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消息称,要竞选新任班长了。
淫贼一回到宿舍,见到大家就满脸堆笑,点头哈腰,一人发一个苹果,“兄弟,听说快要竞选班长了,发发慈悲!’”
黑锤笑笑,好似那笑声从鼻子里发出来,“就你那熊样,还想当班长?撒泡尿去!”
淫贼原本想发火,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低声下气地说,“不是为我,俺家那位,翠花”
屠夫正夹着一根烟,吐了个烟圈说,“原来是为了嫂子,没嘛达,嫂子飞黄了,我们就腾达了,碎碎个事!”
黑锤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人家飞鸿腾达了,会不会给我们冷屁股?”
淫贼就黑着脸,看着黑锤,“你这时丢失我老淫么!”
肥婆说,“支持吧,好歹是淫贼媳妇儿,以后班里有奖学金,助学金,其他好事的时候,有个照应,肥水不流外人田么!”
淫贼就笑了,屁颠屁颠跑到肥婆床前,递给肥婆一根烟,并用打火机点着,一打火,没点着,又一打火,还是没点着,肥婆就看着淫贼,“废物!”
淫贼就用力一按打火机,碰一声,一股火绳喷了出去,一下子把肥婆的眉毛烧了,疼的他在床上乱滚,一直喊着,“死老淫,死老淫”。
不看僧面看佛面,毕竟淫贼在一段时间里对大家点头哈腰,给宿舍打水,每日主动拖地,竞选时,宿舍六个人还是都选了翠花。
果然,翠花就当选了班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淫贼分手。天下最毒不过妇人心,这句话是真理。我们都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而淫贼,整天睡觉,见人了也不说话,夜里的梦话也越发较以前多了,有时还是很狠的话。
有段时间,淫贼一回到宿舍,大家的第一句话就是,“到底分了吗?”
他不肯定,也不否定。
事情就这么拖着,一天过去了,没有动静,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动静,半月过去,人们已经开始遗忘这件事了。
一日,淫贼喝着水,淡淡地说这次他真的要和翠花分手了。他说的那么自然,脸上没有表情,似乎在说别人。
我正在写日记,头也不抬地说,“狼来了说多了就没人信了”,就继续写着日记。
他一直在问,不知道在问谁,“怎么会这样?”,一直在问着同样的一句话,说着说着就哭了。
他哭的时候,像一个水坝一下子破溃了。边哭,边咳,整个床铺都被带动,一摇一震的。
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待他哭声渐弱的时候,安慰他,“兄弟,天涯何处无芳草,反正毕业时就各奔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么一说,淫贼就暂停了哭泣,抹了一把鼻涕,又在墙上一抹,搓了几下,就干了。
屠夫也安慰道,“为什么美女身旁总是些癞蛤蟆呢?我们淫贼这么帅,真是瞎了眼,没事的,淫兄,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大丈夫何患无妻?”
黑锤不会安慰人,傻头傻脑地说,“如果我旁边现在有个女朋友,肯定他妈贼浪漫。”
淫贼这才转过身,说,“你这是安慰我呢,还是丢失我呢?”
黑锤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你权当我放了一个屁。”
众室友问他为何和翠花分手,他只是不语,有时问急了,他也是咳嗽几声,“别问了,感情不和”。
黑锤第一个不满,“我早就说吧,咱是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淫贼说,“黑锤,别说了,求你了”,这么说着,淫贼的声音就有点沙哑,哽咽着,像吃了一根鱼刺,不能再言语,眼睛红红的,泪花在眼圈里打转,就躲到厕所里去了。
为了营造气氛,班里开展了一系列活动,我是不屑的,觉其无聊之极,索性,就没有参加。一日,翠花找到我,阴阳怪气地说,“班里的活动每次参加都是有积分的,班主任说了,积分多了,将来申请助学金就优先考虑,你考虑考虑?”
这一招指东打西敲山震虎抓蛇捏七寸可真是天下无敌,她竟然以班主任之名,以助学金要挟我,狼子野心何其毒也!我就如此甘拜下风,做了刀下鬼,毫无抗拒之力。谁叫我是个穷鬼呢,钱真是个好东西,第一次这样觉得。
我回到宿舍,诉苦,屠夫说,“翠花就是个泼妇、悍妇,平时咋咋呼呼的,我每每都会看到她那因大吼而突出的扁桃体,恶心死我了”。
肥婆依旧躺在床上,看着一部********,不时地傻笑,接过话题说,“自从她当了班长,班里的人多半成病夫了”。
四川鬼子隐隐一笑,“这年头,性病泛滥,一传十,十传百,哎,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你那天不想去听课了,就说你是梅毒二度,准批准,况且说不定能名声大震。”
黑锤拍案而起说,“我也看不惯翠花,骚得很!走起路来两脚叉的比三角还开,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穿着红内裤!那日,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骚言骚语,说她是淑女,我大叫一声,作呕吐状,告诉身旁的一个,说班长说她是处女,你信么?熟料,钓鱼先生刚从睡梦中惊醒,睡眼朦胧的问,什么?班长说她非处女?”
大伙笑得合不拢口,只有淫贼,一言不发。
我就说,“淫贼,不要灰心,找女人是一场持久战,欲速则不达,人家老毛当年还论持久战八年抗战呢,这就好比胃里的食物先得随着肠子绕上几个弯,才到****,你的明白?”
长颈鹿说,“我才不相信什么日久生情之类的鬼话,你以为是在种大白菜,你培养了就会生出来,万一你种了土豆,生出地瓜咋办?”
淫贼笑笑,没有声音,我感觉那笑容很苦,比胆汁反流还要苦。长颈鹿见了,拍拍他的背,以一个成熟人的语气说,“过去了就过去了,像我们拉出去的大便一样,不论硬如羊屎蛋,还是软如酱鸡屎,不论臭的,还是馊的,只要手一按控水器上的按钮,在哗哗的流水声中,一去,就再也不能复返了,无论光阴,亦或是女人,皆是如此”。
淫贼也不言语,我就想真正的伤,其实是说不出的,那伤口是需要自己疗治的,而所谓的时间,只不过是让这伤口结疤,也许别人看不见了,你自己却一直知道。
屠夫就放了一首张学友的《我真的受伤了》,一群人就唱着。而窗外,阳光依旧明媚。
每个伤口都会结痂,总会愈合。
不过这个伤口对于淫贼来说,还真是掏心窝子的。
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不去上自习了。就窝在被窝里,看着手机,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看什么。
一日,肥婆对淫贼说,“别****睡了,不就是一个女人么”。并给他读着《圣经?诗篇》中的一篇诗歌:对人而言,生活就像山间的青草,就像野地的鲜花,曾经那样的繁茂。当微风吹过又吹远,大地知道一切都已改变。
淫贼还是一成不变地躺在床上,不吭声。
葱油饼看着淫贼的摸样,太息道,“爱情就是一个陷阱。”
屠夫说,“你懂爱情?懂个屁!”
黑锤就笑了,喝着水,却说,“尿不到一个壶里是件操蛋的事情”。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这句话指的是谁,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