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见云蕊
薛彦泽停止了脚步的动作，看着那个美丽的身影越来越远，一想然兮约他下棋，晚了不可，那个女人下次有空再见，她一定会属于他的！
转过身子看向慕容清道：“算了，我一人回去便可，你去找下嫣妈妈，问下刚刚那个女子是谁？”
慕容清欠身领命，送走薛彦泽。看着他远离后，他长舒一口气，若是让他发现了颜汐，那么她定会成为第二个言宁。他的汐儿是纯洁的，谁都不能玷污！
下了舞台，颜汐回到胭红轩，换下舞裙，着上自己简单的衣裙。她想趁现下的空闲时间去后花园看望下婆婆，真担心她是否过得安好。
着急的走向后花园，那里还是如往昔那番安静，没有一个人，马棚没有什么变化，她喊道：“婆婆，你出来，汐儿想要见你。”
慕容清看着不舒适的感觉又上来，他真的不想再当婆婆下去，他要真正的去面对他的汐儿。从走廊下去，唤道：“汐儿。”
颜汐转身见是他，眼里不免有失望，淡淡道：“我要找婆婆，你见过我的婆婆吗？”
慕容清愣了愣，良久才道：“汐儿，你转过身子看看我。”说罢，他的浑身散发出荧荧绿光，瞬间他由一个绝美的男子变成了年迈的老婆婆。
颜汐的眼里闪过惊恐，看着慕容清满脸的不可思议，虽然她见过牛头马面，但从未见过真正会法术的人，而那个她一直依赖喜欢的婆婆居然会法术，她到底是慕容清？还是婆婆？还是什么妖怪？终于开口问道：“你到底是婆婆？还是慕容清？”
慕容清又在一瞬间变回了原样，平静道：“我是慕容清，不是婆婆，婆婆只是我假扮，一直在照顾你的，就是我慕容清。”
颜汐摇摇头，“你会法术？你是妖怪吗？”
“汐儿，不要害怕，我不是妖怪，我只是懂一些幻术而已，我欺骗你是迫不得已，在废墟下看到你时，你已经有了去意，不想存在这个世界，我便化身为了婆婆用慈祥来化解你的悲伤。”
用慈祥来化解你的悲伤，婆婆确实用她的慈祥来化解了她的悲伤，但是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她根本没法接受。脚连着退了数步，转过身子离去，不回头，她选择了逃避！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冲动，现下她怕是对自己更加抵触。为什么会这样？
刚刚的一幕幕回荡在脑海里，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真希望是一场梦，醒来后，她仍旧可以看到慈祥的婆婆。回到胭红轩，嫣妈妈早已在等候，见到她归来，勾起谄媚的笑，“小汐回来啦！”
她扫了嫣妈妈两眼，心不在焉道：“我有些累了，妈妈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嫣妈妈的笑容僵住，故意靠近颜汐道：“小汐，言宁过几日便晋升为九王的侍妾了，这头牌一日不可少，不知你……”
颜汐突然起身打断她的话道：“我是小姐的丫鬟，自然是要随小姐一起嫁过去。”
嫣妈妈脸上的笑容彻底散去，严肃道：“颜汐，你在胭脂楼这段日子吃喝都是用的我的，况且一个青楼女子被纳为侍妾，青楼有陪嫁丫鬟这理吗？你最好死了随着去的心，给我留在这个胭脂楼好好的做你该做的事！”说罢，扭着水桶腰离去。
颜汐柳眉轻蹙，看着嫣妈妈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阿谀奉承的奴才！言宁轻柔的声音响在耳畔，“小汐，嫣妈妈从来都是这样，软硬兼施，你的命运注定被我给害了，小汐。”
颜汐转身，看着言宁憔悴的模样，着实心疼，连忙扶着她坐下道：“他那样伤害你，难道你还要做他的侍妾吗？”
言宁苦笑，“我说过一切都成了定局，不是你我能控制，况且我爱他，我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她摇摇头，满面的无奈，“姐姐，颜汐的命或许真的从此沦落至了青楼，而你的命却从此落入了王府，那里人多事众，希望你万事小心。”
言宁勾起了嘴角，是苦涩的笑容，她仿佛含着最苦的药，“无论多艰辛，我都要毅然选择呆在他的身边，那里是我一直向往的地方。”
颜汐仰首看了看繁复的雕花房梁，她曾经做梦都想逃离，而言宁做梦都想进去，殊不知里面的人心险恶，更不知薛彦泽的真正脾性。
她躺在床榻上，脑子里是慕容清幻化的模样，还有昨夜见到言宁的模样。薛彦泽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如此的绝望，他又到底哪一点迷惑了言宁，为什么她如此执著。那个慕容清到底又是什么人？他为何如此愿意帮衬自己？她开始的抵触，冷漠，他都不愿意放弃，这又是为何？
一大串疑问纠结在脑袋里，想要理清，却不知是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嫣妈妈将言宁从良的消息发布出来，同时还推出新的头牌颜汐，她那样毫无选择的余地做了头牌，她只能欲哭无泪。
言宁的精神状态依旧不太好，每日除了睡觉便是发呆，颜汐根本不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如此绝望，她每日看着除了心疼，便只有安慰。
颜汐这个新头牌刚出，便引起了一场风爆，升为头牌初晚她跳了在现代已经明令禁止的脱衣舞，用自己最大的资本，优美的身姿巩固了她头牌的地位。从丫鬟晋升为头牌，自然得了不少人的嫉妒。
那日，她正在屋内练习弹琵琶，慕容清却来到了她的胭红轩，颜汐并没有任何表情，起身向他盈盈作礼，柔声道：“颜汐见过慕容公子。”
慕容清听得她如此唤自己，心里难受得哽咽起来，但仍旧勾起了嘴角，单手扶起她道：“不必如此多礼。”说完，看着丫鬟挥了挥手。
颜汐坐回秀墩继续弹琵琶，慕容清良久才道：“汐儿，有个女子她想见你，不知你是否愿意见？”说完将一个玉瓶放至了她的跟前。
看到玉瓶的时候，她的瞳孔收缩，满目的惊讶，着急问道：“她知道了？”
慕容清无奈点点头，“她还为了你做了傻事，我在无奈之下才告知了她你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今夜亥时后花园见吧！”颜汐知道如果不见她，她定会着急，所以只好见。
他看到她淡然的模样，终于压抑不住问道：“汐儿，难道你还是如此抵触我吗？”
她的身体僵住，弹琵琶的手停在了半空，抬首看着慕容清那张绝伦的脸，再想着婆婆慈祥的脸，忽而又忆起第一次见慕容清时就闻到过婆婆身上的味道，那时她只觉味道熟悉，却不记得在哪里闻过。她勾起嘴角苦笑，“慕容公子无论你是谁也好，现下颜汐都得谢谢你，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说罢向慕容清深深一鞠躬，再起身看向窗外的景色，因为她着实不忍去看慕容清那美丽的容颜，看着他的容颜，她总觉自己会陷进去。
慕容清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他的心狠狠地被凌迟，好想再将她搂入怀里安慰，好想闻着她身上唯一的味道，好想看着她可爱撒娇的样子，但那好想都因为他的一个冲动通通被毁灭了。黑色的双眸在瞬间变成了耀眼的银色，忧伤溢满了眼眶，他只知这刻自己真的好懊恼。
颜汐背对着他，没有看到他受伤的模样，自然也没有看到那双银色的双眼，就只是一个转身便能看到的，但是她却偏偏没有转身，仿佛谱写着她们两人的擦肩而过。良久，她才淡淡道：“慕容公子，现下时辰已不早了，今晚的事还得麻烦你。”
她在对他下逐客令，他应当如何，喉咙早已哽咽得说不出来一句话。慕容清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早已陷得这么深，而她却清醒的面对他，面对她看不到的那份感情。她更加不知自己是如何的伤着那个美男子的心。
亥时，胭脂楼后花园。
颜汐静静地立于水榭前，她一袭水绿色的衣裙，发随意的用发簪绾起，是她在王府经常绾的发髻，要见到她，颜汐的心不免有些激动。至那次被抄家后，颜汐便一直担心着她是否还活着，没想到薛彦泽放过了她，根本没有伤害她。
远远的一袭水红色的衣裙闯入她的眼帘，她知道那是云蕊最爱的水红色，看去她依旧可人，清灵的大眼睛总是闪出她的可爱。
云蕊看着远处那个女子死死的盯住自己，细想下那个女子竟有些几分熟悉，一回想才记得原来是那个狐媚子的丫鬟。她不悦的撇了撇嘴角，没有任何表情的与颜汐擦肩而过。
颜汐看着她的举动，不由觉得好笑，看着云蕊打趣道：“云蕊，不认得你家小姐了么？跑得那么快！”
云蕊猛然转身，看着面前这个可人的女子，刚刚的话是她说的么？那是小姐的声音，但面前这个女子不是小姐啊？满面疑惑问道：“你是小姐吗？”
颜汐勾起嘴角，手缓缓解下脸上的面具，看着云蕊傻傻一笑道：“傻丫头，不是你家小姐，还是谁了？”
云蕊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那黑色的疤迹心下一个感动，竟忘了礼节冲上前将颜汐紧紧地搂进自己怀里，“小姐，真的是你，云蕊这些日子可担心你了，你知道吗？”
颜汐愧疚的点点头，抱歉道：“对不起，云蕊让你担心了，我生活得很好，在这里我一直生活得很好。你还记得言宁去王府那日吗？”
“记得，云蕊刚刚还把你认出来了，不过知道你是狐媚子的丫鬟都不想理你了。”
颜汐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眉心笑道：“傻丫头，居然敢这样取笑你的小姐。”
云蕊将颜汐左看看右看看，最后确认完好无缺才乐道：“我的小姐，果然完好无缺。身体健康，而且还变漂亮了。”
颜汐点点头，眼神开始飘忽，仰首淡淡道：“这张精致的人皮面具还是言宁送的，没有她或许我永远都只能顶着一张丑颜被人唾骂。”
“小姐，对不起，云蕊还骂言宁小姐是狐媚子，对不起，她是小姐的恩人也是云蕊的恩人。”云蕊听得这样提起，心里更加愧疚，因为那夜怡香苑所发生的事她全部明白知晓。那样好的一个女子她却亲手将她硬生生的伤害了。
颜汐突然想起那夜的事，转过身子，看着云蕊正色道：“那晚，怡香苑到底发生了什么？薛彦泽到底把姐姐怎么了？为什么姐姐会被她折磨成那番模样。”
云蕊看着颜汐着急的模样，听着她唤言宁为姐姐，心里更加难受，双膝落地，泪水溢出双眼，“小姐，都是云蕊的错，是云蕊害得言宁小姐那样，而且云蕊还做出了傻事。”
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那夜的事再次闪烁在脑海里，她厉声问道：“云蕊你到底做了什么？什么傻事？慕容公子也说你还为我做了傻事？那傻事到底与姐姐有什么关联？”
云蕊低头，柔荑绞着衣角，踌躇良久才道：“云蕊用了溢香控制王爷情绪，让王爷对小姐动心。那个夜晚言宁小姐到王府，云蕊看不过去，再次动用了溢香让王爷将言宁小姐抱到了你的怡香苑。怡香苑早在之前，我便焚上了大量的溢香。溢香若是遇上男女****之事时，便会听从掌控者的安排，云蕊控制了王府，让王爷……”
“够了！”颜汐听到这里，终于压抑不住心底里的难受，对着云蕊怒吼生生打断她的话。
云蕊看着颜汐生气的模样，更加难受，泪水布满了整张脸，她亲眼看到了言宁最后的模样，她看到了言宁的狼狈，绝望，被薛彦泽糟蹋后的场景。她突然抬首看着颜汐哭泣道：“小姐，对不起，云蕊已经听了慕容公子的话停止对王爷点溢香，重新换上了沉香，王爷会很快便会好起来的。王爷是爱着言宁小姐的，不然不会在清醒的时候纳言宁小姐为妾。”
颜汐点点头，心底里莫名的难受，原来这一切都是她间接的伤害。她不仅将自己的姐姐推向了火坑，还将姐姐伤害得如此深？她有何颜面去面对她？
慕容清看着颜汐伤心痛楚的模样，心疼到死掉，走上前轻声安慰道：“汐儿，云蕊也是为你着想，不要怪她了，还有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你相信清醒后的王爷定会好好的补偿言宁。”
或许吧！他或许真的能够好好的补偿言宁吧！如果没有，那么她这一辈子便要活在愧疚中。
云蕊似乎突然想起一件事，起身走至她的跟前道：“小姐，夜里吹笛声，戴银色面具的男子正是王爷，那是被云蕊控制后的王爷。王爷清醒后，那个男子便不会再出现。”
颜汐看云蕊的模样，不可思议的摇摇头，看着慕容清与云蕊大笑道：“一个化身婆婆来欺骗我，一个为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去控制王爷，你们俩让我如何偿还？你们为什么要为我付出那么多！”
清与云蕊互相看一眼，再转过头，慕容清道：“汐儿，因为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应当帮助你，我们不要存在谁欠谁好吗？”
云蕊上前，紧握住颜汐的手道：“小姐，我说过这辈子云蕊都会陪着你，你是我云蕊一辈子的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