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故事新编
林子里更黑,三米开外就只有一片黑影了。所以,林子里那一点猩红烟火光芒就特别醒目。隐约看到那里有三个人影。
事情隐约不对劲,不过想到事关程浩那小子,安羽还是走了过去。
“你来了?迟到了嘛!”是陆海军充满挪揄嘲讽的声音。一个黑影手一推,把个人推倒在安羽脚下。“没有谁惹了老子还能好过。操-你-妈-逼。”陆海军一个一个字咬得极重,怨念极深。
安羽忙探下身子,手一摸上去就知道这个倒在脚边的身影不是死党耗子。因为他身上那硬邦邦的肌肉。反应过来却已经被抱住双腿。旁边陆海军和另外个人也扑了上来。“嘭”一声,安羽头上爆开一蓬玻璃花。头晕目眩之下,一股粘稠温热的液体很快流到嘴边。
“我让你牛B,让你装X,看老子不弄死你……”陆海军一边咒骂,一边挥舞着手中碎瓶子往安羽身上扎。
“陆海军,你疯了!会死人的!”旁边那个人估计已被陆海军吓住了,本来只是打算揍一顿安羽帮战友出口气,可是如果弄出人命,那是要偿命的!
安羽在挨了一记爆头后,马上主动倒在地上蜷缩身体,减少要害部位受到的伤害。
“你别拉住我,老张,一人做事一人当。捅死他算我的!”陆海军不依不饶,挣脱张姓教官的拉扯,继续扑上去。
安羽趁着刚才陆海军被拉住,已经看清楚形势,做好接受下一波冲击的准备。看到扑过来的身影,安羽死死盯住他的动作,姓陆的手臂高高扬起,猛地扎下。“遇到毒蛇,能绕则绕。绕不开,就把它打死打残。记住打蛇打七寸!”这是爷爷教给自己的处世原则。那是爷爷九十余年的人生总结,深刻而冷酷。老爷子教育安羽通常不会讲道理,而是要求安羽遇到事情要怎么怎么做。老爷子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不会和你讲道理,很多事情也是道理上讲不通的。我只能教你怎么做,因为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手臂近在眼前,安羽凝神屏气,双手探出,一只手托住对方手肘,一只手顺势抓住其手腕,接着双手一带,把扎下来的手臂连同碎瓶子拐了一个方向,猛然就听到了抱住自己双脚的人发出惨叫“啊——”。趁着那人惨叫脱手,安羽一脚把对方蹬开,翻身半跪在地上。
陆海军听到声音不对,有点愣,“郭子,郭子?”
安羽却不会等他回过神来,抢先扑过去,一脚撩阴腿,脚尖上翘,实实地抽在陆海军胯下。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闷吼憋在了陆海军喉咙,倒在地上弓腰蜷腿,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只剩身体抽抽。
“老张是吧,你想立功还是等事情犯了被捕判罪?”安羽不等那个老张扑过来就喝住他。“刚刚你们的郭子发出的惨叫估计已经吸引了别人过来。你只有几分钟来考虑了!”安羽跪趴在地上,喘着粗气。“要想立功很简单,记好。就说陆海军不满撤职处分,存心报复。你和郭子为了制止陆海军行恶,发生了打斗。要想被判罪,尽管扑上来。我死了估计你们仨都要偿命,受伤了也得判你们个故意伤害。你看,一边是三等功表彰,一边是犯罪挨罚。要选就快点了!”远处,已经传来脚步声,手电的光束晃来晃去。
“这边,快过来!陆海军发疯了,有人受伤了!”老张敞开了喉咙大喊。
脚步声更急促了,安羽晕过去前看到一束光照了过来……
乱世,战火,刀剑,血沫,号角,哀嚎……“你去死吧!”陆海军操着碎瓶子扑了过来。安羽伸手一格,“哐当”一声,一阵刺痛传来……
“嘶——”安羽睁开眼睛,眼前的重影慢慢才重合。白色天花板,一把大吊扇;没有上下铺,只有雪白的三个床铺,地上倒着一个药瓶架子,玻璃瓶碎开来,药剂滩了一地,还连在手臂上的吊针正往外倒流鲜血。
“你怎么样?!”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医生匆匆走了进来。不管地上的碎渣,先把安羽手上的吊针拔出,按住针口。“感觉怎么样?”医生是个理着平头的白发老先生,精神矍铄。
“有点痒!头上,手上伤口那有点痒。”安羽实话实说。
“有点疼是正常的。至于痒那是因为伤口正在愈合。你头上被敲破了,缝了五针,手臂上有十几个利器扎出的伤口,伤口里混杂不少玻璃渣……不过你还幸运了,有个教官为了救你,被扎到脖子,危险期还没过去。现在在重症监护室观察。真是想不到,一个这么丧心病狂的人竟然混到了部队里面。孩子,你应该好好感谢那两个教官。”看来这个老医生了解得不少。把安羽关心的一些事情都说给他听。
这里是县人民医院。那天晚上大家发现林子里的景象时都吓住了,打了120把姓郭的和安羽,陆海军一并送到县人民医院。伤员送到县医院,事情也就瞒不住了。公安局把张姓教官请回去录了口供。学校和部队领导也去了局里协助调查。
“你们的领导录完口供还特意过来看了你,不过那时你还在昏迷。”医生姓白,是外科主任医师。“对了,那个张教官一直在等你醒来,说要看到你醒了才放心。你是遇到贵人了,要好好谢谢人家。他在旁边的病房,我去喊下他。”白医生走到外面,顺便喊了个护士进来换针水及打扫地上。
的确要好好“感谢”张教官。安羽撇撇嘴。照说缝了五针,脑袋应该会发疼,可是感觉却是痒痒的,就像有什么在肌肤上轻轻的抚摸撩拨。对了,就是这种感觉,不仅是额头,手上受伤的地方也是一股柔软温润的感觉。如果他还记得刚出生时的情景,一定会回忆起妈妈满脸慈爱的轻抚。额头上的位置看不到,安羽就注视着双臂上的伤口位置,一层厚厚的白色纱布包裹着,可是他分明能够“看到”一股游动的栩栩如生的绿色光芒。绿色,光芒?安羽扫了一下门外,护士刚出去,顺手带上了门。“变身!”安羽恶作剧的喊道,一点绿光浮现在指尖,缓缓旋绕。是的,和纱布下那股绿色光芒一模一样。就是自己昨天才发现的新的能力。“原来可以加速恢复吗?”
来不及感叹,门外传来匆促的脚步声。指尖绿芒随念而灭。门被推开了,一个20出头,穿着教官服装的精瘦青年走了进来,直奔病床上。“安羽同学,你醒来就太好了。”他头发凌乱,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没有休息好,身上的衣服还带着红褐色的血迹。看来真是在医院守了一夜。
“谢谢张教官和郭教官,没有你们,我估计就没命了。”安羽说得情真意切,教官脸上却难掩不自然。
“那个……当时……”张教官正不知道如何开口,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白医生,病人醒来了吗?”
“刚醒呢,看上去挺精神的。”这是白医生的声音。
“谁不知道你白医生治外伤那是县里第一,市里也是排得上号的专家主任。我们进去给病人录个口供,没问题吧?”
“尽量快点吧,病人刚醒,还需要多休息。”
“好!”随着这话音落下,房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两个民警。制服上就可以看出来,一个是正式警员,一个是协警。正式警员安羽还认识,县里的康乐大街片区的片警李振兴,安羽就住在那一片。
“安羽同学,我们这次过来就是想了解下昨晚发生的事情,你记得什么和我们说说,不要怕,我们不会纵容任何一个坏人。”李警官把语气控制得很好,既有对受害者的安抚,又有对施暴者的谴责,温和不失严正。这就是老警察的能力,轻易就能拉近交流距离,打开谈话人的嘴巴。协警在一旁捧着个本子,认认真真的模样。脸上的稚气比之安羽的同学也差不离。他提醒道,“这位教官,你也是案子的当事人和证人,希望你回避一下……”他说的是张教官。
张教官脸色犯难,踌躇不已。倒是李警官开口:“这位张教官是安羽同学的救命恩人,在一边听着没什么。”然后对着安羽进行提问,“那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去的操场那边的树林里?为什么过去?当时有谁在?说了什么没有……”
一旁的张姓教官一脸紧张,额上微微冒汗。当时时间紧迫,口供细节还来不及串供。张教官生怕露出马脚,心里那份忐忑,就像十五只兔子在上串下跳。
“八点过一些,有同学传话说有人在树林里等我。我也没想太多就过去了。进了林子,就看到陆海军教官在抽烟喝酒,看到我就是一顿臭骂,说什么我令到他被撤职,他也不让我好过。抓起酒瓶就把我敲倒在地上。当时我就懵了,头脑晕乎乎的,只知道蜷在地上护着要害,后来听到有人喊‘住手!’什么的,然后我就昏过去了,后面发生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安羽说得顺溜简单,说得张教官松了一口气,说得协警眉头轻皱。
“再想想,这太简单了,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不?”协警看着自己本子上寥寥几句话,一脸不甘。
“就这样吧,安羽同学,安心养伤,早日康复。这口供呢,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可以随时找我。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严惩坏人,还社会一个安宁。”李警官打了个招呼,带着协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