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气不错的周末,我想和顺子一起去师大看看老张和徐通。当我和顺子走到半路的时候,吕晶给顺子打电话叫他回去。顺子在电话里问吕晶有什么要紧的事?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我要和小涛去师大。吕晶在那边好像有些急,非要顺子回去。我看到顺子为难的样子就对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顺子一开始还说要跟我一起去。但当吕晶在那边一阵儿一阵儿地催促后顺子还是回去了。我一个人去师大。我没有想到我一到师大就会碰上蒙小露。当时蒙小露正抱着几本书在校园里走着。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到她,是她先向我打招呼。我抬起头往前看了看才见是她。一见是蒙小露我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过蒙小露倒显得自然。她问我,你是来找老张的吗?我岔开话说,不是我是来找徐通的。徐通?老张也应该认识吧?蒙小露说道。嗯,认识。我没有多说什么。那你待会儿还去找老张吗?仍然一口一个老张,说的极其自然。我很纳闷为什么她就没有一丝羞耻之心。或许那件事情真的还不足以令她感到有什么羞耻吧。我说道,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去找他的。是那样啊,那我过会儿也去找他,那我们就待会儿再见吧。我现在还有点事情就先走了,拜。蒙小露说完后甩甩秀发很潇洒地走了。我一个人愣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看了足足有五分钟才转身离开那里。师大的校园是建在小山坡上的,所以路就有些高低不平,走起来也特别的费劲,不过蒙小露走起来却显得婉转而有内涵。我见了蒙小露后虽然我想急切地看到老张现在的样子,问清楚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我想我还是先去找徐通了解一下情况吧,以免见到老张后再碰上蒙小露显得尴尬。
徐通见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我见过蒙小露二十分钟以后的事情了。我一个人站在师大的图书馆前面看着来来往往的美女。人家都说师大出美女,我站在那里瞪着眼睛看了二十分钟后愣是一个美女也没有发现,哪怕是所谓的美女也好。我因此感到非常的郁闷,郁闷程度甚至超过了我刚才见到蒙小露。徐通来了,我就冲他发牢骚说,你们师大的美女都去哪儿了?我在这儿站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就是一个都没发现呢?徐通打趣道,怎么?你没事儿跑我们学校来看美女了吗?我说,扯吧,我还没那情趣。不是说好了要来看老张的嘛!哎,对了,老张现在怎么样了?徐通听我问老张就叹了一口气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说我刚才见到蒙小露了。是吗?她说什么了?徐通问我。也没说什么,就是随便打了一声招呼。我回答说。徐通又说道,老张是彻底被蒙小露迷着心窍了。那件事情过后,蒙小露随便编了几句话就把老张给拿下了。老张就依然像以前那样对她好。当时我就问老张,你那样犯贱到底是为了什么呀?好女孩儿多了是了,为什么你就在这一个上吊死?老张就总是说我不懂,他现在是谁的话都不听。我问,老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天生一条贱命。真白费我来看他这一片苦心。徐通说,没办法的,老张自己愿意那样就那样去做吧。或许他心里会很痛快,很高兴呢!那你还去看他不?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决定。徐通见我为难就说,有什么可为难的,不想去就不去了呗。现在我都很少再去找他了。我想既然我已经见了蒙小露了我就应该去见见他,至少该跟他打声招呼。于是我对徐通说,还是过去见见他吧。徐通听后说,那也是应该的。说完我们就一起去了老张的住处。
见到老张,我吃了一惊。我不敢想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老张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心理压力。老张整个人都没有了以前的那股锐气和在台上朗诵诗歌的精神头儿了。老张见我去了,先朝我打招呼说,小涛你来了。我对着老张说,打起精神来好不好?老张笑着说,我一直都很有精神啊。说完后勉强地再笑笑。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想你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样,那你心里必有你自己的理由。我们都应该尊重你的选择。但我同时希望你不要在一条明知道错误的路上一直走下去。老张开口说,我明白,一切我都比你们明白得很。徐通站在边上一句话也不说。我就继续说道,你和蒙小露只能做朋友,而且是一般的朋友,最普通的朋友。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他们已经到什么地步了你也是清楚的。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就说了那么一通苦口婆心的话。老张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一样在静静地听着又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好像有苦说不出。最后老张还要挽留我在那里吃饭,我没有留下。老张最后说了一句让我现在都记忆犹新的话。老张竟然问我,小涛,你还当我是朋友吗?我一愣,看了看徐通。徐通脸上有种很尴尬的表情。我拍了拍老张的肩膀说,说什么呢!当然是朋友了。咱们哥们儿都是铁做的。老张听后点点头说,好。我告别老张和徐通后坐车直接回了学校。
回到学校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能摆脱那种低沉的情绪。我不明白老张为什么会对蒙小露那样的痴情。我感觉到老张好像是吸毒的病人一样,明知道那样是在走向深渊却对那种东西无法自拔。或许我夸张了对他们两个关系的认识。不过我还是宁愿相信老张和蒙小露是一种美好的关系,每个人都在心里向往着美好,不过美好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我们身边消失了。只是我们依然相信她的存在。因此像我、老张还有徐通这样的很多人都还在执着地寻找。寻找未果的时候,就拿一种自己假想出来的来让自己去相信她确实还存在着。自己明明知道那是种假的东西,但依然呵护着她。这样的一种愚蠢的行为,人们都非常的聪明,却都在干着非常愚蠢的事情。也没有人想去解释为什么。我想那样做的话也许会更愚蠢。
以前每每有一件事情我都会告诉顺子。可是老张这件事情的结果我却没有告诉顺子。我不知道顺子听后会有一种什么样的反应。会对他和吕晶之间的关系产生一种什么样的影响。顺子是一个特别愤世嫉俗的人,这个我是最清楚的,所以他一定不会明白老张和蒙小露之间的事情的。
我终于决定拿出暑假里写的《最想念的季节》给顺子看。顺子看完后说,你什么时候写的?为什么藏着不给我看。我回答说,暑假里写的。顺子又拿着它趴在床上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对我说,要不我们把它拍成校园DV剧吧?不过如果真要拍的话会有很大的困难的。这是一个很长的剧情片。我听顺子说我有点兴奋的感觉。我对着顺子说,其实我心里早就那样想过了。我想把它变成能看得见的影像。这个想法不错,这件事情我们俩应该好好合计合计。最好我们再把木木和吕晶找来一起合计。毕竟木木能给我们提供最重要的工具摄像机。顺子说,目前我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木木从新闻系里弄的DV摄像机。而一些别的必需的东西我们可以另外去租或者去借。我说,我们得找一个宽裕的时间来准备和做这件事情。而且还要求演员配合我们的工作进程。虽然我们可以间断性地工作,但是故事情节是发生在毕业月份的夏季里,我们最好就得在晚秋落叶之前把故事拍完。顺子也说,是的,不过演员问题好解决的。我们自己都能干。要找也要找自己熟悉的朋友。到时候讲解起来也不会费多少力气的。还会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你通知一下吕晶,我去叫木木,明天下午去老屋集合讨论一下吧。最后我对顺子说。好吧,顺子回答说。然后我们就各自睡下了。
当时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半夜里顺子突然探下身子来对我说,小涛,你写的故事里面的女主角是不是照着许谣写的?我问顺子,你觉得像吗?我都看出来了你说像不像。顺子这样回答我。我又问顺子,你说现在的许谣还有时间来演吗?顺子说,小涛,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吧?我轻声地说,我心里一点儿谱都没有。况且我也不想影响她复习。顺子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就敲了敲他的床板说,如果许谣不演的话我就让你和吕晶来演吧?不,我觉得还是得你和许谣来演,因为你写的就是你们俩。顺子拒绝着说。随后我和顺子在不约而同的沉默中睡去了。那晚不知道顺子做没做梦,原本一定会做梦的我却什么痕迹也没有在我的大脑中留下。我早晨醒来的时候感到自己好像把一个美好的夜晚给荒废了一样的可惜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