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睡了,小莫子也趴在床边睡着了。外间的丫鬟们不敢发出声音,悄然准备着婚礼需要的一切。
冀王府除了这里,在小莫子的叮嘱下准备婚礼,其他毫无动静,冀王大婚刚过,谁会在意冀王心血来潮和一个傻子的婚礼呢?也许只是说说而已,当真的只有屋里的那股傻子。
前面各院忙着迎接新主子回来呢?
正德院和乐院丫鬟仆人老妈子跑进跑出买了好多贵重物品,这几天就像要开铺子,可这儿呢?一些红纸红布还是小莫子托铁叔带过来的。更不用说丫鬟们的添置了,主子还没有呢?
木木就是木木,昨晚不想睡,早上睡得香,甜甜笑着很幸福,竟一直睡到日过半晌,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来。
“婚礼开始了吗?”她惦记着,一睁眼就问。
“快了!快了!”小莫子唤来丫鬟梳洗进早膳。她很听话地随他们摆弄,不舒服也不发火,只是念念叨叨说不漂亮,脸上搽了好厚的粉。
小莫子看不下去了,附耳说:“王爷就喜欢你黑样子呢!”她这才罢休,骄傲地晃头,听环佩叮当,咯咯地笑。
一切收拾停当已是午后,丫鬟们做了丰盛的大吃一顿算是祝贺,听说前面冀王和王妃回来了,热闹正欢。
木木立刻兴奋无比,盖上盖头老老实实坐在床前等候着。
直到晚上,冀王还没有来,小莫子着急地跑出去看了好几回。木木一直安静地坐着,耐心地很。
已过掌灯十分,小莫子真急了,如果再不来,说不定就跑哪个王妃的床上去了。新婚之夜,可不能让木木白等。
傻木木,这个时候你安静了,还不如平常的样子闹腾闹腾,说不定王爷会想起来呢?小莫子叮嘱丫鬟几句,跑到了前院,好不容易抓住铁杆,才知道王爷在清凉阁陪客,原来不能进皇宫的市井朋友选择这时来祝贺。
小莫子就在门口等,一直等到客人走尽,才拦住送客归来的王爷。两个王妃一左一右,明亮的灯光下,雍容华贵,娇艳可人。
“是小莫子啊!”冀王问,“什么事?”小莫子看看左右的王妃,低着头不敢吭声。
“说吧!”冀王命令。
“王爷,您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木木。、”小莫子提醒说。
“哦。”冀王敲了一下脑袋,好像突然记起,抱歉地对德妃和和妃说,“回去休息吧,明天告诉你们!”
冀王喝了些酒,风一吹,有些微熏,小莫子忙扶住他走了好长时间,终于来到木院。
丫鬟们都排立两旁,木木仍恭敬地坐在床沿,连姿势都没变。
冀王在木木身旁坐下,木木警觉地突然站起,由于太猛差点栽倒,冀王一惊,酒劲儿散了不少。
“还没拜堂呢?”木木认真地说。
于是,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冀王和木木在前屋的木桌前拜了天地,拜了虚设的父母,对拜后送入了里间的洞房。
丫鬟们不敢说,小莫子不敢哭,木木认真地心酸,冀王含糊地可以。
冀王挑开了盖头,喝了准备好的交杯酒。一茬一茬的做过不久,冀王了无兴趣,打着哈欠。耐着性子做完,问:“小莫子大管家,爷可以睡觉了吗?”
小莫子正出神地看着木木呢?灯光下,她耷拉着眼皮,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甚至她脸颊涌上了红晕,太美了,是那两个王妃不能比的,可是王爷呀,你就不能正眼看一下吗?
“小莫子!”冀王不满意的叫。
“是,王爷!小莫子退下!”可慢腾腾地就是没走,冀王瞪他,他还是不知趣地磨蹭着。
突然,他双腿跪下,虔诚地说:“爷,如果,如果您看不上木木,就不要碰她,她今后还要嫁人呢?”
“走吧,走吧!”冀王不耐烦地说,拉住了帐幔。
褪掉木木身上的新衣,冀王刚要脱身上的衣服,一直安静的木木突然说:“哥哥,木木饿!”
冀王呆住了:“饿吗?那里有果子,你吃吧!”冀王找到旁边篮子里准备的瓜果。
木木抱着篮子吃起来,冀王几日来没好好休息困得要命,在木木咯嚓咯嚓的咀嚼声里硬是睡着了。
木木坐了一天,身子拘束的难受,吃尽了篮子里的水果,看到一旁竹篮里丫鬟们拿来给她拾掇新衣的丝线,五颜六色明晃晃的好看极了。
她忽然心血来潮,看着睡熟的冀王,高高的鼻梁刚挺的鼻子,穿针引线忙碌起来。
夜很静,小莫子听里面没有动静,放心地在外间睡了。
湖里蛙鸣高高低低,窗外似有夏虫飞动,一如多少年前深夜的母亲,赶制着活计。
丝线根根减少,手里的物件初步成型,木木满意地端详着,幸福地笑。
朝阳射进窗内,夏日早晨来得格外早。王爷在,丫鬟们起来了也不敢声张,蹑手蹑脚准备着王爷和木妃的早餐。
小莫子倾耳细听,没有声响就继续睡觉。
冀王醒来时,屋里已大亮,帐幔不知何时被放下,阳光隔在帐幔外,帐内温馨而惬意。身边没有人,冀王捶捶脑袋想起了昨晚的事。
木木呢?他拉开帐幔,看到了一身洁白新趁衣的木木趴在桌子上香甜地睡着,鼻息均匀,小小的鼻翼微微翘着。
恍惚间回到了石洞里的岁月。没有自己的晚上,她的鼻息还这样均匀吗?
起身抱她入床,竟是沉重了很多,怀里一团柔软,再不是干瘦的小乞丐。多次猜测她是女人,但她干瘪漆黑的胸部使人再无兴趣探究,直到她不省人事,直到御医给她检查,才证实她是个女孩儿。
她翻动身子,趁衣胸部裂开,冀王看到了比趁衣更加洁白光滑的护身坎夹。疑虑再一次袭来,那天晚上,明明看到有剑拦腰砍下,随后却没发现她腰部有伤,不仅仅是腰部,凡是被小坎夹遮住的部分都完好无损。
按常理那一剑,身体必一分为二,小坎夹必支离破碎,难道有什么奇妙?给她疗伤时,本要脱下都是鲜血的小坎夹,只是只要有人触摸,深度昏迷的她就本能地夹紧身子护住,尝试过几次也就算了,毕竟那里没有明伤,她的伤主要是内伤,是没有功力的她在高手搏斗的时候被带伤的,头部也是被震的。
那时她的小坎夹又黑又硬,被血渍和泥浆搅缠,后来为了治伤把她放进温泉里,小坎夹才慢慢变白,没想到今日会如此白,隐隐还有浅白色图案。
冀王缓缓伸出右手,轻轻触碰,冰凉温润,极其滑腻,如果尖利的兵器触到,也会被滑走吗?那一剑又在眼前闪现,冀王心头一震,正待细细研究,木木突然紧紧护住胸部,不,该是护住小坎夹,那是无意识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