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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才巫胥

骑奴等人与五名刀客进城之后,发现城里比他想象的宽敞,道路宽得出奇,骑师马匹不断地拥入街道却丝毫不显拥挤走!道路两边都是参差不齐的房屋,不知被反复修整了多少次显得异常破败!尤其引起他注意的是这些房屋都是四面开窗,就连房顶都是可以翻起来的!倘若将所有窗户打开,再将房顶一翻就只留下几根木柱子,实在让人把他和遮风避雨的房屋联系不起来!

自乌靳代他师兄向骑奴挑战赛马之后,已经站在强者之列的五大刀客居然一脸兴奋的表情,似乎对这次比赛充满了兴趣!骑奴一脸的莫名其妙,直觉这比赛可不只是两个人跑跑马比比速度那么简单!果然一名紫阶刀客热情地替几人解了惑!

”万哭城的道路是一条单行道,全长九万里,宽十八丈!从万哭城上方看,它从城中心开始,先呈圆弧形向外绕行三圈,然后一百八十度反折再绕三圈,如此反复,每绕行三圈有一个大反折!再往后直道消失,道路变得弯弯曲曲如龙走蛇形,而且上下起伏不定,来回盘绕,近而不碰,回而不交,每走三步就需要转弯,小转,直转,大转,幅度不定!在盘绕的道路之间才是民房!“

”大多数时候万哭城就是一个收容骑师的普通城市,但是每逢际会整个万哭城就是一个巨大的赛马场,那时十八丈宽的的街道可以同时容纳九名参赛者,每条跑道上都会设置不同的路障!比赛没有严格的规定,参赛者可以互相比拼鞕技,将对方拉下马或者击伤对方,只要不要将对手弄死就行!凡落马者输,出跑道者输,落后者输,第一个冲到城门口的人就是赢家!而那时那些民房上的所有人都是比赛的参观者,呐喊声将掀破所有的房顶,直冲上天!“

“万哭城禁止骑师私下的比拼,若是有甚麽恩怨也可以以赛马来决胜负,让万哭城所有骑师做最后裁决!乌靳既然在此向你提出挑战,肯定是按照万哭城的规矩来!所以这两天万哭城就会有一场盛会,而你和乌靳那位天才师兄就是盛会的主角!”

骑奴听完一下脸都青了,他向来不是爱出风头的人,万哭城骑师不下百万,只要一想百万人围观,满城欢呼的盛况他就头皮发麻!骑奴转头,阴测测地看着厉大狸子,嘿然冷笑:“狸子……”

厉大狸子也吓了一跳,骑奴叫他“狸子”的时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真的很生气!忙摆手挠头望天,极度装傻加无辜之能事笑道:“嘿嘿,骑奴,冤枉啊,我甚麽都不知道!你要是知道就该提醒我啊!都是那个该死的煞星,所以你在比赛的时候一定好好地教训一下他师兄,让他们师兄弟都知道我厉大狸子不是好惹的!”他说着还做了个义愤填膺加愤慨之极的手势!

“噗嗤——没见过脸皮这麽厚的人!”千幻很不厚道地给他肋上插刀!要不是他厉大狸子惹事哪会有这一出?结果反而成了骑奴的错了,千错万错就没他的错!骑奴眉头一下挑了起来,气也不是怒也不是!

五名看笑话的刀客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又道:“你们也不必担心!赛马是安参赛者的等级划分的!龙小子(骑奴)和乌靳的师兄都是谐心骑师,所以参赛时还会有另外五名谐心骑师!”

骑奴等人进城之后立刻往城心赶去!五大刀客速度极快,往往一闪已经没影儿了!小黑一路飞奔,斗志也被这几人激了起来,四蹄云雾缭绕,追风逐云,竟然隐隐有将几人甩开的趋势!几大刀客尽情飞奔,眼见那一人一马当头而去,当下大刀后拍,刀魂之力如大浪后卷使得其速度再提数倍!小黑长嘶一声,双腿之上突然狂风呜鸣,卷起一路尘土,彻底化作魅影,与他们比肩而行!

众刀客奔跑之中只觉狂风呼啸,凌厉如刀,不觉酣畅淋漓,兴之所致纷纷仰头大笑!几人所过之处如狂风刮过,马匹嘶仰大乱,众骑师惊疑不定,举目四顾唯见一路烟尘,似有人过却又不见其影,只有笑声仍自飘荡不绝,当下脸色纷纷大变!骑师纵马奔腾,一般从城门到万哭城中心也要一两个时辰的功夫!但是小黑和几大巅峰刀客何等速度,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骑奴下马。脸色殷红如血,乃是被强风压迫所致,一双眼亮光闪烁,显然兴奋异常!几大刀客嘴上抱怨赢不过一个小辈实在有失脸面,但是脸上却一副余兴未过的样子!唯苦了厉大狸子,万哭城是骑师的城池,没有甚麽兽车之类的代步工具,于是再度被放了风筝,脸色苍白似鬼,连那焦灰都掩盖不住!千幻黑眸如珠,掩唇讥笑!厉大狸子白眼连番!好吧,谁让他惹事,他活该成不?骑奴这个小气鬼!

万哭城的中心就是骑师长老团处理族内事物的地方,总算还像个样子!一堵高达十余丈的夯土围墙,上面扎满了铁片箭簇之类,绝对属于宵小们的禁地!巨石门前铁甲骑师执鞭巡视,从头盔下露出的深黑色眼冰冷无情地扫视着过往行人!

五大刀客不知出示了甚麽牌子,顺利地进了门,过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出来!结果骑奴等人还是白跑了一趟,五长老出去办事还不知何时才回来!于是骑奴三人在长老团的安排下在附近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而五大刀客另有住处!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骑奴从房间里出来!这个房间附带着一个不大的园子,厉大狸子穿着一件无袖短衫,正在园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挥刀!血魂劈,拦腰砍,宫灯摘,朝天斩,四式轮换!直到脸色潮红,汗水滚落,短衫湿答答地贴在背上,仍然不厌烦地练习着他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刀式!

骑奴出来的时候,厉大狸子就发现了他,两人相视无言!厉大狸子继续练他的刀,而骑奴又将那本从厉骢身上得到的册子拿出来,在里面选了三种威力较大的鞕技,开始练习起来!二人都明白,在这陌生的地方,只有实力才是最有用的保证!

长老团一直没有消息,骑奴厉大狸子也一直没有出门,整天呆在园子里练刀练鞕技,千幻就整日坐在门槛上看!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四日后,长老团仍然没有消息,乌靳却先找上门来!比赛的事骑奴三人谁也没当回事儿,隔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乌靳上门的时候,厉大狸子直接给了个大冷脸,问:“你来作甚?没事儿找婆娘玩儿去,爷没工夫理你!”

乌靳初一看到干干净净的厉大狸子着实吃了一惊,以为自己走错门了,没料到此僚的嘴与那副斯斯文文的皮丝毫不搭边!此话一出口,他终于认出这个人就是前几天那个无赖,脸气得通红道:“怎麽?答应了比赛现在又反悔?你们就这麽没种?”

“你再说试试?”厉大狸子脸色发冷,“砍刀”凹凸不平的刀面上反射起冰冷的寒光!乌靳也是个仗着有人撑腰蛮横惯了的,当即脖子一伸就要说话,看那样子真像是叫人宰他,不想宰他的人才是有毛病!

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爆竹似的巨响,一片红光将整个园子照得赤红耀目!乌靳回过头去只见骑奴一声黑衣鼓荡,长发根根直竖,在其身前一个深达五六丈的巨坑,泥土外翻,如被巨大的犁头翻过似的!练了四天的鞕技,成果在此刻就出来了,这样的一鞕要是落在乌靳身上不死也残!

厉大狸子这几日情绪低沉,没完没了地练刀,准又是想起厉三刀了!骑奴千幻二人看得明白,现在又碰上不识像的人来招惹厉大狸子,谁还能给得了他好脸色?骑奴脸色冷得可怕,当即嘿然冷笑道:“比赛是吗?奉陪!”

“好,三日后赛场上见!谁不到谁就是怂货!”乌靳脸上始显出些畏惧之色,扔下狠话就撒开两腿落荒而逃!之后骑奴继续练他的鞕技,厉大狸子练他的刀,千幻蹲在一旁,三人一言不发,仿佛前一刻甚麽事都未发生!

万哭城办事雷厉风行,一场赛事仅仅五六天的功夫就已安排妥当!眨眼间到了比赛的前一天,万哭城的人数已经剧增了将近一倍!骑奴等人着实吃了一惊,若是按照参赛者的等级划分比赛等级,骑奴这场比赛只能算是最低等的比赛,居然就吸引了如此多的人,那么螎灵和共魂的比赛又有多盛大?

街道旁每隔二十丈就张贴讣告,每张讣告前都挤了大堆的人,吵得个热火朝天!骑奴三人好不容易才挤进去,立刻就看到了讣告的内容!上面并排写了九个人的名字,每个名字下写着一种颜色!尤其是龙永凡和一个叫“巫胥”的名字居中,上面都画上了两个大红圈!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场比赛主要就是骑奴与这位“巫胥”的较量!在龙永凡下写着的是“黑”字,而在巫胥下写着“白”!

“巫胥?怎麽又是他?这场比赛还有甚麽看头,谁能赢过他?”

“就是,三赛三胜,他那匹蠧马的速度根本就没人能比得上,其他人都是做陪衬的!”

“他娘的,这样一来这次赛马又不能下赌注了,稳赢的比赛谁他妈冤大头堵负?”

“不如我们来堵这三人怎样?难得温逊、付尹、焦离三人都凑齐了,他们可是仅次于巫胥的一等一的赛马手,我们就赌这三人谁最先冲出城门如何?”

骑奴三人静静听了半晌,厉大狸子有些生气,抓住一大汉就问:“怎麽就没人议论龙永凡,他才是巫胥地对手?”

那大汉看怪物似的看了厉大狸子一眼,不耐烦地道:“龙永凡?没听说过!准又是外来的傻帽,顶多有几分资质就自以为能翻了天,敢挑战我们万哭城的天才赛马手,这样的傻帽以前也有两个,结果还不是夹着裤裆溜了?”“天才,怎麽个天才法?”厉大狸子气得差点冒烟儿了!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揷了进来,“万哭城天才赛马手巫胥,十五双联,二十三谐心,今年才刚满二十五岁!自成谐心以来三次出赛,三赛三胜!现在是魅罗学院在校生,骑师班的头,有望成为最年轻的螎灵骑师!他的属马人称‘蠧马’,乃是末荆马的变异马,其速仅次于紫荆马!另外他面容俊秀,温柔风雅,乃是我们女骑师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骑奴回过头去顿时双眼一亮,只见一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这女子大眼红唇,小麦肤色看起来极为健康,黑发利落地束在脑后,一身淡黄色束腰骑装显得身材凹凸有致,手执一根黄色打马鞭,典型的女骑师打扮,看起来极为清爽!这女子双眼亮得出奇,一脸傲气,还不待骑奴等人反应,直接斜睨着厉大狸子道:“你就是龙永凡?是你要挑战我哥?”

骑奴一脸苦笑不得!他就站在女子身前,她却偏偏隔着他问他身后的厉大狸子是不是骑奴,难道他就这麽容易被人忽略?而且这丫头也够粗心的,厉大狸子脸上那么大个刀形印记她能装作没看见!

骑奴正要说话,千幻却站了出来:“怎麽?这巫胥是你哥啊?看你这样子他也不怎样嘛!”千幻叉腰抬头,挑剔地打量着黄衣女子!“你要搞清楚,不是我们永凡挑战你哥,而是你哥那个好师弟向我们提出的挑战!”

黄衣女子努嘴,“哼!我就说嘛,量你们也没胆量挑战我哥!”

“没胆量?是我们永凡不屑和你哥比赛,二十三谐心有甚麽了不起,我们永凡也是二十三进阶谐心!”

“好,那我们就赛场上见真章!”

一个黄衣明丽,一个红衣如瑰花夺目,两个少女鼓腮怒目,针锋相对,分毫不让!骑奴厉大狸子面面相觑,看她们一个“我哥”一个“我们永凡”吵得热闹,却不知这两人吵得是甚麽!这正是少女心思的微妙之处,只有自己的心上人是最强的,谁若说有人比她的心上人强她是定然不服的!

“你,龙永凡是吧?明天输了别哭!”眼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黄衣女子脸色越发的红,转头对着骑奴扔下这句话之后就挤过人群踪迹全无!骑奴正待挑眉,岂料千幻一把拽住他胳膊,那强猛的力道几乎将他的胳膊从他肩上扯下来,“木头,明天不能输!我要给这丫头看看,谁才是天才!明天他哥输了之后,我要踩着她的脸回来!”

骑奴厉大狸子同时打了个冷战,齐声道:“你是天才!”

此间话先不说,三人胡闹一通就到了翌日早上!万哭城恰逢赛事,九万里街道已经被清理干净,一个人影都看不到!街道旁的民房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只留下无数木架子,架子里面人头颤动!显然窗户和房顶已经被卸掉,便于这些人观看赛事!

骑奴和厉大狸子千幻三人被领到一间密闭的民房里,这里大概就是此刻万哭城唯一一间还有顶棚的房子!他们进来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七人,分别穿着红橙黄七色不同的衣服,七种颜色在比赛时就代表各自的身份!

尤其引起骑奴注意的有三人!首先是一名身穿靛色的老者,苍发鹤颜,显然年龄不小,但是在其下垂的眼睑下一双小眼阴光闪烁,给人阴险善变之感,名叫温逊!另一人是一名中年大汉,橙色骑装几乎被他庞大的体型撑破,一直龇牙咧嘴地望着温逊冷笑不已,此人名叫付尹!第三人是参赛者中唯一的女性,一身蓝色骑装显得亮丽出色,雪白的皮肤衬着鲜红的唇,如雪莲般冰冷出色的面容给人的却是死亡的威胁,她是焦离!

根据骑奴的了解,比赛中除去巫胥最受人关注的就是这三人!三人各踞一角,其余四人都不愿意靠近他们,显得极不合群的样子!骑奴一身黑衣走进来的时候,七人都有些意外的样子,毕竟如此年轻就进阶谐心实在难得一见,无疑又是一个“天才”!尤其让那名叫温逊的老者,明显脸色不善,看得骑奴头皮发麻!

大汉付尹不失时机的打击对手:“怎麽,老头,心里是不是很不爽啊?别人这麽年轻就进阶谐心了,你看看自己,今年七十八了吧,五年前才成谐心,真不知进阶螎灵要等到何年何月哦!”

焦离红唇勾起抹冷笑,眼皮一掀觑着付尹道:“你也是三十八才进阶谐心的吧,难道你看到巫胥那小子压在你头上就很爽?我记得上次比赛,你遇到巫胥好像没招架几下被别人踩着肚子过去!”

“臭女人,你骄傲甚麽?再有天赋还不是你父亲联姻的工具!”

三人显然积怨很深,唇枪舌战,护揭长短,房间内突然剑拔弩张,硝烟弥漫!骑奴等人都自觉站到雷区之外,至少不被口水喷着!就在这时又进来两人,一名白色骑装的年轻公子,面容俊俏温和,长发笔直竖后!骑奴千幻第一反应是看看厉大狸子在不在身边,除去那一双眼睛两人的感觉着实相差无几!

就这一点已经足够骑奴千幻二人对此人升起一股好感!在他旁边紧跟着的正是前日见过的那名黄色骑装的年轻女子!显然这名白衣青年就是那位天才赛马手巫胥了,眉心蓝光湛湛,正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谐心骑师!

“你就是龙永凡?”

“是!”

“我是巫胥,来代师弟向龙兄弟道歉!师弟行事鲁莽,爱较个输赢,还望龙兄弟不要怪他!”

”错虽在我兄弟,但赛马乃是万哭城的大事,不可轻易作废,所以在比赛中可能多有得罪,望龙兄弟体谅!“

“无妨,男儿丈夫谁没个兄弟?能替兄弟出面就是负尽天下也在所不惜!”骑奴言罢看了厉大狸子一眼,巫胥见此了然一笑,之后二人并肩而立,神色缓和,居然仿若多年好友!两人都是代兄弟出面,共同的处境必然生出相同的默契!

女人哪懂得男人的处世方式?见二人三言两语就将这天大的“仇恨”摆平,千幻和黄衣女子一脸莫名其妙,之后更加针锋相对,看对方的眼神直欲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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