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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远途的伊始(中)

世界的背后,那一方空间之内,三个圣灵凑在一起,光晕攒成了一团,在那巨型的方岩书籍之下,盯着一个方块格子,沉默不语。

“One,你看到了吧,我们必须出手阻止他!”淡绿色的圣灵Two恼火至极,光影暴涨了三倍,怒气之盛像一团火焰加了燃油。

“冷静,Two,收起你的情绪,记住你的身份!”淡红色的圣灵一声闷哼,圣灵光华骤然深沉了三分,鲜红欲滴,“Three,你怎么看?”

另一团暗灰色的并不怎么起眼的光影闪动了几分,在明暗相交间,传出了一条静默的讯息——监察者Three,不会说话,无法言喻,只是静默地在暗处,在阴影空间里,默默地监视着,将一切看到的、听到的,用圣灵之间最原始的方式,灵能波动,传导回世界的背后。Three,一个公正、冷静、原则的没有情绪、表情的、甚至没有语言的圣灵。

“随之任之,自然道法。”有些沙哑的声音,在One的意识海中回响,带给了One无尽的沉思,“One,我先回去了,职责所在!”

波动尽头,那暗灰色的圣灵已是消隐在了世界的背后,再度潜回那欧林大陆上的小山谷中。

“One,苍白之龙又会毁了这一切的!百年千年的等待,即便是吾等圣灵无尽的生命,也等待不起啊!”圣灵Two压抑住了情绪,冷笑道,“而即便我们等得起,拉法尔湖畔的领主可没这么好的脾性,欧林大陆中心环带的元素之里,近年来,可一点都不平静。”

“拉法尔湖的领主必然会有动静,他们要是没动静,我们才需要担心。”One不以为意,只是光影又是深沉了三分,已是紫红如霞云,“一头暴躁的狮子,比耐心潜伏的猎豹,要好应付得多。”

“那……”圣灵Two暴涨的身形缩减了,只是光芒不断跳动着,显示着其内心的躁动。

“监察者说得对,随之任之,自然道法,或许,过去的六次失败,就是因为我们干预得过多了!”One叹了口气,紫红身形渐渐淡去,直到消散在了世界的背后,空留下声音回响,“类人族,这个新生的种族,最神奇的地方,不就是因为它的不确定吗?过多地强加意志于其身,可能适得其反,由他去吧……苍白之龙和Three看得比我都远了!”

“可恶!”圣灵Two身形暴敛,紧缩成了一个拳头般大小,一声低语,在世界的背后那空荡荡的石屋内来回的飘移,不断的回音凝聚着其内心的愤懑,“再失败的话,我们圣灵存在还有什么意义?二十四个族人,前前后后死了七个,只剩下十七个了,再走错一步的话,又会有新的同伴死去,One,你就不在乎吗?”

“嗄……”圣灵Two一声闷哼,能量化的形体压缩到了极致,咔嚓嚓地崩裂开了,带起了几丝空间的波纹,直接震伤了意识本源。

“苍白之龙!你们这些可恶的爬虫,早该灭绝的混血儿……我不会再让你破坏伟大的计划!”痛楚混杂了怨愤,圣灵Two的身形反倒是越加紧缩了,塌陷成了不到拇指般大小,淡绿光影变得阴沉,阴沉得乌黑发亮,“我必须做点什么,光在这里记录,一点用都没有,六次了,六次了,六次失败的经验,又有谁来借鉴过!记录,这一页页琐碎的信息,只会……只会……”

消失了,圣灵Two的身形急剧塌陷,最终消失在了世界的背后,只留下了一个白点,然后白点颤悠悠地,打成了一圈涟漪一样的波纹。

“命运,果然难以逃脱!”空荡荡的石屋之中,在圣灵Two消散之后,一声哀叹弥漫了开来,回声荡漾中,一刻月牙般的晶莹玉石,不过手掌般大小,疏忽间,闪现而出,莹莹的光华,像月光,却比月光苍白,也更皎洁,照亮了圣灵逝去后黑森森的背后。

“Moon……”紧随着月牙玉石,圣灵One卷着淡红色的晕回归,“或许,如果我留下的话,还能劝住他!”

“Two终究逃不了堕落的宿命,你已经保护了他三次,不能再有第四次了,命运的轨迹,不容肆意涂改!”月牙玉石弯刃般的躯体打了个回旋,打了一圈的光刃,“方才找了个借口将你支开,不过是看在你圣灵之首的面子上,不过,也请你遵守规则,圣灵的规则,以及我等时钟机械的铁律。”

“Moon……”One的光华一点点的暗淡,“虽有些不同,但你们和我们同属圣灵,其实……”

“能否存活,不是由他人决定的!命运的轨迹之所以如此奇妙,尽皆源于自取,世人生命之存在,可自取灭亡,可自取生路,因果自取,所谓咎由自取!”月牙Moon周身的光刃一圈的散射着,然后溃散,最终消散,“就如同,我不会惩戒堕落的存在,不会诛杀背叛的同胞,也不会拯救坚实的战友,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取!”

“也对,当年Five那么散漫自在的人,选择了生命观察的清闲活,却不想也还是应了你的预言,灭亡在了第一次坚定的那一刻!”One恢复了首领的冷静,淡漠道,“谁也没办法阻止他,而他也没办法阻止灾难的降临。”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一个观察者,却对实验品产生了感情,我无法去评定这种行为的正确与否,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包括他永恒的生命!”月牙Moon冷冰冰地说道,那声音真好似机械一般。

“你能预言,却不愿意告知吗?”One淡漠的声音越加地轻飘。

“第八次了,你准备再问几次?”Moon晃了晃漂浮的身躯,反问道。

“问到自取灭亡的时候!”One重复了以前的答案,“应该吧!”

“那一样的回答。”Moon的月牙身躯逐渐的隐退,好似被薄纱云雾遮掩,渐渐地消失,“这,就是我当初被制造出来的目的!”

“真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自取灭亡……”看着消失的月牙圣灵Moon,One晃了晃脑袋,自嘲道,“算了吧,还是干净找一个悠闲的家伙顶替一下记录的工作吧……Eleven!?就他吧,那颗老树根也该动动筋骨了!”

说到最后,言语里的抑郁也是消散了,随着身影一同消散。

这世界的背后,似乎注定,总是这么昏暗而孤独的,也对,总没有太多人,愿意呆在世界的背后,呆在那抹阴影之中,冷冰冰地看着世界的那头,繁杂而多变,虽然都是一样的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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