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内总在图书馆看一本相同的书《百年孤独》,一则是因我本是个懒散的人,看书也是,随性所致;二则此书实在是枯燥,,单单是难以计数的重名和霍乱的家族系统就让人望而却步。
中午后两节课是外科学,头疼,于是只好到图书馆,决心看完《百年孤独》,我准确知道它在哪一架的哪一个位置,因为怕别人拿去看我把它从它该在地方挪到了一个角落,抽出书找个偏僻的地方坐了下来,看书,做笔记。
看了十几页,有点犯迷糊了,却发现书里夹有一张纸条,上面娟秀的字迹:同学,你害苦我了,我找了好几天了,原来你藏了。
我就扑哧扑哧地笑了。
走时,也留下了一句:借书卡已借满,未到还书之期,此书见之甚喜,故出此下策,见谅。
第二天,见她又有留言:因为懂得,所以慈悲。我昨天看见你了,高高的,瘦瘦的,留着胡子,静静地看书,一坐就是一整天,很安定的一个人。
就这样,她一言,我一句,直到见面,发现她是一个很有才气的女子,高挑,美丽,肌肤透莹,吹弹得破,还有点害羞。此后的日子里,我们每次见面都会微笑着点头、打招呼,甚至有时会寒暄几句,有时会短信探讨贾平凹这个人及他的小说,即便夜已很深很深。
她的真名叫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说喜欢我叫她叶子。
印象最深的是,一个深秋的黄昏,她那时淡淡地对我说:我想逃离这个城市,可逃到哪里去呢?一切可以用物质丈量的价值都让我厌恶,我快要窒息了。
我那时还是一个酸文假醋的文人,对生活没有很深的理解与感触,局促不安,不知如何安慰她,手心里都是汗,紧紧地撰着衣角,沉默着。
那本《百年孤独》,我直到毕业时也没有读完,也没读懂。
我还是那样,一个人,有空了就去图书馆,带着声音机,耳机,笔记本,这几年,似乎一直就是这样,这颗心都淡漠了。
卡尔维诺说,在合适的年龄遇到合适的书。我就一本一本地看,世间所有的云都在你的脚下,就无所谓迷失不迷失了。
肥婆说整天见不到我,早出晚归的,人也瘦了,他却胖的不敢见人了,看来发胖是一个很大的麻烦,一个形而上的问题。
淫贼整天抱怨着腰痛,丢三落四的,最近又为入党的事忙乎着,虽背道里骂党,仿似要剥其皮吃起肉喝其血,而一旦要入党,他竟是第一个的,这个人!我说他是阳奉阴违,熟料他竟笑我,“识时务者为俊杰,谁老大跟谁混呗,谁让人家是老爷我是孙子呢!”
黑锤打着魔兽,胡子拉渣的,头发也油晃晃的,身上的衣服估计一个月也没洗了,散发着馊味,边打着边骂着,“垃圾,这个世界是垃圾世界,垃圾到连我也******快成垃圾了。”
屠夫拖着疲惫的声音说,“我再也不花心了,就只对现在的女人好,不是害怕得了梅毒、艾滋,而是我突然觉得,人性的某些东西,还是要坚守的。”
四川鬼子笑了几声,“你傻啊?现在不玩什么时候玩?等你吃得起牛排的时候,牙齿已经掉光了。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吃了五谷想六味,两个有温度的器官,在一个恰当的地方,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生了错误、美好而短暂的接触,就像你跟一个不喜欢的人握了一次手,把手洗干净,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淫贼想说什么,却抬不起了腰,手在腰部锤锤,又不言语了。
我越来越喜欢一个人独处了。我每当孤独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疗伤,喜欢鲁迅,只有他才能疗我的伤,我曾说过,他把孤独咀嚼尽了。
葱油饼见我有点脱离集体,要我多和大家伙处处,我说,“猫狗牛马身上有了伤,都是自己用舌头舔干净的。”
科尔凯郭尔说,一个人体验孤独的程度越深,他离动物性就越远。我那时觉得心境确实也不一样了,没有浮躁的东西,湖水,田野,白云,山色,自得其乐。
我那时写过一首诗: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扫的干干净净,挂满风铃。去唐古拉山的峰,祈福给那些懂爱的心。那储封已久的抽屉,我要在窗户下的阳光里打开那久违的关于幸福的字句。信纸是夜里的萤火,照亮九州的孤独。
海子的一首诗写到,“我的窗户里埋着一只为你祝福的杯子”。如果还有机会,我会把这张纸条夹在那本《百年孤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