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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子春(四)日深

时间总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所流逝。

就如同将手伸入溪水之中,虽然它可以短暂的存在于手掌之中,但事实上,它总会离散。这就和时间一样,虽然我们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但他的流逝却是不可避免的。

不论在拍摄期间发生过什么,在程曦看来,这段时间,总是美好的。虽然期间发生了不少事儿,但总的来说,她在剧组的这段时间里,其实一直都很快乐。王萍和夏导也随着拍摄的日益深入,渐渐喜欢上了程曦这个人。有时候王老师看到在片场跟古月肆意飙戏的程曦的时候,她总会想到当初古月向她推荐程曦的场景。想到这儿,她的嘴边也露出了一丝莫名的微笑。

这一天拍摄还没开始,程曦就早早的到了片场,在一边准备着台词。好巧不巧地,王萍今天也早来了。她看到在一旁忙活着的程曦,眼珠一转,快步走向了她。

“程曦!程曦!”

此时此刻,程曦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手中的剧本,在王萍喊她的时候,第一次居然是没有听到。知道王萍走近之后,第二次加大了声音,她才反应过来。她转头一看,原来是王萍老师。于是乎她连忙站起身来,一边放下手中的剧本,一边迎向王萍。

“来这么早啊你!”王萍脸上带着微笑问道。

程曦听了之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说:“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早些来早点准备嘛。”

王萍听到她的话之后同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进组也这么长时间了,咱两一直都没时间好好聊聊。既然今天时间还早,怎么样?一块儿聊聊?”

程曦看了一下表,确实离拍摄开始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再加上在她的心里,其实是很尊敬王萍的。毕竟是王萍给了她这次机会她才能够参演,她也十分的感谢王萍。于是乎,程曦爽快地答应了。而后两人便一起并肩离开了片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王萍点了两杯卡布奇诺,一边喝着,一边跟程曦聊着一些关于她的事儿。说句实在话,在这部戏之前,她对程曦并算不上了解。只是因为古月的推荐,以及好友滕导对她的评价,她才开始看重这个女孩儿。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她自认为也算是见过不少的女演员了。而她也凭借着自己优秀的编剧能力以及人脉,捧红了不少人。所谓的“红”其实是一个很复杂的概念,有的人认为只要是知名度上来了,就算是红了。可王萍自己知道,想要真正的红起来,知名度固然重要,然而更重要的却是业内的认可。否则的话,知名度再高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而已。

而眼前这个女孩儿,让王萍感觉很特别。

她了解过这个女孩儿的资料,知道她已经出道很多年了,也出演过不少的电视剧,但却一直没有大红大紫。在王萍的认知里,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人头地的演员,一部分会选择放弃,去从事其他的行业,另一部分则会想想办法,用一些花招来最后拼一把,但那也不过是黔驴技穷而已。可程曦跟上边所说的那两种人都不一样,她给人的感觉很柔和,很舒服,又十分的淡然。感觉她似乎并不是在乎这些虚妄的东西,而是只要有戏演就行了,是个真正喜欢演戏的人。

想到这儿,王萍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问道:“听说你跟古月早就认识?”

程曦拿着杯子的手一顿,而后也是轻轻地放下了咖啡杯。抬头看了王萍一眼,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到,这次合作的演员会是他呢?”王萍接着问道。

谈到这个问题,程曦那张秀美的脸庞一僵,眼中似乎闪烁出了一些其它的光彩,但是瞬间又暗淡了下去。她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略显苦涩地对王萍说:“其实、其实我跟他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

王萍听到她的话一愣,她很想问为什么,可看到程曦这个样子,她能看得出程曦并不想多谈这件事儿。但作为一个在圈里混迹很多年的老人来说,她觉得她有必要来点醒一下她。

“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跟古月的关系不一般...别的不多说,单单从上次你在摩天轮下晕倒的时候,他那着急的样子我就从来没见过。我也算是跟他挺熟悉的了,可他那个样子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后来,他开车送你去医院......”王萍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程曦两眼出神,身子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此时此刻,程曦内心很乱,所思所想的问题都是:“是吗?是他送我去医院的吗?他很着急吗?”这些问题充斥着她的大脑,让她的内心变得十分的复杂。王萍也能看得出程曦似乎正在纠结着什么,也没有继续出言去打扰着。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突然王萍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原来是夏导打来的电话。她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夏导低沉浑厚的声音,“王老师!你们在哪啊?现场都准备好了,就等程曦回来开拍了。”王萍听了之后只是很快地说了一句“我们马上回去”。

刚刚放下电话,就看到对面的程曦已经是从刚才失神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只见她平静地问道:“是要开工了吗?”

王萍点了点头,说:“对啊!咱们两个出来也挺长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程曦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了王萍身后,回到了片场。

到了片场,程曦远远地就看到被一群粉丝围住的古月。由于今天拍的戏在上海的一处著名的景点附近,所以有很多的游客知道古月在这里拍戏,都过来跟他索要签名和合影什么的。古月一见到程曦,就立刻推开了周围的粉丝们,快走几步到了程曦的面前。,问道:“你跟王老师出去了?”

程曦轻轻点了点头。古月左右看了一眼,走近程曦身边,低下声音问道:“王老师都跟你说什么了啊?”

程曦抬起头看向张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虽然时间已经过去很多年,但在她看来,他跟从前并没有太多的差别。若非要说出一些不同的话,似乎是他的这双眼睛,变得比以前更加的深邃了。但每当他跟她对视的时候,他眼中的深邃总会被纯净所代替。那种纯净,一如两人当初在聆梦湖畔的初见那般。

她笑了,笑的很纯真。她心里想到:“若是两人的再一次相逢是上帝的旨意,那么都身为凡人的两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于是乎,她以柔和的脸庞看向近在咫尺的他,温柔地说:“没什么啊,只是随便聊聊而已。”

听到程曦这话,古月这才放下心来。说句实话,他挺害怕王老师会告诉程曦是他推荐的她。因为他深知程曦是一个怎样的人,从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明白,程曦虽然表面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淡然恬静的女孩儿,但同样的,在她的身上,还有这一种深入到骨髓深处的好强。而这种好强,是不会因为他而改变的。而这,也是她最吸引他的地方。

“我们走吧!夏导跟王老师还等着我们呢!”程曦对身边的古月说。

古月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谁知在刚刚古月推开粉丝奔向程曦的时候,那一群粉丝就已经有些不满了。好不容易等两人说完了话,就准备接着来要签名,于是乎一大群人又围了过来。程曦眼角带笑地看着被重重包围地古月,脸上做出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见到程曦脸上的这个表情,古月无奈地挠了挠头,只好接着低下头去签名。签着签着,突然感觉到周围的人好像突然一下子都散开了。他下意识地一抬头,之间那张如花笑颜正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她把自己手伸向面前的他,眉眼含笑。而他,望着这如画般的场景,竟有些痴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程曦见到眼前的这个人跟个呆子一样的站着不动,而周围的粉丝们又有渐渐“合围”的趋势,只好略显着急地压下声音对古月说:“还不快走!?”

古月这才反应过来,左右瞟了一眼,一把抓住面前的玉手。紧接着两人便在周围所有人的重围之中,快速地逃离了现场,倒是留下了一众目瞪口呆的粉丝们。

等到两人跑远了,粉丝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追了过去。远远地,只听到自己的偶像喊道:

“为师被妖精抓走了!众徒儿莫要担心呐!”

有道是:“我在画中君作画,君在我心我念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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