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到底是谁
薛彦泽静坐，仰首看月，任自己的思绪飘得很远，手中的凤纹爵盛满了美酒。酒虽香，却不及月色美，更不及对那个女子的思念。忽而一阵风起，一股淡淡的香沁入鼻内，很熟悉，是牡丹花香，是那个女子的香味。
他手执凤纹爵转身，看着站在远处一袭大红百褶抹胸裙的言宁，他微眯双眼打量。踏步上前竟有些摇晃，看来已有些醉意，言宁站在原地浅笑的看着他，不出声，等待着那个男子来到自己的身前。
摇摇晃晃终于走至言宁的面前，他右手执凤纹爵，左手轻轻地抬起她娇嫩的下颔，凑上前在粉唇上轻轻一啄，暧昧道：“我记得你很喜欢这个姿势，很喜欢这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言宁娇笑，柔荑攀上他的颈脖，眼里闪出女人独有的妩媚，突然她欺身上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凤纹爵内的美酒笑道：“九爷，这美酒真香啊！”
薛彦泽眼迷离，只知面前的美人是这几日都陪着他，为他创下不少功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并不喜欢，答应让她做侍妾也不过是交易。不过与这个女人在一起，似乎总能感觉到一种不一样。
他来了劲，仰首将凤纹爵内的美酒都含进嘴里，手托起她的小脸，对着她的粉唇将美酒通通都灌入了她的嘴里。她依旧满面笑意，将美酒一点点吞进喉咙里，身子似乎更软，整个软香温玉，玲珑凹凸的身体靠在了他的身上。
一股热火窜遍他的身体，这个女人总是有许多的招数让他快乐，他突然打横抱起她，径直走向了怡香苑！
他没有意识地走进了怡香苑，进了许琴裳的闺房，云蕊只是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嘴角的笑意更深，更耐人寻味。水红色的裙角翻飞，她那张可爱的小脸上，似乎溢满了开心。正当她惬意的时候，一个声音袭进了耳膜，“如果你觉得你用这种方法便可完全掌握王爷的话，那么你就错了！”
云蕊转身，警惕的看着面前那个绝美男子，冷冷道：“慕容公子，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你根本没有需要知道！”
慕容清脸上的笑容很淡，很轻，仿佛一瞬间他就会消失，他只是淡笑，“这一切是与我无关，但与你有关，云蕊！”
云蕊转过身子，不屑道：“是与我有关，但是也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慕容清仍旧好脾气的浅笑道：“云蕊，王爷不是一般人，早晚有一天他会发现的，而且你控制他于你有什么好处？你一个弱女子求的是什么？他受到了伤害，你能够得到什么？”
云蕊终于压抑不住心底里的悲伤，转身怒吼：“他于我是没有好处，但是他伤害了我家小姐，他让我家小姐生不如死，那么我便要他爱上我家小姐，让他思念成疾！”
“这算你的报复吗？你家小姐知道了会开心吗？”慕容清的浅笑终于变淡，眼底里溢出了丝不忍，心地善良的他总是对世事很怜惜，很想用自己的双手去帮助天下人！
“小姐根本不知道了，小姐不见了，她被埋在了废墟下，我找不到她了！”云蕊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出那句话，低着头的她其实早已泪流满面。每次只要一想到小姐被埋在废墟下，她就会无尽的痛，无尽的恨！
被埋在废墟下！是颜汐吗？她与王爷有什么关系？云蕊怎么会说她被王爷折磨得生不如死？难道她不堪回首的往昔就是在王府的那段日子么？他再也压抑不住所有的疑问着急问道：“你家小姐是不是唤颜汐，一个相貌丑陋的女子！”
云蕊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只听得相貌丑陋，她便激动的点点头，“慕容公子，你见过我家小姐！”
“见过，她现在过得很好，她没有告诉你她还活着，或许有她的原因。她现在真的生活得很好，云蕊放弃对王爷的控制吧！”慕容清不放过任何一个劝说云蕊的机会。
云蕊觉得这个消息来得快，她根本不敢相信，连连摇头，“不！不可能！小姐知道我有多担心她，她根本不会不告诉我的！不会的！你骗我，慕容清！”
慕容清抓住她的身体，让她停止摇晃，“云蕊，这样吧！我回去告诉她一声，将这件事的真相告诉她，她如果愿意见你，你再做决定好吗？”
云蕊平静下来，看着慕容清纯澈的双眸，她探究的看着，想要看到底去，但是探究后，她看到的只有真诚。她终于点下头，但仍有保留，“如果你骗我，那么你便没有资格阻止我！”
慕容清坚定点点头，手渐渐放开云蕊的身体。
颜汐坐在八角亭内，她亲眼看到薛彦泽将言宁抱进了自己的恬香苑，她无话可说，只是静静地坐着，看着月色，等待着两人结束。
突然一阵摔门声响彻在整个黑夜，她连忙起身望去，只见薛彦泽满面怒意，衣衫不整的从怡香苑走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薛彦泽如此？她伸出手挡在薛彦泽的前面冷冷道：“你把我家小姐怎么了？”
薛彦泽转过头，寒光瑟瑟的眸子扫过颜汐无情道：“你没有资格与我说话，最好拿开你的脏手！”
颜汐大怒，扬手欲一巴掌掴在薛彦泽的脸上时，却不料被他反手握住，他咬牙切齿道：“我告诉你，别自己犯贱，与我说话都没资格，你还有自己打我吗？”说罢，摔掉她的手离去。
颜汐仿佛看到他的身上燃起了刺目的怒火，忽而想起言宁还在怡香苑，以最快的速度推门而入！
那熟悉的一切变得凌乱不堪，纱缦扯落了一地，屏风被推倒，铜镜半躺在地上，一个女子半裸的躺在地上，身上的衣衫已被撕裂，依稀可见雪白的肌肤上有无数的红印，那双美丽的眼溢满了泪水。颜汐的心一抽，连忙扶起言宁问道：“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言宁摇摇头，清泪滑落，张开干裂的唇道：“汐妹，快点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讨厌这里！”
颜汐点点头，欲抱起她时才发现她的衣裙早已破烂，放下她，转身在衣柜里找出一件大的披风裹在言宁的身上。她熟练的从后门出去，放上马车让车夫连夜赶回了胭脂楼。
她虽然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却告诉她，言宁受伤了，而且伤得很深，那不仅仅是心灵上的伤害，还有身体上的残害。她突然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允许她与变态狂交往，如果当初开始阻止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
她紧紧地搂着言宁的身体道：“姐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要纳你为侍妾么？为什么还会如此待你！”
言宁并不出声，泪水一直在流，滑过她红肿的脸颊，再颠落至耳腕。她睁着双眼，眼无神空洞的看着马车顶篷，嘴唇开裂，脖子上，胸脯上到处都是红印，那不像是往日的爱迹，更像是被人咬过的痕迹。她看着不发一言一语的言宁，更心疼。
回到胭脂楼，颜汐让丫鬟准备了热水让她沐浴。
退去所有的衣裙，颜汐才发现她的身体被某人如此糟蹋，处处都是被咬过的痕迹，她吸了吸鼻子，暗骂薛彦泽丧心病狂，变态！
言宁的泪水未断，落入水里荡起一圈小小的涟漪。颜汐轻轻地为她擦着身子，淡淡道：“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撑下去，人不应该为别人活，而应该为自己活！”
她句句听得耳里，泪水滑过脸颊，心在一点点的被啃噬，那如梦魇般一直缠绕在脑海里，怎么也挥洒不去，那痛难以启齿！那心殇难以用语言表达出来！她只能默默的流泪，绝望的任自己的身体在迷惘中坠落，她摇了摇头，启朱唇，“它难以启齿，难以用痛字来形容，因为一切已成定局！”
颜汐根本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她却听到了言宁话里的绝望，悲哀。不好的预感总是缭绕在心头，今夜，她要守着她寸步不离！
丑时，颜汐才将言宁服侍了睡下，帮她掖了掖了被角才离去，她一人便在外堂的床榻休息。言宁现下的模样这几日肯定是登不了台，那怎么办，嫣妈妈知道了她定免不了责骂。那一切她代替下来吧！她根本不忍她的姐姐再出去抛头露面，她应该安静的休息了。
下定了决心才睡熟。言宁则在床榻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被子，任泪水流，那刻她只希望泪水能够流尽，那样便不会再疼了。同时，她更伤心，她更想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张丑颜？还令他如此牵挂！还能令他如此疯狂！女人的恨意袭上心头，如果她能见到那个女人一面，她定要好好的打量。
次日，天刚明，嫣妈妈便敲了门来看言宁。进得内堂瞧见她的模样后，佯装心疼道：“我的宁儿啊！怎么这样了，妈妈看着好生的心疼啊！”
言宁眼里如一湖平静的水，没有任何波澜，看了看嫣妈妈一眼，翻了个身子，冷冷道：“言宁辜负妈妈心疼了。”
嫣妈妈闻得这话，脸上的表情顿时大变，瞪了瞪她道：“不管怎么样？你给我早早好起来，这胭脂楼生意还得做，即使你是服侍东家的，但你还是妓女！”
妓女！多么刺耳的两个字啊！或许就是这个，她便输了，连比都没有比就输了！输给那个丑女人！身份的卑微谁能掌握，谁能改变了。
颜汐见到嫣妈妈不悦的表情，拉了拉她的衣角，使了个眼色，嫣妈妈便扭着水桶腰出了内堂。
窗前，颜汐压低了声音道：“嫣妈妈，小姐现下的身子真的不能登台，让小汐代替她好吗？”
嫣妈妈露出看不起的眼神，将颜汐打量了再打量，翘起红唇道：“你戴了面具也是张平凡的脸，你怎么代替她啊！还是别做白日梦吧！”
一盆水虽冷，而且还将她从头泼到尾，但她并不退缩，走至嫣妈妈的跟前，坚定道：“我不仅可以代替她，还可以做得比她更好！”
嫣妈妈一回头，右手挑起颜汐的小脸，左看看，右看看，眼里露出鄙夷，放下她的小脸，扭着水桶腰离去，但仍旧甩下了一句话，“我比较喜欢看实在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颜汐点头，嘴角微微上扬，淡淡道：“你一定会为你自己今天的举动后悔，今夜你将对我刮目相看。”她的眼里闪烁出自信，还有她独有的傲人清冷，谁也不能相比。
酉时，颜汐将一切装扮妥当，用了一天的时间做了现代的舞裙，是那火辣辣的红色，她就要将自己这颗炸弹丢进胭脂楼，一炮冲天，引发全场掌声。铜镜中那张可人的小脸，有自信的笑容。
犹记得在现代，她每次都如炸弹将全场炸响，引得交通阻塞，所有人为她如痴如醉。不过谁都不知道在那耀眼的光芒下，只剩下了孤独寂寞，如红酒杯内的红酒在灯光下寂寞的摇曳。烟圈围绕着她的身体，缕缕升起寂寞。
酉时末，夜色降临，她登台演出，戴上面具，一张黑色的面纱将面容遮住，唯留下了一双水灵灵的双眼。她水灵灵的双眸里，不仅仅有她自己的高傲清冷，还有那份女人应有的娇媚。
因为她跳的是21世纪的钢管舞，胭脂楼没有乐器能够奏出那种乐调，她便仍旧用了言宁所有的鼓，自己用鼓为自己奏乐。还找了一枝结实的钢管，她庆幸古代有钢管，不然这舞还没跳。
她一袭火红色的舞裙，修长白晳的大腿露在外面，玉背晶莹如雪，看得台下的男子直流口水，都不禁啧啧赞叹道：“这言宁姑娘越发美丽了，越来越有味道，你瞧瞧她扭的那小蛮腰，真让人有冲动跑上台抱起她就跑！”
那一袭露骨的话袭进颜汐的耳里，她转过身子，对着说话的男人一个媚眼，勾了勾指头，眼里尽是挑逗，男人的顿时变得激动万分，从座位上立起了身子大声吼叫！周围的男人也随着他开始吼叫！
她的舞姿开始更加撩人，所有的动作弧度越发大，越发诱人，她跳出了世俗的枷锁，冲破了世俗的观念。她比其他妓女更风骚，更有味道，更令男人激动！
嫣妈妈看着客人的举动，笑得胭脂刷刷掉落，眼里发出精光，连连称赞，这个女人果然不一般，她的舞很奇怪，衣裙也很奇怪，但是她却精准的抓住了男人的喜好。越撩人，越风骚，越有韵味，越得不到，那么便是最好的！
围栏处的转角，一袭白衣飘然，他银色的双眼里沁出无尽的忧伤，好生的心疼，好生的不舍，他的汐儿怎么如此了？她到底是不甘为石子，终要做那个走路人，她是闪烁的繁星，她终究是要发亮的。
白衣畔的一袭紫色长袍看得眯起了双眼，这个女人真撩人，他想看清那张脸，却被那该死的面纱遮住。不过，他更疑惑的是，胭脂楼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撩人的女子。她不可能是言宁，但嫣妈妈确实宣布是言宁登台！难道是有人代替了言宁！那么这个女人到底是谁？这样的一根好苗子，嫣妈妈怎么没发现？
楼下的女子已谢幕下了舞台，薛彦泽终于按捺不住欲下楼见见那个女子时，慕容清好听的声音却响起，“爷，二皇子约了你今夜下棋，现下到时辰了，慕容清送你回府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