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仆人那一行人就离开的村子。人们抱着自己损失的猪羊散去。只有褚乔那一家人还在原地。
男人冲着女人叫骂,下死手打得她嗷嗷叫了半天。打完,唾了一口,才转身便回屋子去了。
褚乔一脚浅一脚深地从躲着的草丛里出来。愣愣看着地上的那个妇人。男孩一看褚乔回来了,连忙关切地叫:“阿训…你怎么样…”
地上的妇人一听,连忙手脚利索地爬起来,迎上来,上下打量完她有没有受伤,一把拉住她就往家去。口中骂:“短寿货,你跑到哪里去了?”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有刚才快被打得断气的惨样。
妇人边骂,边瞟眼,看到不远处的草垛子房里有个女人看着自己。立刻瞪了她一眼,提高了声音骂:“别人要害你啊~,明明来抓的是他家的贱人,偏说是抓你的。狠毒如此~全家人不得好死!”话虽然是对褚乔说的,却一直盯着那妇人不放。
那女人忍不得,冲出来骂:“丫儿昨日便去远集。明天才回转。早不在这儿的人,怎么能遇见得这群恶人,引得他们来抓人?你这泼皮妇人…要不是你女儿,哪有今日的事…你丢人现眼……”
阿训的娘立刻尖声叫骂,打斷了她的話:“你说她昨日去,便是昨日去了?我还说我是名门贵女呢,你来跪我啊!……你们到是有骨气,是是是,是我丢人现眼。你要是真有骨气,就不要受我的救,现在去死也没人拦你。你去啊,你死啊~~呸,要不是我丢人现眼~你就留着骨气早去阴府里了…现在叫你死,你又不死?…”
那女人气得全身直抖,还要开口,就被看上去沉默寡言的男人骂了一句:“你与她扯得清白?”将她拉进屋了。
褚乔觉得好没意思,仰头看看口中尚在骂骂咧咧的女人。说:“确实是来抓我的。”
女人步子猛地停了一下。警觉地四处看了看,见没人听到,才低头看向褚乔,压着声音骂:“你知道什么?就是来抓她的!!下次要是再来抓,还是抓她!要死,也死她!!你再胡说我打死你!”声音狠厉。瞪着褚乔的眼神,像要吃人一样。
这个低头的动作令褚乔发现,这个女人虽然面目可憎,但竟然相貌姣好出众,只是穿得破破烂烂,嘴角还有唾沫星子,头发也像篷草似的。左不过二十一二的样子,并不老。
她提着褚乔的胳膊,也不管弄没弄痛自己女儿。大步向前走。反到是男孩一直扶着褚乔,企图让她不那么难受。
褚乔跟着她走了好几步,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早上出去是带着羊的,那可是一家人唯一的财产,连忙挣扎着让这妇人松开自己,叫道:“羊还在山里。”
妇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发现她真的没带羊回来。虽然觉得全身肉痛,却死死抓住要往山里跑的褚乔,低声骂道:“万一那些人还在山里。把你认出来怎么办。”
说着,眼睛一挤,便开始落泪,哭着一屁股坐在泥水里哽咽骂:“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去找羊被抓走,我还活着何益?但你若不去找,没了羊,回去我们也会被你阿爹打死。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都是死。”越说越来劲,跳起来一把抓住褚乔,伸手便要来打,骂道:“叫你丢羊!叫你丢羊。”
虽然看上去吓人,其实下手不重。褚乔心里一阵阵恼火。叫:“你再打我~!”说着便伸手想去挥开那双大手。但是毕竟年纪小,哪有成人的力气大。
旁边的男孩看两个纠成一团,连忙过来护着褚乔。弄得他自己也被妇人打了好几下。那几下仿佛很重,褚乔都听到男孩的闷哼声了。男孩护着她边躲边说:“阿娘不气,不要再打阿训,我去,我去寻羊。我腿长走得快。”
妇人这才面色一缓。立刻说:“这怎么好?这天都快黑了。”却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万一你阿爹问起来……”
“没事。便说是我自己要去的,我这就去。”
说完男孩松开褚乔就要走。
褚乔皱眉对他说:“你怎么知道在哪里?我跟你一同去罢。”
妇人一听她说话,火道:“你一个女子家家知道什么?你去了再遇到那些人,待要如何?你就是不让我好过!!你就索性现在叫我死了,我还轻省些许!”伸手又要掐她。
男孩连忙向外去口中说:“没事,我一个人去便足够了。阿训放羊都走不远,肯定就在附近。我很快便回转。”连走带跑地,很快就没影了。
一直盯着男孩走远了,妇人才一扭头,伸手戳着褚乔的额头骂道:“你去?天都快黑了你去?!那山里面有狼的!你够狼一顿吃吗?他都说他去了,你还说你去?你白吃这许多年饭!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蠢物!”
说着揪住褚乔的胳膊把她往家的方向扯。嘴里骂骂咧咧个没停。一直走近了家门,才噤声。低声对褚乔说:“他吃醉了,肯定在睡。你千萬莫要惹动他。他晓得他儿子夜里入山,一会儿打死我们母女!”说完就拉她进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