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风道:“别卖关子,说下去嘛。”
纯印道:“那年,很少下山的老道悲风在一个雷雨夜忽然造访了血竹幽府,他的到来自然会书写一段故事,果然,自从悲风造访后,萧竹影便闭门不出。此中详情外人不得而知,但十之八九,老萧是在斗剑中败了,以他那目空一切的脾气,自然觉得无脸见人。”
牧风道:“败就败了,也没必要抛下那些绝世美人,让她们一个个独守空房嘛。”
纯印笑道:“换作我们,自然就算败它万次,也不会置美人于不顾,但老萧不同,他已写就的传奇使他把声誉看得比命还重。时隔多年,他又开始疯狂练剑了,百里之外都能看到血竹幽府内有剑影在闪。其实练剑也没必要不理美人,这其中确实还是有些奇怪。”
牧风见纯印的红唇许久不动,便道:“讲完了?”
纯印道:“本来是完了,可是前不久又出事了,老萧的脑子不知是坏了哪根筋,他竟索性把那些美人都赶出了血竹幽府,可怜美人儿大半流落青楼,过着非人生活。我最近正寻思着去青楼找她们里面的几位,拓它几枚唇印。”
后山有面光滑的绝壁,纯印在绝壁前站住。牧风左瞧右看,并没有发现山洞。纯印将钥匙插入一条石缝,而后喊了声师父。
幽峰沙哑的嗓音象是从石缝中挤了出来,“左旋四下,右旋八下。”
牧风诧异喊道:“师父,你在洞里吗?”
纯印道:“你喊什么喊,师父老人家是用真力将声音传到了这里。”
钥匙在石缝里旋转了几下,石门轰隆隆一响,向两边移开。牧风一看石门,吓了一跳,那石门竟有七尺厚。洞很深,走到尽头是一片空地,空地当中数只香炉一字排开,炉内香火还在冒烟,香炉后面摆着一只古拙的大柜子。
牧风道:“我们小花观的镇观之宝都在那柜子里吧。”
纯印道:“财宝之类的在,功法秘笈历代掌门都是随身带。”
牧风心道,怪不得在那次惨烈斗法之后,小花观独门神功八卦引天术会失传,原来掌门一死,带在掌门身上的秘笈被人抢了去。
幽峰一直站在窗前,姿势一点也没变,他深邃的眼球里影出一条崎岖的山道,山道上走来他的两个弟子。纯印和牧风拿着《兰亭序》进到掌门卧室。
幽峰道:“把字画放在桌上,你们赶紧回去歇息,明天一早就跟我去赣水边的滕王阁。”
滕王阁三个字让牧风心内一动,他猛然觉得那三个字有些熟悉,他回忆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是伊凌提到过滕王阁,伊凌说,她会在阁内的匾额后留下自己的行踪。
天色微明,小花观的上空就飘来了一朵灰黑的云彩,那就是老道幽峰的座驾。三人飞过浩淼的鄱阳湖,俯视大地,一条大河正在脚下蜿蜒前行。大河之侧,水草丰美。在最密的水草附近,一座伟岸的阁楼傲然矗立,楼有九层,高达百丈,雕梁画栋,气势非凡。
牧风道:“师父,这楼是谁建的?好有钱哪,是滕王吗?”
幽峰道:“这楼的主人就是萧竹影,在上个月,他花重金请来五十名中原最顶尖的工匠,用二十天时间盖起了这座江南第一名楼。之所以取名滕王阁,是因为赣水之滨是原滕王的领地。”
滕王阁前已聚满各路豪杰,高台之上坐着剑宗请来的掌门。
灰云开始降落,落往高台。
牧风眼尖,指着阁顶道:“咦,那里有一尊翡翠小雕塑。”
幽峰和纯印看过去,阁顶果然有尊雕塑,那雕塑是个典雅的女子,长只有半尺,放在阁顶显得极其渺小,人在楼下根本就看不清雕塑的真面目。
牧风道:“好怪啊,她是谁?”
很显然,幽峰也不知那女子到底是谁,他沉默,皱着眉。
小花观掌门甩甩衣袖,走下灰云,来到高台。
这时,有一种低沉而略带阴森的声音从阁门处传来:“幽峰兄,别来无恙。”
阁门正中,一个高大挺拔的剑客迎风而立,不过,没有人能够看到他的脸,因为那剑客的脸上蒙着厚厚的黑色纱巾。整个阁楼因为那方面纱而弥漫着诡异之气。
幽峰惊道:“竹影兄,是你吗?你怎么蒙着面,声音怎么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