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颈鹿失踪两天了。
人们都谈论着,人怎么会失踪呢,网吧没有,自习室也没有,厕所里也没有,是不是出去****了?不大可能,他没这个胆子,也没钱,他是一个没钱而导致没有胆量的人,一直都是。难道被人暗杀了?也不大可能,他没有什么仇人,为人也大方,也没有女朋友,不可能存在情敌,那他去哪里呢?
据葱油饼的说法,最后一次见他时,是两天前的黄昏,他可能喝了酒,有点醉意,回到宿舍,一脚踢开宿舍门,怒目直视着他,良久,又一个人坐着,骂道,“这****般的世界,体制、法律、、信仰、道德,都******扯淡,无耻,政治流氓!对集体感情欺骗!”骂着骂着,打了几个嗝,就吐了,吐过后,又感叹,“大学,我******竟傻冒的以为上了他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实现人生理想,熟料,扩招,再扩招,一群越来越垃圾的歪头裂脑在里面胡吃海喝、上网游戏、蒙头大睡、抽烟赌博、恋爱同居,没日没夜,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中医学院的名气臭了。大学生将一文不值,连垃圾都不如,这就是果子,每个人都会尝到的果子”,就踉踉跄跄的,低一脚,高一脚,走出了宿舍,就没回来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牢笼,你能看见别人的,对自己的却往往无动于衷,那些觉醒了的人,也不过是在无助中痛苦、挣扎,有时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想想而已,时间长了,可能连想一下都会觉得费力,得过且过。”,这是长颈鹿曾给我说过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一个晴天,他没有哭丧着脸,还对我笑笑,拍拍我的肩,劝我别把这个世界看得太清,那样不好玩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此沮丧,再也没有以前那般快乐了。我开始注意他看过的书籍,说过的话,发现他主要是看一些关于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那场运动的书籍,太过消沉的东西,他自己起初还津津乐道地给我讲人性,道德,法律,无政府主义,后来,就不声不响地消沉了。
他回来的时候,是两天后的一个中午,当时人们正在睡觉,他一脚踹开门,爬上床,一声不吭地躺下了。主席后来回忆他当时的样子,蓬头垢面的,胡子拉渣,满脸油腻,眼睛发肿,精神疲惫,爬上床时很吃力,爬了两次,软瘫在床上似的,一睡就睡了一整天,不声不响,滴水未进,滴水未出。
我后来问他,“去了哪里?”
他说他去了一个较远的地方,在一个网吧里肆无忌惮地发泄,打游戏,很疯狂的打,看****,一部接一部,直到身体下面的某个零件再也没有充血的反应,裤裆处全是湿的,累了就睡着,饿了就叫网吧旁的外卖,心想着把该发泄的发泄完了,以后就不会再这么颓废了。
课程依旧是那么的枯燥,丝毫不对黑板上的分子结构,基因工程感兴趣,我开始思考起中午该吃什么,是该吃肉包子好,还是该吃菜包子好,经过近半个小时的考虑,我决定中午吃肉包子,因为下午有体育课,要保证能量供给,保证有好体力。正想着,下课铃声响起来,人有三急,我就去了厕所。长颈鹿夹着一根烟,吸着边对我说:“我看你上课听的挺认真的。”
我说,“嗯,我在思考世间的大事,如时间,空间,终极,意义之类的事,久久不能释怀。”又说,“看你也挺认真的么!”
他吐了一口烟,“屁!我尽管目不斜视,但是我那是装样子给老师看呢,我在思考我中午应该吃什么以及女人的胸臀”
我听后,面色居然开始凝重起来,点点头,“是应该想想这高深的问题。”
两人就在厕所里发笑,笑着笑着,尿就射歪了,洒在地上,鞋上。回到教室,继续上课,长颈鹿的眼睛就真的再也没有离开过前排的一个女生的屁股,尽管他时不时拿书本遮掩着。
久而久之,我认为上课是件无趣的事情,整天处于昏沉状态,只见讲师在讲台上嘴张合着,却听不见声音,而台下大多数人都处于神游的状态,幽会周公者有之,看小说、听音乐者有之,玩手机者大有人在,有的发呆,有的在意淫和姑娘在床上翻云覆雨,还有的在剪手指甲,要不是因为一周没洗脚估计连脚趾甲也在课上修剪了。而有的老师就抬着头,看也不看学生,自顾自地讲课,师生双方只是完成不可避免的任务,就像夫妻间为了生孩子而睡觉,压根就没有快感和激情。发现这一真理时,告诉了长颈鹿,他自言自语,“这学期都快结束了,只能听之任之了,就像上床****到了尾声,停也停不下来了。”
两周后,就是期末考试,教学楼前卖学习资料、考题的师兄、学姐,一边扇着扇着,一边吆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