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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第二天七点来钟,天还没有大亮,那几颗可怜的小星星,还执着的坚守着,等待陌生羡慕的目光地欣赏,呆滞黯然的目光里在被冷漠漂洗过的泛白的底色里,不再有这入夜时炯炯、热烈、闪烁火花,是苍白、无力、麻木。

王道按准备上班,金晓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和衣躺在床上没有动弹的迹象。王道安从水房回来时,看见以前每天起的最早的李鹤鸣依旧没有动静,连忙推了李鹤鸣两下问他还好吧。李鹤鸣半睡半醒被他这么轻轻一推,立刻醒来,看到金晓杰睡在铺上,这才缓过神来,天亮了。

王道安下巴朝着李鹤鸣点点,问道:“你没事吧?上班了。”

“没事。”李鹤鸣忍痛说“今天请假不去了。”

王道安和金晓杰走后,李鹤鸣又“睡”了一阵。八点多钟天已大亮,怪的是肚子不怎么痛了,心想若是忍忍过去,就不去医院化那冤枉钱,李鹤鸣以前多次的侥幸免于破财,这次不到五分钟时间被砸个稀巴烂。李鹤鸣穿上衣服,不打算洗漱,直奔医院。

一开门,工业区的恶臭空气,首先把他差点熏晕,像是被两个大汉临空架起扳开嘴巴,塞进去几个具有考古价值的臭鸡蛋,然后又被撸了几下喉咙,确认下肚后,才放了手。李鹤鸣转身锁门,主任陈荣的“问候”电话很及时到来,不得不叫李鹤鸣感叹,这样的好男人去幼儿园当老师,一定不会辜负孩子他妈、孩子他爸、孩子他爷爷、孩子他奶奶、孩子他姥爷、孩子他姥姥那分操碎了的心。李鹤鸣犹豫了一下,他在想接过电话改用怎样的语气,是不卑不亢还是装可怜,时间容不得他深思熟虑,最终的决定还是装可怜算了。李鹤鸣接过电话亲切地可怜兮兮地问声好,他过分夸大的声乐表演,不过是想博得领导的同情从而获得一天假。人无缘无故的装可怜总是有所企图的有所某的。

李鹤鸣的可怜看来是起了作用,至少一声“陈主任!”换来了一句很和气的“哦!”,而且是延伸拉长的,接着是语气舒缓的“你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呢?”

“肚子闹腾了整整一晚上,打算过会给你打电话请一天假啊!”

“呵呵……‘肚子疼’,呵呵……轻伤不下火线,不就‘肚子疼’吗,咋还不能上班,坚持一下就没事了。”说时又是一阵阴阳怪气的笑,不信任之后便是夹枪带棒“这几天大家伙是辛苦了一点,比较累,等忙过这阵就给大家伙安排轮休啊!”

“包工头说干活最好找大学生,大学生最好‘说话’,没那么多事,干活又多、快、工价低,不像老汉们又臭又硬难对付。我又没上过大学,你当我是他们那帮人被你们耍的乐呵呵地,大领导不发话,你说话顶用吗?安排轮休,都他妈修轮子了还轮休,你当我是傻子啊!”李鹤鸣一阵腹里牢骚都要发到屁眼儿,快奔出来了。李鹤鸣转动钥匙锁上门说:“我真的肚子疼了一晚上,现在打算去医院啊!真的!”

李鹤鸣拔了钥匙抱着肚子往外走。陈荣多方面的权衡考量,终于是全瓷冠牙齿微启,很谨慎的说:“咱们工程比较紧,就剩那么个把月要点火了,你就……上午吧不用来了,休息吧,下午你来上班吧。”

李鹤鸣的厌恶感激增,“哦哦哦”的应了几声挂了电话。

工业区,刮上一夜冷风的唯一好处,就是你会看到久违的蓝天。李鹤鸣跟个刺客似的,捂得严严实实往外走,行政楼上班的领导车陆续进门,栏杆一升一降,坚立风中,咯吱咯吱唱不停,它在歌颂伟大的人民公仆。门卫大叔探头窗外,顶着寒风,那双带着老花镜锐利的、“明察秋毫”的眼睛,像是发现外星人(贼)一样,目送他出了厂区大门,不小的脑袋陪着李鹤鸣在风中受罪,直至坐上出租车,乌龟样缩回去。

李鹤鸣拉开车门的一瞬间回头看看门卫大叔,目光相触,“含情脉脉”,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由衷的感慨大叔看门好“敬业”。随着司机踩油门,出租车一改往常风格,缓缓起步,司机两手左右像过筛机般,娴熟的技术,人和车辆寥寥的大街上,出租车差一点飞了起来,很可惜的是,就差那么一点。李鹤鸣抓住车顶把手,左右找寻安全带,藏身术比较高明,李鹤鸣的脑袋没办法找见,心惊胆战道:“师傅慢点开,我晕车,要是吐在你车上,我可赔不起洗车钱。”

司机师傅砸吧这半截烟,眼神异样的看他一眼,李鹤鸣明显感到车速减了下来,看来是此法奏效,触及到车主的切实利益上面了。两道弯后,算是看见镇人民医院的正面目了。李鹤鸣掏出五元钱,递上去。司机师傅没有接手,掷地有声说到:“七块!”李鹤鸣投去质疑的目光,司机师傅不屑地说都涨价一个多月了

“哦,这个真不知道,记得上次出来坐车还是五块啊!”

“油价一天一个样。”

长时间的足不出户,是不行地,即使网络再发达也会变成原始人的。李鹤鸣想要显摆一下自己对民生的关怀都不能称心如意,要说的话被他说了,心里的不惑也解了,这下没话说了。

“门可罗雀”一词听起来唯一叫人舒坦的地方就是用在医院上面,这说明咋老百姓身体好,精神好。乡镇医院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一种“门可罗雀”的的景象。

李鹤鸣站在“大厅”,一通搜索,看见了楼梯,护栏,玻璃,还有宣传防治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肝,肺结核,艾滋病等,许多传染界老大的画报,做的很精美。李鹤鸣转身探头左手边玻璃窗内,哎,在电脑屏幕后看见了一个人,还是个女的,一身制服长得还不赖,手指弹钢琴似的在键盘上优美的舞动。李鹤鸣敲了一下玻璃问了一句。护士小姐斜看了一眼李鹤鸣,没有说话先来一甜美的笑,赏心悦目,甜的李鹤鸣血糖飙升,投桃报李增进感情,加深咱们之间的友谊,李鹤鸣回一“哭笑不得”。护士小姐白了一眼李鹤鸣,继续盯着屏幕甜美一笑,手指灵动,感情是冲着屏幕啊,李鹤鸣大失所望。护士小姐冷冷地问道:“请问需要什么帮助?”

“我肚子疼,挂哪科?”

“哪儿。”护士小姐朝着李鹤鸣身后一努嘴说“找内科。”用看流氓的眼神又白了李鹤鸣一眼。

李鹤鸣很是冤枉,“哦。”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窗户。走了两步愤愤的回头看看,寻思我像流氓吗,至于吗,我笑那不是为了消除冷漠隔阂感;为了缓解医患矛盾吗;为了和谐社会吗。朗朗乾坤,神明昭然,世界多美好,我倒是想把你那怎么着一下,问题是我敢吗。

放眼大胆望去,门牌上写着蚂蚁科,蚊子科,蝌蚪科,蜘蛛科,蛤蟆科……左右两排一排到底,过了好几个门,找到了内科,重新确认了一下“内科”两字,推门进去,办公室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是没人。李鹤鸣退出门来左右顾看,空荡荡的楼道不见人,李鹤鸣一把推开对面办公室的门,中年女医生和中年女患者结束了窃窃私语,齐回头惊异的目光齐刷刷射过来。女医生问道:“有什么事?”

“肚子疼。”李鹤鸣一手按着门把手,上半身已探了进去。

“对面找内科。”青年女医生说“这是妇科!”

李鹤鸣斜抬头瞧了一眼门牌,还真是“妇科”,“疼糊涂了。”李鹤鸣一面念叨一面费劲的关上门。

李鹤鸣自己都乐了,重新推开内科室的门,医生们真是神出鬼没,适才办公室没一个人,就这么一眨眼功夫来了一男一女两年轻医生,男医生拿了一叠表格向外走对那坐在办公桌前握着鼠标的女医生说:“主任等着要啦!”话音不落人却已出了门。女医生看了一眼坐在板凳上李鹤鸣,停下手里工作问:“怎么了?”

“肚子疼。”

“什么时候开始的?”

“疼了一晚上”

李鹤鸣答非所问的应了一句,女医生很不满的看了一眼,什么话没有说,站起身来指着墙角的黑皮木床,让他平躺在上面。李鹤鸣异常听话地躺在上面,有点咯得慌,女医生轻按他肚脐眼,肚子两侧位置问他疼不疼。李鹤鸣很矫情的说“疼”,并点头示意,有种抓住救命稻草的意味。女医生有按住胃所在位置问他疼不疼,李鹤鸣重复着说着并点头。女医生一下变脸了说:“你是胃疼还是肚子疼?这么大人那疼都不知道。”

李鹤鸣想想,来到你的地盘,不管怎么着都得以你的话为准测吧,“那就是胃疼了!”李鹤鸣很恳切的又说了一遍。女医生又按着李鹤鸣肚子问:“到底那一块疼?”李鹤鸣在肚皮上用巴掌圈出好大一片,然后说:“这疼!”

“你圈地啊,圈这么一大片。”女医生手又按在李鹤鸣胃部说“是不是这啊?”

“嗯!”李鹤鸣肯定的回答说“就这了。”

女医生屁股重新回到椅子上,李鹤鸣起身整理好衣服坐在板凳上。女医生提笔便问姓名、年龄、性别。李鹤鸣一一回答,说到性别时,他下意识看了一下裤裆诺诺的说“男!”女医生一边填写医药单一边不高兴的白了她一眼说:“我看不出来。”李鹤鸣连连道歉,女医生很大度的原谅了他。女医生双眉紧锁说到:“有可能是胃溃疡,导致穿孔。”

“胃穿孔!”李鹤鸣背后凉凉的吓出一身冷汗,吃吃道:“这个‘有可能’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敢肯定,这个得做胃镜,作进一步检查。”女医生解释道。

“到底是肯定肯定了可能,还是可能可能了肯定。我心跳现在有点快。”

“你说话怎么这么绕啊,不过你也不用害怕,只要做了胃镜就知道了。”

“医生,都有洞了,你说我能不害怕吗?气球有了孔你说它还鼓得起来吗,我吃下去的东西都到别处去了,你说还了得!”

“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医生笑了,说“先检查一下看情况而定。”

“我……没装那么多钱……”

女医生笔尖少顿,想了一会,换了一张医药单奋笔疾书说:“那就先输点液,吃点药,你下午过来检查一下。”李鹤鸣伸长了脖子,看她满满写了一页,写完后舒了一口长气,女医生像是逮住大客户似的,要狠狠宰一刀。

李鹤鸣拿了医药单往外走,看着上面一长串汉字,阿拉伯数字,英文字母,鬼画符似的一个也没认出来,莫非她写的是巴斯巴文。盯着“李鹤鸣”三个字看了半天,横看竖看不太像,再看看女医生落笔处她自己的名字,怎么看怎么感觉是三角形,圆,相切线组成的立体图形,如果不是立体图形就是甲骨文。李鹤鸣被女医生叫住,本着对患者负责的心让他留下电话号,下午来了好找她检查。李鹤鸣被感动了一下,吴研人《恨海》里说“多情者易感激”,易感激者易感动,易感动者易冲动,易冲动就易后悔,所以他折身返回,写下电话号码,转身间就后悔了。

李鹤鸣拿着医药单到药房,付了一百多,一手拎一袋子,左手吊瓶右手口服的,杀这菌那菌的,消这炎那炎的沉甸甸地。听从抓药护士的吩咐,他到二楼找护士打吊针,这还是他第一次打吊针,心里不免有点怪,至于那不对劲,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脑子里尽是“胃穿孔”,“可能”,“肯定”跟汽车过盘山公路似的转,车挨着车那个拥堵啊,哪还有多余地。心里满是惊,胆里边全是颤,其他的脏器忙忙碌碌也腾不出空来,想个明白透彻。

李鹤鸣这次可是没有走错,一到二楼就在楼道里碰见护士端着盘子从值班室里出来,一转身进了隔壁的病房,盘子里瓶瓶管管的和自己从药房里拿出来的外表上没有多大区别的汤汤水水。李鹤鸣朝着护士出来的值班室走了进去,将一塑料袋子“人民币”分给了她们,还为她们开了“发票”,护士接过“发票”对着瓶子们一一对照后,告诉他到隔壁病房等着。李鹤鸣“哦”了一声,出了值班室进了病房。

病房里对铺一共六张床,靠里的两张床早是“名花有主”,一农民工打扮的中年男子左胳膊打了石膏,挂在脖子上,背靠坐在床上,旁边三个同伴一坐二站说道着。中间一老太太,陪床的看来像是女儿,不时地说话替老太太解闷。李鹤鸣便在靠里边的床上躺下,将一袋子口服药放在枕边,拿出手机来随便找出本散文集看。护士端了盘子进来,把被子往里一推,盘子放在床上,扎针挂瓶一气呵成。护士调调滴液快慢问他手臂感觉,要是感觉手臂麻凉就自己往慢调,李鹤鸣看着手机屏没有抬头,应说还行没感觉。护士端着盘子走出病房。

第一瓶子快要完事了,对右边老太太床的女儿说:“阿姨,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护士。”

“没事。”阿姨看他神色不对劲,边说边快步往外走问李鹤鸣“没事吧?”

冷漠中有一点温存是不至于叫人绝望的,李鹤鸣笑了一下说:“没事,药快完了,换下药。”

不一会阿姨前面进来了,对李鹤鸣说:“护士这就来。”

李鹤鸣不好意思说了两声谢谢,阿姨是连说没事。护士进了换过药又出去了,李鹤鸣继续看他的小说。

一瓶子水水下去,还真管事,疼痛折戟沉沙,损兵折将作狼奔豕突状,李鹤鸣一觉醒来,护士不知几时给他换了最后一瓶,第三瓶子。前两瓶显尽威风,战功赫赫,这第三瓶看来是清理战场来了。

李鹤鸣盯着手机屏看了不知多少时间,睡梦里一阵抽痛将他疼醒,睁开眼看见发现回血,红墨水似的往输液管里理所当然的大摇大摆的跑。他放下手机翻身关死流速调节器,揭起粘在手背胶布,拔出针头,“红墨水”像是被人从钢笔肠子里一捏往垃圾桶里滴下,这东西除了在身体里是个宝以外,“出门在外”什么也就不是,明知如此,偏偏这家伙又不安分,想看看外边的世界到底有多大,一如既往坚信不移冲地向垃圾桶。李鹤鸣下床装起手机穿了鞋提着一袋子口服药往外走。这时病房里只剩下最边上的农民工了。

李鹤鸣回到宿舍已是十一点了,看见乱糟糟的宿舍也懒得去收拾,上床躺下,闭上眼粗劣的估算了一下身上的人民币和银行卡里的“粮草”,加起来还剩半个月的工资哩,这个月省着点吃,吃饭是不用发愁的。虽说肚子此时是不作怪了,可想起女医生那句“有可能”来,难免不让人心有余悸。

李鹤鸣仔细想想,女医生的“有可能”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革命干不成不能折了本钱,人吗,本来就是很自私的,张爱玲很自我,今天他也要好好的自我一回,自私一下子,好好地保养一下自己。想****就敢干,穿了衣服往外走,先是到银行取出所有家当,垫垫手里装了三百八十多元人民币的钱包,装进上衣里兜,一个人在马路边来回踱步等车,目标市人民医院。

李鹤鸣一点左右到的医院,医生们下班午休,医院安安静静。李鹤鸣在医院里转了一圈就出了门,做了一个半小时的车脑袋里晕乎乎地,什么不想吃什么也吃不下去,到医院旁边的“小卖部”只买了一瓶水,即使是中午天气还是有点寒意,李鹤鸣拿着水就回医院楼大厅。医生还没有上班,李鹤鸣也没有闲着到处转转看看,勘探地形,踩踩点,基本工作还是做的很好,踩好点便在二楼廊道座椅上休息。一点四十多一楼大厅里人气开始回升,渐渐地热闹起来,人开始往一起凑。他坐在二楼待下一楼来时一楼大厅里的“蚂蚁们”像要是“开宴席”一般开始坐不住了,到处乱跑不时叫上那么两嗓子助助兴,生生一副热锅上的蚂蚁活图。

高挂在半空的电子显示屏上面“挂号处”三个血红大字,怒目俯视,左下角显示着年月时间随着“挂号处”来回滚动。整块的塑料玻璃窗口前,似火车站春运排队买火车票般,挂号的人焦躁的踮起脚来脖子尽量拉长目测自身到窗口之间的距离,心里算着其中大小圆扁不一的人头,看见拿着“火车票”离开队伍,难友们羡慕不已。

烦人的手机铃声又响起来,李鹤鸣一看是主任陈荣的电话,这才记起忘记打电话续假。

下午上班时间,陈荣看看过填到表,见李鹤鸣处是填了名的,不禁下午的到填了,就是上午的到和退一并被人填了。陈荣先是给张浩诚打了电话问他下午有没有看见李鹤鸣。

张浩诚一听陈荣这语气心想,上午没看见他,这家伙定是被调到别处干活去了,下午许是躲在哪个不被人知道的旮旯里看小说。张浩诚张口便说:“刚才还看见他呢,现在不知道哪去了。”

“上午呢,也和你在一起?”

“……嗯。”张浩诚再一听这话音,感情老陈是给他下套呢,够损的,话赶话说到这份上又不能说没看见,只能是给自己留点余地说,“早上吃早餐时……还看见呢。”

“上午,他打电话请假没有来,你和他在那?”

张浩诚良久不说话,两人心里自是心照不宣,他正愁没法开口,陈荣忽地笑了一声说:“小伙,倒是给我打起哈哈来了,上午填到是不是你给他代填的?”

领导与员工之间的矛盾永远是属于不可调和那种。张浩诚听见电话那头嘿嘿的笑声,心里就有了谱,嘴张张合合没有说出话来。陈荣再也没说什么,吓唬说以后不许代填,抓住一次罚五十。张浩诚只是“哦哦哦”的应承着,听见嘟嘟嘟的声音就挂了电话。

陈荣挂了电话又给王道安打电话,知道李鹤鸣中午不在宿舍,电话立马打了过来,李鹤鸣想想说辞,位置又向前移了一位。李鹤鸣接起电话陈荣瓮声瓮气的问他下午怎么不来上班,按旷工计算。

“我现在在市医院呢。”

陈荣咋一听还不相信说:“有人看见你早上还在食堂吃早餐,这会儿就在市里了?”

李鹤鸣以为陈荣诈唬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心里少许有点底了说:“食堂?什么时候去食堂了,我早晨一起来就打车来医院了,没去过啊!真的啊!”

陈荣许久没吭声,李鹤鸣知道他思想在左右摇摆了,最后还是禁不住李鹤鸣可怜兮兮的声音,一肚子的火气也就灭了,后来也将信将疑地便也就信以为真了,语气软了说:“没什么大事吧?”

“没,没,我现在取药呢,一会就回去上班。”

“那就这样吧……你也别急着往回赶,检查好身体,明天再来上班吧。”

人在困境中最容易被别人感动,小小的一句客套话都会把泪腺捏出几滴水来。李鹤鸣算是彻彻底底被陈荣感动了,那个泪腺还算很听话的,没有让他失望,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叫他丢人。

李鹤鸣拿了号,就剩下“按号入座”了,他很快来到自己的座位前,发现老头、老太太、大人、小孩的像缺胳膊断腿的玩具,塞满一屋子,急等着修补。李鹤鸣这个被诊断为“发动机”出了故障的玩具挤了进去,关了门好不容易入了座,却被告知今天周六专家坐诊要专家号,他这个号不成。李鹤鸣出了门把手里的“废纸条”搓成团揉吧揉吧扔进垃圾桶,站在队伍里数着前面三个将来的土丘,一个个风一般离去。李鹤鸣终将“硬座票”换成了“软卧票”,再去找“乘务员”这回总算是没话可说了。

专家老头验过票,确认无误后,问他那感觉不舒服啊!

“肚子疼?”李鹤鸣摸着肚子说“胃疼?我也说不清楚了。”

专家笑了说:“以前有没有胃疼过?”

“没有。”李鹤鸣摇摇头,又不敢确定问“吃甜食胃酸,算不算啊?”

专家没有应话问:“有没有拉肚子啊?”

“有。”李鹤鸣点头赘述说“都整整一天了。”

“以前有没有一吃什么东西,就拉肚子的现象?”

“有,只要一吃辣椒就拉肚子,可我昨天没吃辣椒,今天还没吃饭啦。”

“喝酒没有?”

“没喝。”昨天中午烩酸菜,晚上泡的方便面,榨菜,哦,前一天喝了一点。”

“听口音外地的,来这多长时间了?”

“外地的。”李鹤鸣的心咯噔一跳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专家摸了摸他微微发热的额头不再问话,开方配药说:“不用紧张,别害怕没多大事,食物引起的肠炎,吃点药就没事了,以后多多注意点饮食习惯。”

李鹤鸣忙问道:“不是胃溃疡穿孔吗?”他这话一出口才感觉说的有点唐突,很是不好意思。

“要是不放心。”专家惊异的眼神瞟了一眼李鹤鸣,漫不经心的说“你可以做个全面检查。”

“放心!放心!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李鹤鸣连说两遍,拿着药单往外走,心里乐得跟喷泉似得平静不下来。

李鹤鸣在收银处又交了一百多,拿着票据向药房走去,心里不住的说又是一百多。药房柜台前等待取药的场面像古时每遇荒年无组织的稀粥施舍草棚前的场景,你推我挤的等待着救命稻草,李鹤鸣则更像是在悬崖边失足坠落大海的,看见了路过的船只,他要拼命的游过去,因为时间紧迫“回家”的车就像在海里的航船没有看见落水者的挣扎,是不会为了任何人停顿的。

李鹤鸣拿了药急匆匆出了医院往车站赶。路上他不得不考虑这个月怎么过活,除去车费身上就剩一般三十来块,而这个月还有一半时间高墙一般挡在面前,没法逾越。思绪跟着他的脚步快速移动,如果这后半个月不出“意外”,一箱子方便面便可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一切现实中的“疑难杂症”。可谁又能预料这“意外”呢!李鹤鸣一路走来心不在焉,脚下被翘起来的花砖差点绊倒,一个趔趄提在手里显摆的一塑料袋子的“人民币”全躺在大街上沐浴冷风阳光。其中有那么两盒药特别的讨人厌,随着风“专家”似的一天到晚不安分守己尽忙着跟风瞎起哄。哦!不甘寂寞在促使着你、我、它还有她和他。

比如吧!你知道超人和大街上陌生女人穿什么颜色的内裤,哪一点也不稀奇,你要是知道拿破伦、秦始皇、嘉靖或者乱七八糟的什么人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那才叫一个牛逼。因为我们的“专家”可以根据他内裤的颜色结合史书上他们的出身年月所得出来的星座,就可以推导出他性格以外的不为人知的东西,也就得出拿破伦这个小个子为什么会站在山顶说他比山高那么一点;秦始皇这个疯子为什么喜欢烧书;嘉靖这小子为什么老是喜欢拿板子打大臣们屁股的与众不同的结论。看过《金瓶梅》的人知道李瓶儿是“纱裙内罩着大红纱裤儿”荡秋千,故勾起西门庆****,这不是更加有助于专家们扩展思路,发散思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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