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王收回手,穿起外衣正要离去,拿绶带时看到了桌上一个精致的小包。是哪个丫鬟讨主子欢心弄了这么个小玩意。
冀王唤小莫子进来梳洗,小莫子想要叫起木木,被冀王制止了。
“让她睡吧,昨晚不知怎的趴桌子上睡觉呢?”冀王想说傻子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小莫子责怪的眼神挡回肚里。
“天哪!”小莫子轻轻地叫,拿起了桌上的小包,左右上下看着,眼里就储满了泪水。
冀王不耻,这个小莫子自从跟了小乞丐,就变得多愁善感,整天幽幽凄凄像个怨妇,男人真不能没了那玩意儿,不然就不是男人了“爷,你看啊!”小莫子泪眼迷蒙,颤巍巍把小包举到冀王眼前。
小包的确精致,全用丝线缠绕而成,纵横交错,一条条细线竟然巧妙地连成丝帛。匀实厚重又轻俏,偶尔一个连环,随意挥洒成飘逸的图案。
丝绞成帛,帛做成包,底色是红的,因为昨晚剩余的红线最多,包的两面赫然印着两个白色的图像。
正面的是个男人,反面的是个女人。小莫子盯着男人的头像,惊喜地叫:“王爷,是您!”
冀王拿过,果然是。他正合眼安详地睡着,脸型刚毅棱角分明,下颌处的尖利被巧妙地和谐处理,脸型温柔了许多。
她昨夜没睡,在看着自己绣吗?
反面的女人高贵温暖,浅浅地笑着,倾国倾城,调皮的眼波流动,细腻的鼻尖轻扬,点点儿红唇轻启,仿佛吮吸着太阳的光。
心底漾起波澜,微微地心跳。是谁呢?飘扬的青丝挽成两个漂亮高耸的髻,似笑非笑,似语非语。
看向熟睡中的木木,鼻眼唇分明不就是她的吗?难道她绣的是她自己?除却黑漆的皮肤,这难道就是她吗?
冀王把包揣进腰间,漫步走出屋门,迎面是碧绿的草地,草地上娇艳的野花,再平常不过的植物放到这儿,突然变成漫天的生机,心旷神怡。
小乞丐,你是谁?你到底有一颗怎样玲珑的心,为何给本王如此多的惊喜和震撼。你真的傻了吗?这个玩笑大于诚意的成亲对你到底意味着什么,竟能激发你绽放生命里最为璀璨的美丽。
我该愧疚吗?我从来没有愧疚过,这个世上没有我不能舍弃的东西,我是我父皇的儿子,他的残忍流在我的血液里,我一直这么认为,所以坚持这样去做。
仁慈爱民是做给人们看的,这是我自认为比父皇高明之处。容忍他人是为了抬高自我,宽厚大度是为了笼络人心。我从没有真心,从来不付出真心。
可是你却不打招呼想钻进本王的心脏,这可能吗?你带给本王太多的迷乱和困惑。满地的抓地草,稍有水分便恣意地绿,草间零星的山野花,一遇阳光就灿烂开放。还真的是你呢!
“王爷,用早膳吧!”丫鬟恭敬地请示。
“不用了。嗯,小乞丐,啊,木木,就是木妃醒来后带她去正德院!”冀王交代后推开院门去了。
小莫子从屋里赶出来冀王已不见了人影,丫鬟失望地望着院门,冀王很少来,更不用说在这儿用餐了。今天是木木做妃的第一天,怎么也该吃了早餐再走,怎么能忒无情。
正德院里德妃已准备好早膳,冀王进来时和妃也刚好过来。
“姐姐,麻烦你准备早餐,该是我做妹妹的分内事!”和妃衣着米黄软丝绸,丝绸如纱却不透明,曼妙地缠绕在身上,摇曳生姿。
微微红唇轻启,吐气如兰。迷离的眼神轻轻注视身边的冀王,款款施礼。眼神所到之处,枯草也开花。
都说蜀地盛产美女,山清水秀人玲珑。果真不假,和妃西门俏一到,天宇国再无美女可言,德妃本已出众,两人相较,身材稍显厚实魁梧,眉梢唇角多了一份稳重,少了一丝妩媚。
看似纤毫之差,在男人眼里已错天地,和妃多出的恰恰是女人最勾魂之处,女人最美妙之笔,内敛如冀王,眼神也不得不在她身上多停留几分,更不用说身边下人。
作为正妃新婚之时就被共侍一夫的另一个女人抢占了风头,德妃大度处之,方正的脸庞无丝毫不悦,虽说年龄不比冀王和和妃大,宛若母亲和大姐,冀王很受用。
和妃自是灵巧,懂得收放,所以宫内几日相处下来,确实和乐。一左一右,端庄婉约并存,倜傥潇洒的冀王真是福从天降。
三人依次坐定,很自然地共进早餐。
“姐姐,蜀地多蚊蝇,自有专制蚊蝇的熏香,妹妹带了一些过来早晚使用,还望姐姐笑纳!”和妃指示丫鬟放到一旁的侧柜上。
“还是妹妹有心。改日我也送你一些好用的!”德妃很自然地接受。
“王爷也要用吗?”和妃问。
“我,”冀王还没说明意思,和妃突然娇笑着接过了话。
“我和姐姐这里都有,王爷那里就少用些了,读书时用即可!”看冀王稍有不悦,忙岔话说,“姐姐,你说呢?”
德妃亦观察到冀王神色不对,看来他是反感他人插话的,圆场说:“妹妹快人快语,姐姐甚是喜欢。今后我们姐妹吃用都是王爷的,王爷安排便是!”
德妃不露声色,众丫鬟皆佩服,不愧为吏部侍郎的千金,说话稳重,办事周全。
吃过早膳,冀王兵没有马上离开,喝了一会儿闲茶,冀王开口了:“我有事和而为王妃商量!”
两人倾听,冀王却没了后语,对身边随从说:“去小莫子那里看看木木醒了没?让她快点过来!”
德妃仍是不动声色,好像猜到了什么。和妃小心地问:“难不成昨晚王爷不在姐姐这里吗?”德妃微笑不语,冀王干咳了声,说:“本王昨晚纳了新妃!”
“什么?”和妃没有立时明白,反问了一句。
“妹妹!”德妃提醒着,“王爷自有道理!”
外传冀王疏于男女之事,成年已久不提婚期,是不近女色之人,看来遥传只看其表不懂其里,是什么卓越之辈早已雀占鸠巢,不是不婚,是金屋藏娇。
这次,德妃的脸色也有些挂不住,气氛怪怪的。
“王爷,木木小姐还没起来!”吓人气喘吁吁跑回。
“什么?”德妃和妃几乎同时低叫,还真不一般,没名没分倒先拿起架子来,怎么说这里的都是皇上钦点的冀王名正言顺的妃子。
冀王又是干咳,不自然的捂嘴抵唇:“那就等她起来再说。二位妃子随便看看吧,今后冀王府就交给你们管理了。”
铁叔来报:“王爷,有客人!”冀王起身,大步赶向前院。
和妃静坐着,观察德妃的反应,德妃很快恢复常态,对和妃浅笑:“让妹妹委屈了!”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不是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