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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可爱的山西人

山西因位于太行山之西而得名,自古被称为“表里山河”。春秋时期,山西大部分地区为晋国所有,所以简称“晋”;战国初期,韩、赵、魏三家分晋,因而又称“三晋”。山西历史悠久,人文荟萃,拥有丰厚的历史文化遗产,素有“中国古代文化博物馆”之美称,还被誉为“华夏文明的摇篮”。“精卫填海”、“女娲补天”、“禹凿孟门”的传说就发生在山西。中国上古时代的三个帝王尧、舜、禹均在山西南部建都,为“尧都平阳(今临汾市)”、“舜都蒲坂(今永济市)”、“禹都安邑(今夏县)”。在我国有“三十年历史看深圳,两百年历史看上海,一千年历史看北京,两千年历史看陕西,三千年历史看山西”之说。

山西人尚武。从“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到“胡服骑射”的赵武灵王,再到后来的卫青、霍去病、薛仁贵、李克用、杨继业等“杨家将”父子,个个都英雄了得,为万人敌。甚至连雄才大略的唐高祖李渊都有一身“百步穿杨”的好本事。《幼学琼林》里的“李渊射雀,佳偶自天成”,讲的就是李渊可以射中屏风里孔雀的眼睛。山西出身的武将更是不能不提到一个人,那就是山西运城人关羽,关羽被历代统治者追捧为“武圣”,与“文圣”孔子齐名,足见其地位之高、影响之著。而著名长篇历史小说《三国演义》中那个面如重枣、丹凤眼,使青龙偃月刀、骑赤兔追风马,斩颜良、诛文丑,温酒斩华雄、千里走单骑、过五关、斩六将、单刀赴会、水淹七军的乱世英豪——排名蜀汉“五虎上将”之首的关公形象更是妇孺皆知、深入人心,令人心驰神往。

山西人不但以武功名世,而且文采了得,山西历史上不但有创立“制图六体”的西晋地图学家裴秀,更有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王勃、王之涣、王维、王昌龄和唐代著名的文学家、哲学家、政治改革家柳宗元,还有宋朝著名政治家司马光,有金朝文学家、诗人元好问,有元曲四大家中的三位著名戏曲家关汉卿、白朴、郑光祖,当然还有中国古代四大名著之一《三国演义》的作者罗贯中和明末清初的思想家、文学家、医学家、书画家傅山以及被嘉靖帝誉为“天下直臣”的高金和清末维新派戊戌六君子之一的杨深秀等不一而足,山西人谱写了中华民族璀璨文明的重要篇章。山西人的文化底蕴,如同深埋的煤矿资源,一度曾相当厚重,只不过发展到时代的今天,在山西人身上看到的,更多是一些文化的糟粕。到了山西,如果你听到有父母叫儿子傻蛋、二狗、虎娃、草根,叫女儿玉蛋、英子、琴娃、剩女之类的,或者在他们的店铺招牌上看到诸如“铁蛋单车打气”、“傻根南货店”、“刘小妹发廊”以及“王美丽刀削面”之类,你千万不要惊讶。据调查显示,山西的地方剧种,在过去的30年消失了将近一半,山西地方文化的流失,不可谓不让人堪忧,再过几十年,我们的子孙后代们可能会从来都没听说过《苏三起解》。

山西人勇于开拓。山西人对于中华民族的大融合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从先秦开始,山西商人的足迹就遍及天下,战国时代的段干木就是太原豪商。到了汉代,山西已与西方的古罗马帝国建立了贸易往来,然后自唐宋至明清,长城内外的商业地域大都有山西商人的身影,明代的晋商已可与安徽的徽商相匹敌,成为最大的两个商帮之一。山西商人在清朝更为鼎盛,山西商人几乎垄断了盐的买卖,而当时清政府的盐税收入占据了全国税收的一半,中国历史上的第一家票号——日升昌,也是诞生在山西晋中。历朝历代的中国人最重视是金榜题名和封妻荫子,而到了清代,山西的民情风尚却已是“重商轻官”,也就是说,山西商人豁达开放的心态极大影响乃至重塑了山西人的社会心态,可见其改造社会的力量之巨,由此亦可见山西人是何等的大气,其胆识、魄力,其前瞻性的战略头脑和开拓精神是多么值得称道。说起山西人对中华民族的杰出贡献,万万不可忘掉一位卓越的少数民族改革家、政治家和军事家——北魏孝文帝拓跋宏。他迁都洛阳,全面实行汉化,禁止穿胡服、说胡语,改变度量衡,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大融合。在我国历史上曾有过多次人口大迁徙,其中最大规模的有三次,分别是“走西口”、“闯关东”和“下南洋”,是山西人的“走西口”打通了中原腹地和蒙古草原之间的经济文化通道,带动了我国北部地区的繁荣与发展,“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实在难留”,这一曲脍炙人口的《走西口》天下传唱,也难怪现在的山西人会自豪地介绍说“凡是有麻雀飞的地方,就有俺山西人”。在今天我国的不少地方,还一直流传着这样一首民谣:“问我祖先来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居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鹳窝!”

山西人尽管闯荡天下、流浪四方,甚至把经商的触角伸向五洲四海,但他们内心深处仍深受“叶落归根”、“荣归故里”、“衣锦还乡”等中国传统文化的羁绊,虽然“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山西人终究还是把外边当做过路的驿站,恋乡情结比杏花村汾酒还浓。山西商人不管路走得多远,生意做得多大,都会把“根”留在故乡,在平遥、太谷、祁县、榆次等地不起眼的街道上,就建立起许多大中型企业的总部,而山西人喜欢把宅院建在原籍土地上的内心归属感,也促成了如今乔家大院、常家大院、王家大院等一些神秘“大院文化”的兴起,随便到哪座大院走上走一走,一定重檐叠院,气势宏大,颇有“一入侯门深如海”的华贵。较之于山西人的大院,北京胡同里的四合院就有些略显呆板,江南灵秀的园林也难免要失之局促,即使拿欧洲中世纪的城堡与之相比,山西大院的建筑布局也毫不逊色!当然,以山西商人为主修建的大院毕竟还是封闭型的,它在不知不觉中便暴露了山西商人心灵深处内敛自守的隐秘!总之,在相对封闭的地理环境里,历史上的山西人奋起抗争,几多盛衰荣辱,几番跌宕起伏,在山西这片苦难而多情的黄土地上,可敬的山西人演绎了无数悱恻缠绵、威武雄壮的慷慨悲歌。

山西人还是有骨气的。山西人苏铸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毅然决然,毫不退缩,以“中华救国先锋队”自勉,改名“华国锋”,为中国革命作出了重要贡献;就连山西土军阀阎老西儿也并非孬种,在抗日战场上大义凛然地挥舞着大刀赤膊上阵,还真有点儿民族气节;而从清末“戊戌六君子”中不避艰危、慷慨赴难的杨深秀身上,也可窥见山西人的那一身骨气。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除了扬名中外的山西汾酒之外,山西人更是以爱“吃醋”闻名,吃醋有消除疲劳、软化血管等功效,而山西老陈醋更有“国醋”之誉。旧时山西人选女婿,女婿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家中有箱柜”,二是“院内有坛醋”。其吃醋的传统,由此可见一斑。有一个掌故说,“山西老乡爱吃醋,交枪不交醋葫芦”。它讲的是“中原大战”时,阎锡山的晋军被蒋介石的队伍团团包围,困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当时正值盛夏,酷热难当,但是阎老西儿的部队被围了三天三夜,却是安然无恙,一点儿事也没有。原来晋军每人腰间都别了一个醋葫芦,渴了就饮一口醋,是以得保无虞。晋军被俘后,谁也不肯把醋葫芦交上去,蒋军认为这肯定是“宝葫芦”,里面盛的也一定是可以延年益寿的玉液琼浆之类,纷纷疯抢之,匆匆忙忙打开葫芦往嘴里一灌,酸涩难当,叫苦不迭,不由连呼上当,从此之后,“老西儿”爱吃醋之举,更是名扬天下。

山西人之所以爱吃醋的根源,流传着许多种版本。一说是山西的地域和水土条件使然,山西地处黄土高原,气候干燥,很多地方的饮用水水质碱性大,吃醋可以起到“酸碱中和”调理胃肠环境的作用;一说是作为“煤海”的山西,空气中一氧化碳的含量相当高,威胁着当地人的身体健康甚至是生命安全,而醋酸有消减煤气的作用,经常性喝点醋,可以减轻煤气的威胁;一说是山西人爱吃面食和拌凉菜,调点醋,既可以让味道更好,又利于消化,据说用老陈醋配药还可以治疗各种疾病,何乐不为?但吃醋归吃醋,倘若是把生理上的吃醋升华到了心理上的吃醋,一个个都成了妒夫悍妇,像《儒林外史》第四十五回中写道“凌家这两个婆娘彼此疑惑……争风吃醋,打吵起来”,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关于山西人吃醋,还有一个著名的掌故,据传唐太宗李世民为了笼络人心,要为当朝宰相房玄龄纳妾,孰料房夫人出于嫉妒,对此事横加干涉,死活就是不让。太宗出于无奈,于是令房夫人在喝毒酒和纳小妾之间选择其一,没料到这房夫人确有几分刚烈,宁愿一死也不肯在皇帝面前低头,于是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当房夫人悲悲惨惨戚戚含着眼泪一口气喝完,才被告知杯中并非毒酒,不过是“酸酸甜甜就是我”的一杯浓醋而已,从此之后,“吃醋”便成了嫉妒的代名词在中华大地广泛流传。而传说中我国古代的山西第一美女貂蝉女士使用的“连环计”,也是通过巧妙挑拨董卓和吕布这狼狈为奸的假父子之间“吃醋”才大功告成,由此可见,山西人即使是在“吃醋”这样的生活小常识中,也蕴藏着悠远的文化,充斥着过人的智慧,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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