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的时候,就和主席闲聊一些国家大事,对历史人物评头论足,颇有点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的味道。
肥婆听见了,很不以为然,摇摇头,抹一把鼻子,擤鼻涕,却擤不出来,打着哈气说,“别磨瘪了,你以为你是一个天性桀骜不驯、对社会现象具独特视角的牛人?一个乳臭未干,但见解深刻的少年政论家?总是一副无病呻吟的嘴脸,得了,还不如没事的时候撸一管来的舒婵!”
“每个时代的人都会有着那个时代的想法,别说我无病呻吟,我想总好过连呻吟也不呻吟,难道就这样被生活打磨了?”我说。
长颈鹿听了,一皱眉,脚一跺,一股怒火不由得从两肋一下窜了上来了,脸红涨着,“别傻了,这年头,一切都被和谐了。官二代、富二代,你还要拼爹,事业上和官二代竞争,感情上和富二代竞争,你拿什么比?想创业,怕失败,盼真爱,却已婚,恨特权,又敬畏,怨体制,但想做公务员,要买房房价涨,要买车油价涨,吃饱了勇敢,饿着了懦弱,遵纪守法,但眼看着胡作非为的一个个发家,想胡作非为,上路一半摩托车又被扣了。别给我说你年轻,你有远大的理想,狗屁的理想!真******扯淡,不就是钱么?理想,呸!不就是没有道理的有点想么?不就是自我精神安慰的白日梦么?”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胃里就泛酸,一股一股的,这酸又流遍我的全身,到鼻子里,到眼睛里,还火辣辣的。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的贫穷的父母,一无所有的父母,我有点恨他们,没有给我显赫的身世,优裕的家庭,只教会我善良和软弱,委曲求全。我又恨我自己,二十二年来像个废物一样,一无所成,花费着父母的血汗钱上大学,却到头来成了一个令我厌恶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酸文假醋地活着。我又想到了我的局限,我的渺小,杜甫说自己是天地一沙鸥,我是什么东西呢?茫茫天地间,每个人各自生活在自己的状态下,几十亿个这样的个体,少了我,谁也不会觉得少了什么,人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吃饭、睡觉、工作、发呆,太阳还会升起,就好像这个人没有存在过。我的所有想法、问题境遇,就再也不存在了,这个世界之于我也不在了。
主席大发感慨,“理想啥的确实有些扯,理想本身什么都不是,一点也不高尚,说来说去不就是一堆臭铜么,文人把它搞得好听,也是欲求么,就像母猪想公猪,公马想母马,但很多人还是在为理想或者假装为理想而活,生活总得有点盼头,是不是?人得给自己找点乐子,要不然就报废了。”
“理想大抵只是给予者的一种剥削手段吧?我们都是可怜虫。”四川鬼子一边在电脑上瞅着衣着暴露的女人,一边淡淡地说。
他说这话的时候,阳光弱弱地漫进屋子里,爬到床上,又渐渐留到他的身上,嘴唇上,顺着干裂的嘴唇又绕到了牙齿上,一开一合,“发发牢骚就行了,要不然真会憋死,哎,什么自由、尊严、平等,都他妈见鬼去吧!”
屠夫笑笑说,“哥几个,也别太失落,自暴自弃,人就废了。好好努力,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女人也会有的,至于什么时候有,甭管,总之会有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想到了一类人——政治乌鸦,站着说话不怕腰痛。
站在一旁边抽着烟,边玩手机的炸弹说,“哥当年也是有理想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象牙宝塔就变成了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场所了。人们一笑,我就堕落了。”
肥婆说,“哥几个,别抱怨了,怨妇一样!”
我说,“国家是我们的国家,社会是我们的社会,我们不说谁说?一个社会病了,再不允许人批评,时间长了,就像一个没有****的人,糟粕在肚子里捂着,发酵,变质,会出问题的”
肥婆说,“用不着你操心,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说完放一个屁,沉闷有声,用手扇了扇,又捂着被子,补充了一句,“闲的蛋疼”。
败家子嘴里叼着烟,双手抄着兜,眼睛微微地眯着,蹬着一双凉鞋,一摇一晃地走进屋子,“靠,怎么,几大寡头聚会?又有什么新鲜事,不会是那个哥们又泡到姑娘了?”
主席义正言辞地说,“你这个败家子,花心大萝卜,最近又祸害那位姑娘了?天可怜见,肯定又有鲜花遭你毒手了。”
败家子就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头看着天花板,淡淡的烟雾绕了几圈就散了,又吐了一口,“哥这几天都闷在宿舍,没出去过,连吃饭都是外卖送的,可没去沾花惹草了。说正事,打麻将,一缺三,同去同去!”
屠夫和肥婆就去了,四川鬼子不去,解释说“待会儿还要打穿越火线,好久没摸了,待会儿去网吧过过瘾。”
黑锤就补充了一句,“去网吧的时候,别忘了下几个****,很黄很暴力的那种,用快播下,贼快”。
四川鬼子就说,“下个几十部,让你泄火泄个够,从此,一蹶不振得了”。
黑锤拍拍胸脯说,“俺是金刚不坏之躯,没那金刚钻,不揽那瓷器活,即便萎了,一把淫羊藿,就又硬了”。就笑嘻嘻地去澡堂洗澡去了。
主席就若有所思地说,“有奇淫者,必有奇祸”,就去图书馆看报纸了。
他们就都走了,长颈鹿拿起一本小说看着,很投入,走近一看,书名赫然地写着《极品流氓》,笑话他发春了。
他就淫邪地笑笑,站在窗户旁边看着楼下女生走过,大叫:姑娘,我是色狼。又赶快躲下,我走过去,一看,一群人在往上看,心想不好,赶快捂着脸,也躲下了。
他问我,“为啥捂着脸?”
我说,“生死事小,丢人事大”。
看着窗外,阳光明媚,合欢花开的正艳,风一吹,淡淡清香,我就醉了。痴痴傻傻地说,人会快乐的,幸福的。
长颈鹿说,你又做白日梦了。
我一边陶着耳屎,一边自言自语,生理上排泄的同时,我把我原本认为是屎的东西,塞进了我的脑子里,这达到了某种程度上的化学平衡,所以鼻屎耳屎增多了。
长颈鹿抠抠鼻子,鼻毛就脱落了,他捏着一根鼻毛说,“于我心有戚戚焉。”
我说,“球!”
他说,“你粗鲁没文化了。”
我说,“不是我没文化词汇量低,但是当喜悦,兴奋,伤悲,怜悯,落寞,愤怒,绝望,低沉,平静,无助,失望,满足,激动,疼痛,舒适,欣慰,温暖,寒冷,恐惧,沮丧,苦逼,忧愁,尴尬,困惑,疲劳,热情,冷漠,消极,厌世,思念,支持,抵触。。这些情绪都可以用一个“球“字来表达的时候我干嘛要说那么多?”
他玩世不恭地说,“那你认个有钱的干爹或者帮个富婆,就快乐了。爱和希望,一直是我最为看重的两个词,但是他们买不起衣服,吃不起晚餐,从这点来说,他们不如钱。更让我难过的是,有时,爱挽救不了你的爱情,但钱可以。希望不一定会带来爱情的曙光,但有钱能让你得到你心爱的女孩,哪怕只是身体。”
我失落地说,“我真是病了,不干净了,思想也是。”
他说,“昏昏水养昏昏鱼。”又说,“别思考了,徒劳无益,自增烦恼,我也只是上厕所的时候才思考那么一两个严肃的问题,比如为什么我们不看到更深层次的一些东西呢,政府的阴谋,体制的残酷,犯人的眼泪,站街女的无奈,人性的弱点,恐惧的由来……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本事我们还没有,但也不至于把这句话当作只能出现在马哲试卷上吧,辨证唯物主义认识论我们算是白学了,准确来说是白背了。”
我说,“人追求的幸福是什么?”
他说,“你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底刹时泛起了一种恶心与厌恶,尤其听到那幸福二字,仿佛是一个散发着臭味的饱嗝,让我不禁捏紧了鼻子。国家是这样的国家,社会是这样的社会,一群人在羊肉包子店里喝咖啡就是幸福?”
我看着他,他说,“不要说我是愤青,我口吐脏话,因为这个社会太脏了。”
就站在窗台看女人,我凑过去指着一个女人说,“那个女人看起来有内容,颇有姿色。”
他摇摇手说,“罢了,她一笑起来,好像一朵盛开的老菊花,被人拾掇过了。”
我就笑了,躺倒床上,放一本《鲁迅全集》在枕边。
他说,“你都看过了,又看?”
我说,“辟邪。”
正说着,黑锤洗澡回来,长颈鹿正端着一杯水,正要喝的时候,只见一条黑影突然窜了过去,抢先抓起瓶子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一边喝还一边说:“我靠!渴死我了”。
我说,“水壶有一满满壶水,不用担心被旱着,你的动作像小姐穿上贞操裤一样没有必要。”
他就愤愤地说,“话给我好好说,别这么带着文艺的酸味,文艺是什么?——不说了”又说,“学校隔壁的桃子熟了,晚上搞几个,给兄弟们解解馋?”
长颈鹿说,“偷就是偷,这么含蓄干什么?”
黑锤坚持说,“读书人,偷不叫偷。”
我听了就笑骂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跟黄鼠狼似的尽想些偷鸡摸蛋的事。”
他自嘲,“左手高尚,右手低俗,扯平了。”
长颈鹿笑他有点二百五,他倒来劲了,“庄子比我还二百五,到了极致,就成了圣贤,我不过是半瓶子的庄子。我要是成了一国之君,你们就都是开国功臣了。“
我说,”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厚的。“
他说,“别看朱元璋和徐达关系好,朱元璋照样可以收拾他。别看你跟我要好,我将来照样可以收拾你,看徐达死的多惨。”
我不言语,他继续说,“不信?等上了床你就知道了。”他就脱了上衣,唱着对面的女生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
长颈鹿说,“黑锤发春了。”
他就笑了,说很久没有这样的激情了,笑着笑着,眼泪花儿都笑出来了。
四川鬼子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当时屠夫和肥婆打麻将还没回来,黑锤蹲在厕所里,一蹲就半小时,淫贼和老婆聊短信,一直呵呵直笑,我在看着贾平凹的《秦腔》,只听有人踢了一脚门,抬头一看,四川鬼子破门而入,半死半活地说,“我回来了!”这时,隔壁宿舍及周围宿舍的人,闻风而动,个个端着一瓶水,笑呵呵地来了。淫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移动硬盘,兴奋地问,“有没有苍老师的片?”
四川鬼子诡秘一笑,低声说,“很黄很暴力”。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迷离着双眼,砸吧着嘴唇叹息,“唉,那个女护士长得………好看!”。
黑锤就说,“鬼子,四川老家的老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滋润好身边的。”,说完,给屠夫和肥婆打了个电话,说花姑娘来了。这是我们的暗号,正在打麻将的他们风风火火地扑回宿舍,锁上门,关了灯,看着****。
淫贼一直抱怨没有苍老师的片子,鬼子说在后面,不要猴急,淫贼脸就红了,像猴子的屁股。
一会儿,淫贼又着急了,屠夫说,“你给我闭嘴。”淫贼就放了一个屁,扑哧一声。
大伙就都骂淫贼,却不走来,捂着鼻子,眼睛直愣愣地看,累了,喝几口水,又接着看。
第二天,淫贼说,昨晚做了一个离奇的梦,梦见一堵高大高大的墙,一只大白洋猪在围墙下,猪俩前蹄搭在墙上俩后蹄着地,后面是一只狗和它做着同样的姿势,趴在那猪的身上,一拱又一供,又看着那堵墙,撒了一泡尿,洒在猪身上,又溅在墙上,渐渐地,有几个字显现出来了,正挣眼看的时候,肥婆打了个呼噜,就醒了。
方丈正好经过,挠挠头,一手油腻腻的发脂和头屑,一吹,头皮屑就落在地上,手上的油脂还在,就在衣服上抹了抹,捏了一下鼻子说,“我给你解解梦。”
淫贼不信他,不屑地说,“就你?半斤八两的货色,你的思想是一堆****,我不会吃的。”
方丈说,“那很明显,你的梦不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吗?那只狗就是社会、体制、所受的教育、欲望、理想,你的身体、思想都被霸王硬上弓了,奴役了,这还不够,撒一泡尿,也被侮辱了。”
我说,“你说话有水平,一日不见,当刮目相见。”
他就笑了,笑着笑着,放了几个屁。
长颈鹿叹息着,“看一部****都能悟出真理,道在生活,道在屎尿,任何一把剃刀自由其哲学。”又问,“屠夫怎么没反应?以前看完后,就属他最爱津津乐道了”
四川鬼子说,“因为他毕竟在****中阅女无数,很容易产生审美疲劳,望梅已经不能止渴了。”
黑锤说,“那是他已经萎了”,眼珠子一转,阴阳怪气地说,“我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淫贼说,“快说!”
黑锤说,“我们系的系花,个子高跷,上课时眼睛离桌子上的书比较远,每次总是喜欢趴在桌子上,哥几个想想,瓜子脸,柳眉杏眼,唇红齿白,沟深,峰陡,臀圆,略翘。修长大腿,黑丝,长靴,这时,手机里打开苍老师的片子,戴上耳机,脐下三寸充血,松软,再充血,那感觉..”,一阵阵嘴唇啧啧有声过后,他竟伸出舌头,舔了舔,幻想着什么。
四川鬼子叹息着,“哎,一个课桌前,一个课桌后,鞭长莫及!”
说归说,从此以后,发现上课时系花的后面,老坐着宿舍的几个,像蚊子一样,赶也赶不走。闲下来的时候,听几个高年级的师兄讲授泡妞之法,大河马倒是有一种诲人不倦的精神,娓娓道来他和几个女人的故事。
我们买着西瓜,瓜子,搬好凳子,给他供着烟,听他说起了他的第一个女人。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地说,“和第一个女人是在学生会里认识的,学生会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挂羊头卖狗肉,好些人都是借着学生会的名头,跟低年级的学妹培养感情,一步一步抱得美人归。我那时也认识了一个女孩,叫果果,两个人不咸不淡地交往着,经常发发短信,偶尔吃顿饭,破天荒地会一起看场电影,以为没戏了。一天,正闷声闷气地吸着烟,我们像往常一样聊着天,聊着聊着我慢慢开始挑逗她。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天很热,我光着上身,穿着短裤,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我从言语上开始挑逗,说自己的脐下三寸的某个东西痒了。她说,她也痒了。我说,我硬了。她就随口说了句,‘我想要了’。我的第三条腿就真的硬了,但我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就随口说了句,‘你想要,我就去找你’。她笑着说,‘真的?都这么晚了,你敢来吗?’这话燃烧了我,我仍掉手里的烟蒂,吐了一口气说,‘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想’。那女人直截了当,‘那你来吧,我在红树林网吧最里面一间。’我就屁颠屁颠地去了,结果,你懂得,我尝到了甜头。
葱油饼说,“进展太快,像早泄一样。”
大河马说,“这叫速战速决,小屁孩,学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