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怡衣衫凌乱,散开的衣袍遮挡不处诱人的美妙风情,完美的胸部,挺立高翘的茱萸被啃得粉润晶莹,双眼呆滞,苍白的小脸两腮挂满泪珠,全身上下,从脖子到脚趾没一处完好,被蹂躏的青紫红痕抓的,咬得,狼藉一片。
廉瑄微皱起英眉,眼里闪过恼怒,不含一丝感情淡淡道“你可以再抵抗,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徐怡泪如落珠,痴妄的梦破灭了,落到这个魔鬼手里,什么都不能想!
拉过撕烂的衣衫,虽然是徒劳,还是紧紧裹住自己****的身体,狼狈的面容上尽是疲倦,她第一次感到做人这么累,有气无力道“我说,魏云是我杀死投进井里的,王妃的情未央毒药也是那次乘王妃逛花园,借口找她偷偷把香囊放进她的软枕里面的!”女子说完,晤面低下头,身子如寒风中战栗的残花,瑟瑟发抖。
廉瑄眼里盛满燎原怒火,平稳的声音听到真相带着一丝他都不曾发觉的颤音道“实情,本王要所有的实情!”
女子纤柔玉臂抹去脸上碍事的泪珠,非人的虐待击破了她坚硬的心,若是能早点解脱,她别无所求。“从王爷回到府中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事情迟早会败露。”
瞥了一眼死躺在地上,魏云的尸体带些歉疚道“魏云姐姐和其他几位夫人都是皇上同这座瑄王府邸一起赠送给王爷的,初到这里,我很孤独,多亏姐姐待人随和,经常来蝶晚亭走动,陪我解闷谈心。”
灵奇嘲弄般无所谓插嘴道“你还是杀了她!”
女子眼神一冷,直直看在灵奇脸上,脸上的笑神秘而古怪“你说的对,王妃死了,这事总得有人出来顶罪,魏云装的多好,人前他是慈眉善目,讨人欢喜的明理夫人,人后不还是争宠夺利,想尽办法排除异己,昨晚我和平常一样到厢南苑喝茶,在杯里下了毒药,可她刚喝下就发觉了,不得已我解下腰际缎带把她勒死而拖入井中!”
廉瑄在意的不是这个,灵奇缄默,等着廉瑄把他也想知道的答案寻出。
果不其然,廉瑄闭住眼睛,看不透神色,若无其事的问道“王妃的毒药,怎么弄来的!”
女子摇摇头,水眸飘向不定远方,不接他的问题,深吸口气自顾自娓娓道来,表情变了又变,一会傻笑,一会阴冷道“六位夫人,王爷对谁都不曾动过真心,每个月的侍寝日就是我们最幸福的日子,谁也不羡谁,倒也平静,是王妃打破了王府的平衡。自从王妃重生以后,王爷就变了,女人的直觉是最准的,你虽然甚少给过王妃好看脸色,罚她,逼她,威胁她,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来你在乎她,而对我们,你连句无关紧要的话都懒开尊口,从此你眼里有了怒,有了喜,还有注视着她的脉脉柔情,就再容不下任何人了,而她竟然一点都不珍惜!”
女子凄凉,婉伤,盖住眼里的痴恋,别过头不再看那张完美的牵动他心肠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泪再次从眼窝如泉眼滑下“王爷,王妃的死就是你一手造成的,你从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我心里的嫉妒和对她的恨如陷入污泥沼泽的脚,拔不出来越挣扎就埋得越深!”
女子顿了顿,忽而得意投以一笑,欢愉道“有天晚上的深夜,我肚子涨的难受,睡不着索性就起来散步,不知不觉就走到蝶晚亭的后屋,听到动静,是细细簌簌的谈话声,隔得远,也没听清楚,看背影像是一男一女,兴许是婢女家丁偷情,就没做多大理会,转身要回屋子,谁知不小心踢翻地上砖石,倒被那男子抓了个现行,蒙着面我没办法辨别,女子诡异的盯着我,脖子一痛,就昏睡过去了,醒来后,手里便有了锦囊,打开一看里面附着关于毒药的纸条”!
灵奇失望加郁闷,顾瑾中毒和府中细作是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的,眼下徐怡的说辞中是找不出什么了,答案生生就到了嘴边线索忽然断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这和魏夫人有什么关系?”
女子白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哼,我没了主张,平时和她最为亲近向来是无话不谈,就把这事跟她说了,毒害王妃还是她出的主意呢,这位温婉夫人原来也是心有不甘,现在你说她该不该杀!”
一旁沉思的廉瑄终不再平静,猎物玩够了死期也就到了,邪魅嗜血的威冷气势如遮顶乌云瞬间笼罩在众人头上,驱之不散,肺里像有东西在挤压,压抑的空气越加稀薄。
一抬眼,对上灵奇清冷的目光,得意道“灵药师,如今真相你可明了?什么都阻挡不了本王,夫人得还王妃一个公道吧!你看,新任夫君又等不及了,别让他失望,赶紧去吧!”廉瑄扳着徐怡的下巴,指指厢房门边探出的脑袋,冷冷道“这是本王的命令!”
侍卫又把徐怡拖回了屋,这次没有求饶,没有狂喊,徐怡安静被侍卫押着,她的心,死了,也就明白了,再怎么浪费口舌,都无济于事。廉瑄只要想做的事,除了顺从,就是被逼着顺从!
门再次合上,家丁婢女两边的侍卫即刻迅速而整齐的排成一列,掌弓续箭,乘着凌厉的风势如猎豹般迅速敏捷般,利箭擦火直击厢房。
一片冒着黑烟的浓浓火光燃得如火如荼,木板断裂声,火燎的爆炸声,还有清晰可闻男子嘶声力竭的凄厉的求救声合成悲曲交响乐,如冤魂苦诉徘徊在众人耳边,听闻者无不脊背发凉,毛骨悚然,胆小的婢女早已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
灵奇早就意料到结局,廉瑄高傲的尊严,怎能容他人随意践踏,留下任何微不足道的污点呢!顾瑾倒是个,额,例外!
魏云的尸体被家丁毫不怜惜的拖走,人情冷暖,纵使生前多和善,多少人受过她恩惠,守在身旁哭的稀里哗啦的丫鬟排除在外,没一道温暖的目光是投给死后的她的,这就是人性,廉瑄八岁看透的人性,顾瑾鄙视不屑,冷眼看世的薄情人性!
总算完了,所有人就等着廉瑄一声令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这晦气地方,穆银也是这样想的,灵奇也不例外,毕竟一个人投死井中,两个人在眼前被大火烧成灰烬,是个正常人就没心情再呆下去。
廉瑄偏不让众人如愿,沉厚磁性带着揶揄的嗓音如平地起惊雷,激起千层浪花,打湿周围看潮众人的微小愿望,廉瑄经此一天正式成为人人众口铄金的名副其实的恶魔,他恶在用最残忍的手段每时每刻都在打击你的心理防线,就算是钢造铁打的,日日夜夜的火烤锻杂,也有脆裂的一天。
“灵药师,你不好奇府中细作么,王妃的毒药还没着落呢!”廉瑄这句话使灵奇耷拉着眼皮,恹恹欲睡的精神一下子跃上云端顶峰,睁大的清澈眼眸明显告诉凝视着他,面无表情的廉瑄,他的浓厚兴趣,被华丽丽激起了。
他已经察觉出端倪?不可能啊,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挑衅吗,但廉瑄从来都是没把握的帐不打,虽然有时好赌上一把,但都是建立在已有五分胜算的基础之上。
话说间,家丁已经抬到院中一张八仙桌,正中间放着笔墨纸砚,安妥稳当,廉瑄抬起手中便笺,神色淡然,锐利如鹰般的光没有忽略现场一个人的细小变化,道“这字迹本王瞅着眼熟,不知是出自哪位高人之手!”
白衣女子霖纶万没想到他会有这招,紧握的手心潮热粘湿,通透的仿佛要看透一切的视线火辣辣袭来,一切阴谋都瞒不过他,霖纶低垂眼帘,唯恐泄露什么,秀眸丝毫不敢乱视,心脏不规则跳动着,裙摆遮住的美腿也跟着打着转的来回颤抖。
每个人挨拍着上前写字,不管会与不会,视线渐渐模糊了,前面掠过一抹清丽绿影,好像是塔吉依兰夫人在写字,奇怪,她怎么停了片刻就不见了,忽然猛地一怔“夫人,该您了!”
霖纶脚步迈的极慢,前面好像红的心惊淹没人海的血池,而廉瑄就是沾满鲜血的刽子手,等着她自觉把脖子伸进刀下,“咔嚓…”起落。
廉瑄狞笑着走进她,她就反射性一躲避开危险,避开廉瑄,廉瑄再走近,她再躲,直到后背撞上如铜墙一半的胸腰侍卫再也退不开,把笔塞进霖纶手里的那刻,廉瑄的怒意一闪而过,灵奇没有想到。
霖纶右手横贯掌心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冒着惨红血迹湿透丝绢,血珠还在从指缝间不断的悄然滴落,白皙凝脂玉手现在血水里浸泡过,刚从人的肺腑中掏出来胆寒。
廉瑄看了她一眼,揪出手中丝绢,专注而细心包扎她的伤处,力道疼得女子的泪珠直往外冒,朱唇被贝齿咬得玫红而妖艳。
“看来只能等夫人伤势复原才能写了,来人,送回雅轩!”霖纶再次哀伤望天,转淡一片孤鸿,再也回不到美丽的青蓝色下畅然奔跑,骑马纵歌,躺在他怀里酣然入梦的年景了。
永不相见了,此后她将锁在廉瑄的严密监视之下。
“穆统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灵药师,你随本王来!”吩咐了一声,走出厢南苑,刚出岔口,便碰到姗姗来迟,盛装妖娆的希颜希夫人。
“王爷”甜甜的声音含娇带怒,酥到骨子里面了,人说完立刻就向那厚实宽广的胸膛靠去。
廉瑄的怒火还没完全笑下来,平淡的声音里夹着三分慑人的威吓,冷声道“你会背叛本王吗?”实话说,一上午的事情处理下来,虽然对她们没有感情,但从某些方面上还是有些小纠结郁闷。半年的在外征战,让他彻底忽略了府里,以至于出现这么大纰漏,王妃当了皇贵妃,夫人们阴计连环,明争暗斗,忠诚的总管赶时髦也来个小背叛,要不是他定力承受力足够好,早就喝毒药见列祖列宗去了。
希颜埋进他的胸膛,纤指有一下没一下在上面画着圈,痴情而认真道“要是背叛,颜儿就不会跟哥哥决裂了。”
江湖女子远比官宦之家的富贵千金来的纯真简单,那次死里逃生,没有希颜他早就一将成名万骨枯了,几次试探,这姑娘是真心对他好,世界上对他好的人不多,所以那次率性之下就偶然带了回来。
对她,廉瑄只是感激之情,不料后面却演变成大大的麻烦。
廉瑄从上到下打量女子一遍,高高耸飞天髻斜侧插着振翅欲飞的蝴蝶钗,红宝石,粉嫩珍珠镶嵌,精致雅观,水影媚眼亮眸,绛点朱唇,胭入粉腮,黛眉轻描,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一袭淡银色薄纱水裙刚垂平地,描金细紫缎带紧束细腰,玲珑身段顷刻展现,款云水袖划过纤柔的飘逸弧度,抹胸下饱满坚挺的双峰呼之欲出,滑腻雪白的幽谷沟壑让人有涌动出无限遐思,越发衬托勾人脸庞如万千灯光聚焦下的美艳妖精,妩媚无双。
廉瑄搂住细腰,覆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今天很漂亮!”没有什么话比得上心上人的情话更加动听了,希颜美女娇羞无限,脸上红晕晕染的更加夺人心魄。瞬间就忘了讨问廉瑄昨晚没去她那的事。
身后两个丫头的玲珑心思飞速运转,看这亲昵样,新纳的夫人得宠哪!让人羡慕的萧沫儿出头日,她们也指日可待了。
私利急欲暴涨的专制王朝,只要人多的地方就有少不了争斗,夫人暗地较劲,丫鬟们也处处使绊子,谁也见不得谁好。顾瑾极度宠沫儿,自然能料到府内利欲熏心眼红心狠的不平者,极端的仇视心理,她强,所以能死死的踩下这批人,绝了后患,自己却栽了进去。
廉瑄给了她无数人羡慕嫉妒的独宠,却扰她安宁,不知觉中就无情推到了风浪口尖上,明枪易躲,暗箭就是再小心,也是防不住的。
“希颜,让下人带你到王府各处转转熟悉一下,屋里缺什么就告诉灵奇添置一些,这就是你以后生活的地方了。”廉瑄不改神色,恬淡道,府中越大,心就越冷越寒,这下唯一能陪他暖屋的人也没了。
希颜小小的“恩!”了一声,依然窝在廉瑄怀里不动。
廉瑄适时推开她,道“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办!”
一个“我”子让女子更加欢喜,回眸一笑如花般迈开碎步很快就跑远,跟了廉瑄好多年的灵奇在心里漠然叹气,这样的女子,廉瑄还会碰到很多,可终究不是他解他口渴的一瓢饮。
瑄王府乱,大内皇宫,赢郡王府更乱,廉国的大火就是从这三处以铺天卷地的势头逐步扩张蔓延,在不知觉中就脱了众人的掌控,如吐着火球红信的蟒蛇,嚣张袭向百年文明的大廉王朝,谁能破这个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