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竹影道:“前些时候,我染上怪病,满脸雀斑,为了不吓着各位好友,我便蒙上了面纱。至于我的嗓子,那也是怪病给害的。”
幽峰关切道:“请药王孙思邈看过了吗?”
萧竹影道:“上个月专门将他请到了府中,但医过之后也无奇效。”
高台上坐满了人,不过掌门级人物都是来自小门小派,名门大派只是派了层级较低的代表前来贺寿,这自然是因为南部剑宗过于风流,名门大派出于自身声誉考虑,便刻意保持着距离。幽峰这次几乎算是最重量级的人物,竟坐到了正中的太师椅上。其他重要的人物还有庐山恒星观掌门淡月、齐云山寒星观观主慈尘的师弟慈安。
时近中午,沿赣水南岸支起了十口大锅。厨师全部到位,他们将用那十口大锅做出奇珍异菜,款待各路英雄。
萧竹影似乎很焦急,不断望着天空,他忽然大声道:“冉三兄弟,你的长江三鲜在哪里?”
嗤,嗤,嗤,破空之声传来,一个渔夫打扮的中年汉子在低空双足急蹬,眨眼间就到了滕王阁前。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他就是极度渔仙,有他在,就一定有好吃的了,我们没有白来。”
冉三对着萧竹影一抱拳,道:“剑宗,上午我硬被赣北赌王拉去赌了一局,所以来晚了。长江三鲜还在江里,不过你放心,东西放在江里就等于是放在了我的家里,我现在就去拿。”他又对那些厨师道:“把柴火燃起来吧,水一烧开我便回来了。”
牧风心道,这冉三牛皮吹得真大,滕王阁距离长江最近也有两百里路程,而且三鲜还在江里,烧开一锅水也就两炷香的工夫,我就不信他两炷香就能回来。
不光是牧风,几乎所有在场豪杰都对冉三嗤之以鼻。
锅底大火熊熊。水面升起热气;又过了一会儿,水里有气泡冒出。
很快,有厨师对着高台道:“剑宗,水开了。”
萧竹影叹了口气,摇摇头。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又起,那冉三真的回来了,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他身后竟自动跟着成百上千条活蹦乱跳的江豚、刀鱼及鲥鱼。三鲜们见到厨师,一个个飞过去,落在砧板上。众人吃惊过后,无不对着冉三竖起大拇指。
极度渔仙刚刚就座,又有异人破空而来,这次来的是个樵夫,他肩上扛着一株直径足有一丈的怪树,那树叶子浓绿,其间挂满人形果实。
萧竹影道:“风流樵夫,你总算来了。”
风流樵夫道:“这人参果树是庐山之中最大的一株树,重万斤,有三千年树龄。我要拔它,地仙不允,干了一仗,所以就晚了。”
风流樵夫大吼一声,将怪树抛入高空,然后自怀里掏出一把破蒲扇,他将扇子对着怪树大力扇起来,顿时狂风大作,树上的人参果扑拉拉掉下。各路英雄也顾不得形象,纷纷跃起抢果子,乱成一团。等果子落完,风越发强劲,居然把树吹到了河里。
“酒来了!”这一嗓子犹如百面铜锣同时响起,众人吓得浑身一颤。
人未到,一口厢房大小的酒缸却先自赣水另岸飞了过来。惊呼声大作,人群纷纷后退。酒缸正要落地,一个瘦猴似的少年已呼地窜到了缸底。那少年用左手小指撑起酒缸,右手使劲拍打缸身,大缸就象陀螺一样飞速旋转起来。
萧竹影道:“独孤酒鬼,你虽然只有十九岁,但酿酒也有八个年头了,怎么还玩这种把戏?你这酒缸堪称天下第一缸。”
独孤酒鬼道:“看来剑宗对酿酒之道还是一知半解,我这样转动酒缸就是在酿酒啊。此酒我刚刚在鄱阳湖底发现,估计有千岁高龄,不旋转再浓的香气也出不来。”
真是那样,酒缸转了片刻,醇厚的酒香便弥漫开来,仿佛整个赣水两岸都变成了一个酒作坊。酒香尽出之后,独孤酒鬼便将酒缸放在了地上。牧风这时才惊觉那缸竟有三人高。
异人迭出,把剑宗的生日宴会推向了高潮。
有下人向着高台喊道:“掌门,嘉宾们都到齐了。”
话音刚落,只听西方的天空有沉闷的雷声滚滚而来,那雷声由小到大,最后仿佛大海狂涛一样拍打着滕王阁顶。轰隆隆,轰隆隆,巨响几乎要震裂牧风的耳膜。
天,陡然间就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