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方说道:“那我就再等五年……”
叮叮答道:“爹不会让你等了。”
王方方皱眉,“我们刚才说了,我如果现在出去了,明了身份,会让大家说爹的闲话,不利爹在朝中的声誉。”
叮叮微叹,“王方方少爷,爹何时在意过人言?何况,只要王方方少爷和慕容王两家不与谢府有任何金钱往来,你是否接慕容王家的产业,是否改名,都不会有伤爹为官的信誉。娘说那时张管家就是这么行事的。”
叮叮笑着插嘴:“说白了,就是谢府没有得一分好处,自然就不怕人说。”
叮叮点头道:“的确如此。王方方少爷,你知道爹的傲气,日后,爹不仅不会让你把慕容王家的任何银两给谢府,就是你自己挣的,爹也不会要。”
王方方低声说:“那我更不要离开了。”
叮叮真诚地说,“王方方少爷,爹娘说过多少次,离开并不是分开。人与人之间的缘分,讲的不仅是相聚,也是心中的惦记。不然,我怎么能舍得离开爹娘十年?”
玉华拍手打圆场,“才不过十年呗!王方方,既然叮叮能算出十年之数,那么他说你将成为商界鼎足,也必是你的命!十年后,叮叮回来,定是位玄学领袖,叮叮当是个武功超凡的人了。小绿将成世上良医,陈小花,你肯定实现了你要走遍江湖的愿望了。贾春语,你该是个园艺大师。王方方,你就是叮叮说的大商人了。我,自然是朝上引人注目的后起之秀。那时对比起今天,我们该多自豪自己的成就啊。”
王方方摇头说:“就是真的如你所说,那时,我会想念今天,我是谢府的管家,和爹娘在一起。”
叮叮说:“王方方少爷,动静有常,人心之所向,是命数的根基。你忘了娘对我们要求的是什么了?”王方方拉了脸,不回答。
叮叮看向陈小花和贾春语,陈小花踊跃地说:“你娘从小就反复教导我们要去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
贾春语说道:“是,总是说如果我们能生活得十分快乐满足,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王方方还是沉着脸不说话,小绿笑着说:“王方方少爷,别生气。叮叮说了,人心所向,才是命。他既然说你进了商界,还做那么好,肯定是因为你心里有那样的向往,你如果那样做了,会十分快意,姑父和姑母也会为你高兴,比这样让姑父心里担心耽误了你要好。”王方方似在沉思,脸色缓和下来。
叮叮笑起来,“小绿姐真是个能解人心结的人哪!跟叮叮一样,是不是有异感呀?”
小绿还是笑着,“我爹常说,医者要先知人心所想,许多病,实际是心病呀。”
玉华连连击掌,“我知道了!我不该说我们日后都成了什么样的人,我该说,十年后,看看我们是不是依从了我们心中的喜爱,干了我们想干的事情!”
叮叮看向玉华,眼里焕发出柔和的神光,点头说:“这就是先知后行,必能修炼自己的才智和坚持。但若能知行共进,知之笃实必成之处,既是行,行之明察秋毫之所,既是知……”
几个人同时大叫,“叮叮,不要这么说话呀!”叮叮似乎笑着闭了嘴。
王方方喟叹,“难怪爹让你走,你四岁就问‘天地何所之’。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孤独?”
叮叮道:“不,爹是能与我深谈的人,从小就是我的朋友。我如果给娘解释了我的话,娘也明白。王方方少爷,我如此幸运,生长在这家里。但爹知道,如果我去了西蜀,会更快乐。”他含着深意地看着王方方,王方方转移了目光。
叮叮笑了起来,“我爹也这么说,可见他们两个是好朋友。”
陈小花说:“叮叮,你从小就先知先觉,能不能告诉我们那是种什么感觉?”
叮叮回答道:“有时是画面,有时是话语,还有时,觉得世间万物都与我们息息相通,俯仰皆是对我述说的无尽信息。”
小绿想往地说:“我要是能那样该多好啊,一看见病人,就知道是什么病。”
玉华道:“如果人人都有异觉,那生活是不是就容易了?大家都知道后果,行事就会负责?”
叮叮摇头说道:“异觉不是人生必须的素质。人生真正的感悟,是去明白自己的心灵,知道我们对人与事惮度,无不是反映着我们的心。像娘常说的,我们喜爱的,是我们对自己品格的喜爱。我们厌恶的,也许就是我们最不愿看到自己的一个方面。所以,对事物的接受和对人的谅解,转化为行事的积极和良善,才是我们将穷尽一生也许几生的修行所在。”
陈小花说:“难怪你不生气……”
玉华感慨道:“我真的明白了!叮叮,我该说,十年后,你回来,看看我们是不是每个人都找到了修炼自我、为善人间的途径,那才是真正的成就,是不是?”
叮叮点头道:“是,其实,那也我们自己找到福缘的途径。”
王方方点头道:“娘总是说,人所做的,最后都会回到自己的身上。这世上,如果你要得到什么东西,那就要付出相同的东西……”
小绿笑着接着说:“所以,既然付出了好心,就会有好报。此处不报,他处也会。王方方少爷,你真的别担心你的爹娘了。他们养育了这么多孩子,日后,只有福报。”
陈小花嬉笑着说:“王方方少爷为这个家****这么多年心,将来肯定也会有个好女子来与王方方少爷恩爱的!”
叮叮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福报,只要好好珍惜,自会绵长永续。”
叮叮跳起来说:“叮叮,那我可等着了!咱们在一起,你给我提个醒之类的。我该去家里帮我娘教训我那些弟弟们,他们总想把我们家给翻个儿。”
王方方看看天色,说道:“爹也午休该起了,我去看看晚餐怎么样了。玉华,还有陈小花贾春语,你们跟着我,我送他们走后,你们可得接过手才行。”
陈小花一拍,“包在我身上!”
玉华皱眉,“目无尊长!我是你们的哥哥,我是头儿……”
贾春语轻笑,“你还没我大呢……”
王方方出声叹息,叮叮兴奋地问:“那让钱二来吧?那小子是个真正的钱串子……”
王方方立刻说:“不!我还没同意呢!”但他一停,突然大声说:“我去送叮叮,钱二一定会趁机来篡权当管家!”大家大笑起来,可王方方看着叮叮说:“叮叮,看来机缘就是这么形成的。我一说要去送你,你是不是就知道了?所以才这么反复解释给我听?怕爹在我临行前开口,不能说服我?”
叮叮眨了下眼,“你是一定会听爹的话的,我只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其实爹这样,是为了你好。”
王方方叹息,“我当然明白!爹几曾干过对我不好的事?我只是舍不得。让我离开府,难免伤心……”
叮叮说道:“你此行,将开启你人生一段新的旅程,何需伤心?”
大家一片嘘声,王方方哼声道:“你们都想什么呢?”
叮叮笑,“想着看你新的人生啊。”
“我的人生?”王方方微愣了一下,然后呵呵笑了起来:“叮叮,有个问题我一直都很想问你!”
“什么问题啊?”叮叮奇怪地道。
“你觉得你妹妹当当她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啊?当当?”叮叮奇怪地看着他:“王方方少爷,你该不会喜欢上我妹妹了吧?”
“正是如此,所以我打算过此时间来迎娶她?”
“啊?这……”想到这点,叮叮脸上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最后轻笑一声道:“如果你真心喜欢我妹妹的话,那我支持你!”
“真的?那太好了!”
眨眼之后,便到了他们迎亲的日子了。
京城州首富王家的命根子就要迎娶新妇入门了!这当然是王家的大盛事。早在一个月前,他们就开始布置新房,采办的各种什货全由快马传送。
在近几日,大致上都已就序,于是开始张灯结彩,张贴双喜字,将向来沉肃巨大的王宅妆点得喜气洋洋,比大过年还热闹!
三天前,京城十大县内,只要与王家沾得上一点关系的人,全捧着大礼来到王家大门前,挤城了车水马龙。
而此时,即将要和王府攀上新戚的方府却传来了一阵阵的争吵声。
“我说了,我不嫁,我不嫁,我打死也不会嫁给那个人的。”房内,一身大红色嫁衣的女子气愤得扯下了头顶的盖头,丢到了地上去。
“放肆!”对面的中年男人气得在房间内直跺脚:“这门亲事我已经答应了,岂能容你在这里胡闹?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几时容得你在些挑剔?”
“我……”
女子刚想开口,却被一直坐在身边的妇人拉住了:“当当啊,你就听你爹的吧,这王少爷可是京城的首富,又是王老爷唯一的儿子,你嫁了过去的话,以后衣食无忧,我们家也可以沾点光。”
“哼!衣食无忧?”当当一声冷笑:“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为了自己?把我嫁过去,以后就是你们的摇钱树了。”
男子的脸色瞬间僵如土色。脸皮抽动着,当当继续道:“爹,娘,女儿求你们了,你们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登徒浪子,他平时的作风你们并不是没有听过,在街上横行霸道,花天酒地,无恶不作,如果把我嫁给了他的话,不就等于送羊入虎口了吗?”
说到这里,妇人的表情终于起了些变化。
男子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脸色却越发得难看起来。
“爹,娘,你们也知道,我心里除了文君外谁也容不下了,难道你们就忍心拆散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