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触异性,是孔昭仁的一种放松的方式,也是一种说不清的排泄。梅美和子从日本接回昭昭仁丸的那天晚上,他想在大和宾馆为和子接风洗尘。和子却不愿意去大和宾馆,日式的习俗和风情,我已经太熟悉了太熟悉了。为什么不换一个让人耳目一新的地方。
“到俄罗斯人的红酒坊?”
“不,到你们中国人开的酒店去,我想吃中国菜,我也想喝中国的老白干。”
“山东人开的泰华楼,里面最有名的就是山东鲁菜。鲁菜有靠大虾,有九转大肠,有葱烧海参,还有鱼腐丸子。”
“咱们就到德华楼,我们在一起好几年了,你应该知道,我喜欢中国菜,我也喜欢中国旗袍。人生在世,就是吃穿二字。”
进了德华楼,孔昭仁和子二人进了最好的包厢。
跑堂的伙计随即为他们斟上茶水,“请问二位,想品尝几个什么名菜?”
不等孔昭仁开口,和子说,“今天,你为我接风,由我来付账。”
说着,和子掏出了一把银洋,估计有二十多块。“让你们厨子就按这些钱数来上菜。”
伙计差点没晕眩过去,哆嗦着收起钱,慌忙跑到了掌柜面前,掌柜来到了后厨,把银洋给掌勺的师傅们看。“你们看着吧,做什么样的菜,能抵得上这些钱数,我可是交给你们了。”
厨子们把最好的食料都拿了出来,菲律宾雨燕的血燕窝,马来西亚的鱼翅,长白山林的蛤士蟆,泰国的过山风[眼镜蛇],剩下的就是咱们东北的熊掌,骆驼蹄子,还有犴大犴的鼻子。
酒楼掌柜的说,“这二人,并不是美食家,他们是找乐子来了。管他什么,只要做得好,咱们的手艺也值这个钱数了。”
稀世名菜一道接一道端到了孔昭仁和子面前,正如掌柜所说,和子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厨子那么用心做成的名菜,她也没能吃上几口。今天,她就是想喝醉,醉得不省人事才好。每一次,她与孔昭仁在宁静的房间里面,焚烧一支檀香,再插上几支粉色的玫瑰和白色的百合,她把自己的身体洗得没有一点污垢,然后,她将碧玉白雪一样洁净的身体奉献给他的时候,他竟然只会冒冷汗。甚至不敢看她一眼。
“为什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他的上牙磕碰着下牙,他说不出话来,浑身战战兢兢。
“昭仁君,你本来属于那种比杀人越货更凶残的人,你应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为你无私奉献之时,你却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于我?”
孔昭仁几乎是在哀求,“我,我,你别逼我了……”
和子想换个环境,她在他的眼里也不想做日本女人。她明白,他不是个无能的男人,在他的内心深处,也许有一个心理的阴影,有一个解不开的结。她不能让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对她无动于衷。这次回到日本,高桥先生问过她与孔昭仁为什么还没有怀上孩子?她告诉高桥,孔昭仁毕竟姓孔,他并不那么随意放纵自己。他对待女人像对待事业一样,他是一个十分严谨的人。高桥说,这个孔昭仁是我们改造中国人的希望,我们做不到的事情,他可以做得到。如果不是这样,我何以如此看重于他。昭仁君也值得你为他献身,我希望你和他能真正的结合在一起。如果你和他的孩子出世,那将更加有意义……
梅美和子喝醉了,在包厢里面,她肆无忌惮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她坐到孔昭仁的大腿之上,她抓过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胸前,伸进了她的两腿之间。
孔昭仁战战兢兢地触摸着和子雪白的肌肤。他的手指像是触摸到了一种可怕动物的躯体……想起来了,小时候,在山东老家时,一个午后,他和三弟在菜园子里玩耍。玩耍了一会儿,他在一团马莲花上坐下了。马莲花丛软软的,坐上去舒服得如同腾云驾雾。他想触摸一下,马莲花里是什么东西,让他感觉如此美妙。当他的手伸向了马莲花的丛中里,他触摸到的,是一团阴嗖嗖,凉丝丝,软绵绵的东西,爬起身来定睛一看,吓得他差点晕死过去。那是什么,那是一条盘成一团的蛇……摸到和子,他感觉她不是女人,而就是像他多年前触摸到的那条蛇的感觉一样……他想抽回他的手,可她没容他抽回手去,她抓着他的手,顺着她的腹部,向着更光滑的部位抚摸而去。那是一块他连用眼睛看也不敢看的三角地,她无比的洁白,无比的光滑,有着无比的诱惑力……但他真的晕死过去了……乌克兰姑娘柯兰娜说得好,抚摸就是两性就好的交流。他与柯兰娜在一起的时候,几乎用不着语言交流,他与她就是使用嘴唇,使用手,抚摸,触摸,反来复去的摸。摸出来的感觉,摸出来的快慰……
在德华楼的这一次深层接触以后,和子不再躁动了,她变得成熟而冷静。她在侧面一直观察孔昭仁的一举一动,她一定要弄明白,她和他到底因为什么,他们之间难以发生男女情爱和性爱。和子背地里询问过吴先生,在她回日本期间,公司,或者总经理都有什么事情发生。
吴先生想了想,他想起了孔总经理老家来的那个娃娃亲的事情。孔总经理没有接受他们的请求,他将他们打发了。孔总经理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可做起事来,却是绵里藏针。
从金州家里走出来,老黄头一直把孔昭仁送到门外。孔昭仁站住了脚,他说,“老黄大爷,家里没雇老妈子,你却成了老妈子。本来,我想让你老人家跟着我享享清福,可是,你还在为我们一家人操劳,成了我们家的老仆人。”
老黄头说,“老二,咱们因为缘分凑成了一个家。在这个家里,你把我看成是长辈,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你媳妇莲花也是个孝顺孩子,我舒心着呢。”
“家里有一老,也就是一宝。有大爷你在,我也就放心了。”
“老二,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大爷说……”
孔昭仁没拿老黄头当外人,他就把一直在自己身边工作的这个梅美和子的日本女人说了出来。“按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间长了,极容易摩擦出感情的火花来。可我与这个日本女人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我和她也都一直尝试着做男女之事。可是,我努力,她更努力,我和她,努力的结果就是没能做成一回。”
“是不是你的性力不行?”
“不瞒大爷你说,连那人高马大的俄罗斯玛达姆,我干得她们碰头撒野嗷嗷叫唤。我想持续多久,就能持续多久,不把她们干成一滩稀泥浆,她们哀求放过她们,我才会完事大吉。这个和子,她身体一根毛发也没有,是一只白虎。只要看见她的身子,我就头脑发晕,眼睛发花,浑身软绵绵的,什么也不行,老是心虚,光是冒冷汗。”
老黄头这下找到了病根,“切记,切记,男人不能去碰白虎。是白虎的女人,除非你是青龙,除非你能镇得住她压得住她,如果她压住了你,她就是你的克星。一个好女人,她能以自己的阴气,滋养男人的阳刚。若是遇见白虎,你可能就会面临着骨髓给咂吸竭尽的可能。”
“我说么,我这样一个性力强盛的男人,为什么遇见她就会变成稀泥软蛋。”
“这样子好,你没听说,当年,堡垒的赵大人,私下里包养的那个小姐,就是一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姑娘。那个姑娘就是一个日本人,她通体上下,冰肌玉肤,连一根汗毛也没生没长,一只地地道道的白虎。正是因为这只白虎,赵大人手里掌握着三千兵马,一百二十九门大炮,面对着日本人,他忘记了自己是个当兵的,有保家卫国的使命,他一炮也没有打响,扔下了堡垒,逃跑了。你逃跑了,朝庭能答应吗?到头来,赵将军被处以极刑。而日本人的阴谋通过一个女人得逞了。所以,归根结底,都是女人惹的祸。你说,赵大人是那么一个了不起的将军,他就是让这个白虎给毁掉了。一世的英名,一条鲜活的性命也完结了。”
“大爷,你的话我记住了。可以广交天下豪杰,知己不可太多;也可以沾染天下女人,但妻子却只有一个。我得有家,我也得有老婆和孩子。我要有自己的信守,我才能保得住家,保得住老婆孩子。”
老黄头赞成地点着头,“真正男子汉要有信条。其实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只要能做到头脑清醒心里有数,你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