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见她还说。气急,心说,这姑子莫不是傻的?喝斥道:“你敢讥讽公子,用这种形容妇人容貌的词来形容公子,侮辱公子!!”
褚乔听了他的话,好像吓了一跳。那表情就好像是,面前这个人是在诬陷她似地,于是莫明其妙地说:“你说什么?你不要乱说!”
“你还狡辩!”仆人斥道。
褚乔说:“我何时形容他的容貌了?我明明是说他美!”
仆人目瞪口呆:“这还不是?”
“妇人以容貌为美,男人,哪有以容貌为美的?”
仆人本想反驳,只是回头看了自己主人一眼,见他似乎想听听这贱民的说话,立刻斥问褚乔:“那你说的男人以什么为美?”
“当然是钱,谁有钱谁就美。”褚乔梗着脖子一副要跟他分辨清楚的模样,指着晋安君说:“你看,他身上的金子,比那个人身上多。当然要说他美。”
仆人听得,脸上一阵扭曲。这真是个无敌了的山野村妇!!有钱就是美,这么恶俗的标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的。真让人哭笑不得。
晋安却没忍住,嗤一声笑起来。问:“你叫什么?”
“训。”
一直没有开口的青年,突然开口念:“鳧鷖在亹、公尺来止熏熏。这个熏?”
大即是诗?好不文雅。
但他说的文雅,褚乔听不懂。她也没有想装懂,既然不懂,就就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说:“训斥的训。阿娘教我听话些。”
仆人又抿嘴扭头偷笑。
青年一晒,看着她,若有所思。伸手,将桌上那张与晋安君一起看了很久的绢布拿起来,丢向褚乔说:“不如你说说,这题如何解。”
褚乔松了口气,连忙借机直起身,向前小跑几步,将绢布捡起来。仔细端详。
上面写的是四排字。
每排七个字。
但是这七个里,没有一个是她认识的。没有了参考,她也分不清倒顺来。犹豫地转了好几个面。到底也没有分辨出倒顺正反。
晋安被她这模样逗得闷笑不止。
褚乔没好气地偷偷瞄了他因为。少年醉了酒,脸上的老成持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年特有的活泼顽皮。这笑容,竟然也少了很多负担与复杂的意味变得单纯而轻快。如果再没有那股子惹人厌的脾性,到是真是个赏心悦目的俊美少年。
他这是在讥笑自己罗?褚乔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想到那个人在场,立刻就涨红了脸。她飞快地瞄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青年。好在,他只是淡淡看着她,好像并不觉得她这样的举动有什么丢人的。
只是,褚乔心中有些忐忑。他这样看着自己,难道说,他是有些认出自己来了?或者起码的,有了一些怀疑?!
褚乔稳住心绪,低头看了好一会儿布之后,不得不放弃,将绢布呈回去:“我不识字。”
那青年眯眼看向她,似乎在思量她说的是不是谎话。
褚乔知道他是怀疑自己,用意颇深地看了一眼青年,才对晋安君说:“我真的是不识字。但若是能知道上面写的什么,这个谜题却未必是不能解开的。”
“那我读给你听。”说着,青年真的拿起绢布读起来。
他的声音醇厚好听。“远望危危楼七层,红光点点倍加增,共灯三百八十一,请问各层几盏灯?”
都是白话,到也好懂。
他念完向褚乔说:“你可猜得出?”
褚乔低头想了想,这不是数学题吗?看向青年的目光又热切了几分,难道这题是他出的,他是有些怀疑自己,所以故意试试自己的?
连忙说:“解得开。请二位稍待。”
说着,就一扭头跑到外面院子里,找了个石头,在院子里的泥巴地里算起来。
晋安君觉得好奇,令仆人出来看她在做什么。
仆人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跑回去回禀说:“在地上乱画呢。恐怕是那些不识字的贱民,自己计数的法子。”
晋安君也觉得好奇,本来起身要出去看。但见青年巍然不动地坐在那里,觉得自己行为轻浮,会输他一成。立刻又坐了下来,只叫仆人出去。
褚乔数学实在一般,算了一会儿才算得出来。得出了结果,又验算了好几次。才抹了把汗,说:“有了。”
凑在旁边的仆人几分狐疑“公子都算不出,你算得出?”
褚乔不喜欢他嘲笑自己,说:“公子亦不会做饭。我就会做。”
仆人被他挤兑了一句,不悦地‘呲’了一声。才向室中的晋安说:“公子,有了。”
这边正说着,外面有个仆人急匆匆地跑过来,禀道:“众人都在等两位公子回席。”
晋安摆摆手:“知道了”脸色有些不悦,闷声说:“想舒畅一会儿都不得。”
与青年一同施施然出来,站在褚乔那一摊‘鬼划符’旁边看了一会儿。问:“果然得了?”褚乔点点头。
这时候,青年看了褚乔一眼。眼神含着一些什么,褚乔也说不清。
只是殷切地给了他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认出来了吧?
但是青年却半点反应也没有地收回的目光。
褚乔忐忑不解。晋安一笑,令下仆拿笔,照褚乔说的写下来。
等写下来之后,他将绢布拿去扫了一眼,说:“我这便将迹谜底拿回席上去。看你解的是对还是错。
原来是席间的谜题。褚乔有些失望。
仆人听了自己主人的话十分担忧,很不信任地看了褚乔好几眼,迟疑向晋安君小声道:“这……若是郎君拿出来,就是算朗君的……万一错了……还有先生在场呢……”岂不是丢人?晋安并不以为意,他拂了拂大袖,对那个仆人说道:“你就在此处,看着她。若是这个答错了……”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轻描淡写看了褚乔一眼,对仆人继续说道:“错了就割掉她的舌头。”虽然说的是这样的话,但他脸上仍然是刚才那样快活。说完了,拂袖而去。
这算什么?自己也没惹到他啊。褚乔忍不住,对正在离开的晋安背景说:“若是对了呢?”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总要赏点什么吧。金银最好,以后出去了什么都要花钱。
晋安脚下一缓,似乎笑了一声,但是没有回头。与那青年相携手离去。
这是有赏还是没赏?褚乔站在原地,与留下来守着她的仆人大眼瞪小眼。仆人没好气地说:“还敢讨赏!你还不如早些练练,没了舌头怎么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