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晋安公子的美人并不少。
不过褚乔上的那辆,就装了二个人。
但是与先前的美人不同,这些是上了妆的。脸用粉敷得惨白,嘴唇画得像花瓣一般,嘴角二边,点着红红的两个小点。
褚乔睹然阴昏暗的地方看到这二张白花花的怪脸,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一点也不明白,这妆是美在哪里来的?
仆妇见她这模样,自然明白她是没有什么见识的。说道:“即身为副服侍公子的美人,俱都应该是这种打扮。姬这身,实在失礼于人。”褚乔说:“原来是如此。”不打扮成那样,还是失礼的。
车里的二人见到褚乔,上下打量。怎么看也不过是个粗使奴仆的模样,见这样一个人,竟然要跟自己同车。均一脸愕然。
美艳过人的美人皱眉向仆妇说:“她竟然与我等平起平坐?”她可是最受公子喜欢的。这也正是别的车上都装着五六人,这里只有二人的原因。即然是公子喜欢,就没有人敢挤着她。
仆妇一脸不悦,显然明显不满于这个美人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好歹她也是管事的,这些美我都要归她管理。但想到对方得宠,还是忍下气,恭敬地说:“公子是如此吩嘱。”
美人冷笑了一声,不屑地上下打量褚乔。道:“如此村妇?”
也比你们这些丑八怪好!褚乔垂睹看了她一眼,走到最里面的空位,正想坐下来。
没想到那美人一移。
另外一个人,自然会意。连忙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摆到了坐塌上,只把最外面的位置空了出来。
那里靠近车门,冷风习习。若是有人上下,还要帮忙开门关门。无疑,是给褚乔这个新人的下马威。
褚乔站在原地没有动。面无表情,盯着美艳的这个女人。
那女人轻蔑地冷笑了一声,扭头无视她的存在,跟身边的妇人叽叽喳喳地聊起闲话来。
车厢之中,褚乔像是一个透明人。
仆妇见她好不得意,也只是心念一转,口中只对褚乔说道:“姬便在此处安歇。奴这便去给姬找个合用的小仆。”一副反正她人也带到了,该做的事也都做了。其它的事,她懒得参合的样子。
听到仆妇的这句话,车上突然一片寂静。聊天的人也不再聊天了。美人一脸的意外,盯着褚乔。
褚乔不解。仆妇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另一个美人连忙问:“嬷是说,这个村姑竟然独自有小仆可以使唤?!”
要知道,她们二人一个车,也只得到一个仆人共用。
而褚乔既然可以独享一个仆人?!
仆妇点点头:“正是。”又惊奇对那个美人道:“奴忘记了,吴姬你还未有贴身小仆呢!……”随即眼波一转,歉然道:“这些事,要等公子吩咐。但公子好像没有说过。”
美人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手中的扇把都快被抓烂,一看便是极为气恼的样子。
仆妇面有悦色。气不死你!不能把你怎么样,还不能膈应你吗?
被称做吴姬的美人,沉着脸没有再对这个仆妇说什么,只是向站在自己面前的诸乔,没好气地说道:“车尾不是有地方坐,站在我面前做甚么?”。又讥讽:“倒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像不像个人。也不怕吓着我。”
另一个人,看向褚乔的眼光到有点谨慎起来。必竟,这些美人都是供主人取乐的,没有地位。之中有独享仆人的事还没有发生过。从来都是听公子召唤的时候,才有仆人相随。
褚乔觉得,吴姬身边的这个美人,看便是一个胆小的人。
再看她的衣服,也不如吴姬的华丽。坐在旁边不像同为美人,倒像是个丫环。
世上有许多这种人,自己没有什么本事,便骑在墙头,谁得势,就倒向谁。
褚乔明白,事情已然是这样,自己若是不一下子让这二个女人服气。恐怕就算只在这里呆几天,也不得安生。也不知道这些内府里的女人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所以她不止没有向车门那边去,反而更上前了一步,离吴姬更近了一些。脸色阴沉带着杀气。
吴姬愣了一下,向后倾着身子,似乎不想闻到她身上的臭味,不敢看她,却不悦道:“你聋了吗?还不走开!”不过是个没见识的丑姑子,竟然敢在这里跟自己叫起板来。向另一个美人叫道:“你瞎了啊?还不推开她。想熏死我不成?”
另一个美人见状,虽然迟疑了一下,还是不得不伸手。
就在她将要拉住褚乔手腕的时候,褚乔却突然伸手扇了出去。
只听到响亮地“啪”一声。
连正要下车的仆妇都不由得停住了脚。
车中的一切好像被什么人施了魔法,全都静止了。吴姬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捂着脸,震惊地瞪着褚乔。
她!她!她竟然敢打自己!
“你,你,你敢打我!!!”美人声音不能抑制地高吭。半边脸上的粉都被打落了不下,一个手印印在脸上,被打过的地方立刻就发红,有点肿胀起来。阿训的身体可是有些力气的。
“我为何不敢打你?”褚乔不解“你若是不让开,我还要继续打你。”
说着又是一耳光。
美人躲避不及,竟然生生地又被实实在在地打中了。
褚乔冷笑:“我打你,你又能如何?”
这种美人,自幼学琴学舞,就是为了取悦于人。哪怕学了狐媚之术,内宅之术,却也没有一个是会教她们跟人对打的。毕竟男人喜欢的,不是那种凶悍的女人。
等到她们被送出来之后,到哪里都是被主人宠着,有争斗也都是你来我往的阴狠把戏,从来认为,打人是最失礼最失败的女人才会做的事。真正成功的女人,只需要几滴眼泪就能叫仇人生不如死。自然也没有发生过,互扇耳光的事。一辈子从没有受过这样的对待。
吴姬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想上前打回来,又怕失了自己的气度。被人看了去骂做泼皮。失去主人的宠爱。
只气得发抖,又生怕褚乔再伸手打过来,连忙躲开好远,向仆妇尖叫:“你就任凭她这样打我?”又抓住另一个美人向褚乔这边推挤,骂道:“你就看着我被她这贱妇打?”
但另一个美人却拼命向后缩。怎么推也不上前。
她平常顺从于这个吴姬,只是不想惹麻烦,顺便沾点光。明显这个新来的,虽然长得丑,但待遇比自己两个人高。眼睛又凶狠。像山里猛兽似的。她又没疯,被打的也不是自己。这个时候干嘛出头!
连忙捂住胸口仿佛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泼妇,吓得快要昏死过去。竟然是一副半点也不堪用的样子。
吴姬见另一个美人不堪用。只气得直饶她。向仆妇叫道:“你瞎了吗?!我定要告诉公子!”
仆妇听她提到公子,不好再假装看不见。大惊小怪地叫着:“哎哟哎哟,吴姬,你的脸都肿了!这可如何是好啊!”眼中却有幸泼乐祸的意思。只道,不过就是一个美人,又不是夫人。还敢于在自己面前摆起使唤人的气派!
沉着脸扭头看向褚乔,喝斥道:“姬怎可如此!公子有言,凡仆人之中,私自相斗者互不和睦,引发争端者。手打人,剁手,脚踢人剁脚,口骂人,割舌。”
褚乔瞥了她一眼惊讶道:“你何时看到我与她不睦相斗?”
吴姬一听,几乎气毙,指着褚乔的鼻尖骂道:“我好心给你让位子休息,你便将我打成这般!还说未引发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