
“年也是一日一日过的,你可知日比年更难熬。”
岳潇潇轻抿红唇没有答话,她怎么会不知道,她们其实都在等只是等的东西不同而已。她甚至觉得,自己等得东西更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