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塑道:“听你一席话,老身猜测,在你的魂魄深处,其实最喜欢的还是那个美如天仙的鬼物,是不是?”
牧风身子一震,嗫嚅道:“在这个事情上,我的脑子里很混沌,就象一团乱麻,我真的不知到底最喜欢哪个。”
过了好久,泥塑道:“好了,就聊到这里,我要打会儿盹。”
牧风道:“刚才救下双狐的应是菩萨您吧。”
泥塑道:“救苦就难是老身该做的,更何况,它们用情极深,看着可怜。”
牧风道:“菩萨,今日遇到你,机会真是千载难逢,我这几年修习了不少经书,也累积了很多疑惑,恳请菩萨能指点一二。”
泥塑有点不耐烦道:“下次吧,老身我困得很,要睡了。”
牧风道:“我在一旁等待,菩萨醒了告诉我便是。”
泥塑幽幽说道:“那你等吧。”
一个时辰过去,香炉里的香火燃到了尽头,菩萨没有说话。又一个时辰悄然而逝,菩萨依然不语。
牧风忍不住,喊道:“菩萨,您醒了没有?菩萨,菩萨!”
泥塑回应以寂静。
牧风心道,莫非是刚才我言语不当,惹得菩萨心里不快,于是不辞而别?
禅院外,雨已经停了,乌云在迅速消散,一缕金色的阳光投射在荒凉的山野上。
牧风出了禅院,漫无目的地走,走上一个开满洁白小花的山坡。这片小花仿佛锦缎一样铺开,延伸到了很远的地方。牧风的目光在花丛上铺开,望到很远。突然,牧风惊呆了,在这江南的山野,他竟看到了一匹骆驼,那驼在碎花丛中悠闲地漫步,背上并无人影。天!更让牧风想不到的是,他认出那骆驼就是三眼神驼。
牧风狂喜,对天大喊:“伊凌!伊凌!”
喊声惊动了三眼神驼,那驼引颈长嘶,纵身一跃,飞上天空,迅速变小,很快隐到了一朵云彩后。牧风追过几个山冈,但神驼早不见踪影。
牧风喃喃道:“伊凌怎么不见我呢?”
小花观。
去寻宝树树苗的小花观弟子都已返回,牧风是回的最晚的一个。确定四下无人,牧风手捧佛门至宝闪进幽峰卧室。白发黑脸的幽峰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站在窗前,他的表情似是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牧风关上门,叫了声师父。
幽峰转过身来,关切道:“你总算回来了,我正打算去山北找你呢。”
牧风道:“弟子这次去山北,确实遇到了不少事,待会儿我会一一向师父禀报。师父,树苗找到了,您看。”牧风将金钵递到幽峰跟前。
幽峰认真看罢树苗,喜出望外。
牧风低声道:“师父,您再看您手中的器皿。”
幽峰将金钵举高了些,对着灯光,瞧着瞧着,他喜悦的目光慢慢退去,眼睛里尽是肃然和恐惧。
幽峰厉声道:“这金钵出自哪里?怎会到你手上?”
牧风便把进入道家正源的经过说了,不过,他遵循无量天尊的遗嘱,隐去了死树遗书,也没有交出开启日月山河印的钥匙,因为如果交出钥匙,就会涉及死树遗书。
幽峰遥望着南山之北,目色莫测离奇,他幽幽道:“怪不得五斗米教劫难重重,原来道家正源真的就在这里。牧风,过几****备些火烛,带我去参拜正源。”
牧风道:“这金钵如何处置?”
幽峰道:“佛门至宝出现在道家正源绝非吉兆,你是否还记得我曾经在灰青祖师灵屋里讲过的惨烈斗法?”
牧风道:“弟子记得。”
幽峰道:“我教以前之所以惨遭灭顶之灾,就是因为教中藏有天地奇宝。现今,这法脉金钵在弱小的小花观出世,一旦消息泄露,同样后患无穷。我们必须隐藏金钵,并且永世不提半字。”
牧风道:“弟子也正有此意。”
幽峰道:“你去看看纯印他们是否已经睡去。”
牧风出门不久就回到幽峰卧室,道:“师兄他们都睡了。”
幽峰点点头,捧着金钵来到前院,取出钵中泥土及树苗后,他飞身上到观门的顶部,放好金钵。
牧风不解道:“师父,至宝放在大门上面,又没遮掩,这,这,”
幽峰道:“想取金钵的都是当今的绝世高人,要想藏得住,就必须出其不意。我将金钵放在最显眼的大门上面,再以独门幻术将金钵隐去,这谁能想的到呢?”
牧风这才恍然大悟。
幽峰抽出绿竹仙剑做法,很快便以幻术隐去了金钵踪迹。
南山夜雾浓重,牧风看着雾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道:“弟子困了,想去歇息。”
幽峰的脸上却毫无睡意,他在雾中反复踱着步,冷不丁道:“牧风,你跟我回卧室,我那里还有一件重要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