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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送别

吴力重新踏上马车,慢悠悠的向着卡顿街进发。

毫无疑问跟踪的人是公主殿下或者是迪福大人派来的,只有自己老实的回到卡顿街,这才是最完美的答卷。可是林霍尔的船队晚上就要离开开普港,自己必须要把蒙娜丽莎传达的消息转告马崇文才行,不然他们恐怕真的凶多吉少。

进入卡顿街停好马车,吴力迅速来到了宴会大厅外的大露台,站在这个露台的边缘,他看到尾随他的马车也进入了卡顿街,然后顺着丝路又转了出去,往海神广场方向驶去。

吴力足足在露台上等候了十几分钟,直到看见马车又在丝路下方通往码头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才动身前往金冠沙龙。

由于白天没什么客人,金冠沙龙倒是没有晚上那样夸张的排场,只有两个女侍应在门口迎宾。其中一个看到吴力衣衫褴褛,想把他拦住的时候才发现居然是吴力少爷,连忙鞠躬低下头当什么都没看见。

吴力也懒得解释,直接入到大堂的大沙发坐下,让侍应把霍其森找来。

“吴家小少爷,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霍其森依然是那副生意人的脸孔。

“你好,麻烦尽快给我备辆马车,我要出去一趟。”吴力虽然不知道金冠沙龙有没有这个服务,不过如果没有,现在加上去也来得及。

“少爷……你不先到房间换套衣服?不如在准备马车的时间里面,你先到房间一趟?”霍其森建议。

吴力这才想起自己身上的衣服实在有失体面,点点头,让霍其森带路前往。

出了升降机,到了四楼走廊,霍其森突然小声的跟他说:“菲碧还在你房间里面。”

差点都忘了这茬,自己走后一路四处奔忙,根本就没有想起把翠丝黛和菲碧留在房里的事了。

进入房间,却发现菲碧自己一个人在小房里面,把厚厚的窗帘拉开,打开了窗户,正对着海神广场发呆。

“对不起,昨天有急事所以走了,没有通知你。”虽然吴力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她忧伤的表情,心不由得就软了下来。

“没关系,我只是个女仆,哪有女仆过问少爷事情的?”菲碧没有回头,淡淡的回了一句。

“我……我回来换套衣服接着还要出去,要不你先回家吧?我待会下去安排辆马车给你。”虽然吴力已经把要带上她的话说到嘴边了,但是还是硬吞了下去,他突然记起蒙娜丽莎的身份,以及现在满大街正在搜集线索试图抓住拐带她的歹徒的密探。面前的是个密探呀!吴力很难把密探跟菲碧联系起来,不过这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好的,那我先回去。”菲碧拧过头来,脸上还隐约有未干的泪痕,眼睛又红又肿,应该是没睡好加上流泪导致的。

吴力强忍着改变主意的想法,对她笑了笑转身离去。

换过衣服,吴力来到楼下,让霍其森安排个马车等待菲碧,自己上了霍其森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到达山顶别墅外面,车夫很惊奇今天客人的表现,想不到住在这个可能是帝国南方最高档别墅的尊贵客人,居然是个哑巴。吴力当然没有解释为什么沿途他都只是依靠手指来指路的原因,因为他的手里正捏着衣袋里面的一个小圆球。

回来别墅的原因很简单,他要回来清理下现场。在老马识途的路程里面,吴力梳理了事情的经过,终于发现自己一直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在哪里了:别墅太安静了,假如是公主殿下带人前往带走蒙娜丽莎,她肯定不会放过派人留守这个地方,甚至可能会让人把所有东西都翻一遍来寻找线索。可是别墅没有人守卫,再联想刚才在船上蒙娜丽莎的表现,足可以说明是蒙娜丽莎自己收拾好东西,然后离开回去“皇家公主号”。

既然这样,自己就要在有人找到这里之前把马崇文还有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迹消除掉。自己的小炼炉还有钱可都在这里了,虽然自己城堡房间里面还有一大箱金币,可是吴力从来没有认为那是属于自己的钱。

进入别墅,吴力第一时间找来小炼炉,花了十来分钟把一直带在身上的项链音乐盒修改了一下。他在心型的链坠里面加入了他和蒙娜丽莎的画像,然后拆开后壳,在音乐盒内轴滚轮上镶上按照《帕拉贝尔的卡农变奏曲》排列的金属凸点。试听几次,通过调整齿轮的比例让音乐节拍正确。

不清楚这世界上的机械工艺如何,但是吴力对于自己这个作品是十分满意了。音乐盒是他多年前把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信物拆掉获得的知识,然后现在还在上面加入了牺牲父亲全自动手表才获得的自动上发条秘密。由于人在行动中总在摇摆,重重的摆陀将会随着摇摆,然后通过换向轮,把双向的摆动转换成同一方向的转动给音乐盒上发条。所以,只要这个音乐盒由人带着,他就能在任何时候打开心型链坠的时候发出音乐这首《帕拉贝尔的卡农变奏曲》。

收拾好小炼炉,吴力再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把所有的痕迹都消除掉。然后找了一个袋子把小炼炉还有配药留下的瓶瓶罐罐全部装起来,搬到马车上。关上大门,吴力最后有点留恋的又看了一次别墅。就这样离开?以后估计也没有机会再回来了。起码这个时候吴力是如此想的,当然如果他很多年以后能回想起现在这一幕,肯定会觉得自己的感伤是多么的多余。

吴力跳上马车,让车夫马上赶回金冠沙龙。到了金冠沙龙,他下车连忙跑回房间里面再换了一套不同款式的衣服,把带的东西随便扔在房间里面,然后步行到买马车的车马行,再次用手指点着车夫前往“冒险商人号”。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再不赶紧,他担心船队离开开普港,自己就赶不及了。

也许是感受到吴力的焦急,也许是吴力的两个金币诚意足够诚恳,马车终于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来到了“冒险商人号”。

吴力未等马车停稳,跳下来就对着“冒险商人号”大叫,因为此时船已经准备要离岸了。

登上船以后,来到大厅,吴力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不过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皇家公主号”什么时候会离开,不过刚才路过的时候看见舷梯还没收起来,估计应该还有足够时间自己赶过去。

在吴力绕着大厅来回走动了几十次以后,马崇文和阿大、阿二才赶了过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吴力以为跟林霍尔交待一下就可以,谁知道林霍尔提出的必须由他当面说。吴力转念就明白了其中意义,毕竟马崇文和船长一开始就有过不太开心的误会,想必两人之间多少存在隔阂,如果船长出面说这个事情,马崇文没能得到证实情况的真伪,说不定会不听劝告跑回帝国内部。

吴力脱下外套,把它挂在了大门后的衣帽架后,指了指小厅,林霍尔会意,领着他们一起进入了当天他和翠丝黛接待吴力的小厅。

“怎么神神秘秘的?我这里可不会有被窃听的可能。”林霍尔刚坐下就对吴力说。

“唉,我身上有呀,衣袋里面有一个窃听球。如果不是怕丢弃它会引起怀疑,我早就把它捏碎了。”

“你怎么就这么笨了?找个盒子装起来不就行了么?而且窃听球,并不是即时收听的,它是经过回收以后才获得里面的声音,所以你大可以不用那么惊慌。”林霍尔明显对于这种设备很熟悉,随手又从旁边柜子里找了个盒子抛给了吴力。

这居然是个专门对付窃听球的盒子,因为盒子不大,里面衬着棉絮和棉布,还专门造成了一个凹位,合上以后刚好卡住窃听球,却又不至于它在里面滚来滚去,让以后密探回收的时候听到被藏在盒子里面发出的声响。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穷大,吴力不由得惊叹一番。

吴力很匆忙的把蒙娜丽莎的意思转告了马崇文,同时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再留在帝国内,这次事情恐怕已经让密探们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现在外面密探倾巢而出四处搜捕他们,同时通过周围的人收集他们的情报,日后想再同样隐居几乎变得不可能了。

“放心吧,我也对这个国家失去信心了。我老早就想着要离开这里,到霍斯或者直接到海上找个海岛定居,远离这个充满污秽的地方。”马崇文一口答应,显然这个国家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留恋,最后对乡土的思念也因为这次的追捕而被击得粉碎。不过估计由于阿大出事,同时也断绝了他再次回到故乡的可能性,他明显看起来变得更苍老了。

“你们有什么打算?如果不嫌弃,可以加入我们船队,相信密探的爪子伸不进来我这里。”林霍尔提出邀请,显然是想弥补一下之前误会对马崇文的伤害。

“我们在考虑一下吧,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一个艰难的决定。”马崇文说,其实他并没有把那次误会太放在心上,他自己已经年老,其实去哪里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一直考虑的是阿大、阿二的前途,毕竟不能让他们两个人跟着自己这个垂暮的人隐居吧?

无论如何,总算完成了这件事情,吴力连忙道别,继续他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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