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回皇宫,忆往昔,泪水流
她仍旧静静地立在广场中央,冷笑,斜睨那些族民,良久才开口道:“我颜汐不惧怕死,杀我,就尽管来!”
清已经去了,雪朵也要死了,她的存在根本没有了任何意义,何不与清在来世相见。
一步步的走向断头台上的斩官,“杀了我吧!斩我吧!顺天意,应民意,才是对的。”
“不!祭祖先应该被人焚烧,而不是斩杀这么简单。”一个冰冷的声音让整个广场安静一片。
那是鲁图说的话,他穿上帝王的长袍也仍旧掩盖不了粗俗的气质。
斩官连忙点头,吩咐侍卫将颜汐拖下了断头台,她看着鲁图的眼里是浴火的恨,她真想一剑狠狠地刺进那个人的胸膛里,因为他是她丈夫的杀人凶手!
颜汐被关进了天牢里,鲁图吩咐了大祭司准备一切,把颜汐祭祖先。大祭司只是低头应声,便折身下去整备一切祭祀所需用品。
到酉时,夕阳快落尽时,颜汐被推进了木桶里沐浴,再穿上一身雪白的他袍,乌黑的长发不绾披在身后,这样的她看起来如一朵如水的清莲。
但是她的眼无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被推上祭祀台,脚下堆满了柴火,她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大祭司同样换了一身雪白的长袍,身上挂着奇怪的项链,肃穆的脸上是沉静,眼仍旧深邃得看不到底。
向族民深深一鞠躬,低头开始念什么咒语,所有的族民十分激动的喊道:“杀妖孽,祭祖先!”
大祭司抬起头,看向族民,轻声道:“族民请安静,祭祀开始!”
颜汐静静地站着,眺望着远方,她仿佛还能够看到那一片土地,还能看慕容清的身影。
没有留恋,也没有奢望,只求死在这片土地上,至少与清是守候在一起!
大祭司仰首看着颜汐无奈摇头,开口道:“世事都会按着它自己的轨道行走。”又是那句话,但是她使终渗不透。
此刻她的心已死,生存毫无意义,所以不需要了解那话的意思。
闭上双眼,身体可以感觉到身下的熊熊烈火,清,至此我们会永远的相依。
看着大火燃起,族民的心似乎终于落下,妖孽死了,天下便会太平了!
突然,天空中打起了雷,声声作响,暮色低沉。刚刚还是夕阳西下,此刻却雷电交加,不过一会儿,雨便倾泻而下,狂风大作。
风吹倒了祭品,吹乱了颜汐的发,雨浇灭了火,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忍不住冷笑,难道连死都这么难吗?
现场一片混乱,所有的族民都纷纷跑回自己的家,不愿在呆那去,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紧握颜汐的肩,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扬起刀与剑跟弩族侍卫砍杀。
颜汐回首望去,是一群男人,其中两个戴银色面具,她的心漏跳半拍,是凛!另外一个是谁?为什么也戴着银色的面具?
来人迅速解开她的绳子,抱起她跳下祭台,驾马而去,所有的人也尽数撤退。
她紧紧地搂着驾马的男子,他的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有种感觉告诉她,这个是自己熟悉的,相识的。
转过头,看着驾马在自己身后猜测是凛的男子,透过雨帘,她仍旧看到那双眼眸里的深情,开口尝试轻唤,“是凛吗?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她没有得到任何反映。
驾马的男子身子分明一颤,她在唤凛?她没有想过会是自己吗?为何?想起凛会来救他,也不会想起自己?一夹马背,加速,他的心被扯得生疼。
一路策马奔腾后,整个队伍终于停下来,雨也停止下,颜汐抬首一看竟是薛彦泽的驿站,转身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你是薛彦泽?”
男子的手摘下面具,那张颓废的脸映入她的眼帘,久违了,好久违了,他在关键时刻竟来救她!刚刚那个是凛吗?
转身,眼到处寻找着薛智凛的身影,可是看了好久一直都未看到,有些着急,手轻扯薛彦泽的衣角,“刚刚那个男子是凛吗?”
“你为什么问他?”她仍旧在问凛,没有了慕容清,她仍旧看不到他吗?
颜汐收回搜索的眼神,转过头看着薛彦泽,低声道:“你要把我带去哪里?”
“回京都。”说完,撩帘便走进帐篷里。
离开这里?那么等于离开清吗?“不,我不要回京都,我要守在清的这片土地上!”
薛彦泽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她的心终究放不了慕容清吗?但是,她在这里一天,便危险一天,必须离开。放下帐篷帘,冷声道:“你没有选择!”
摇摇头,她没有想到薛彦泽的语气会这么生硬,丝毫没得商量的余地。没有时间再思考,急步上前,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角,低声乞求,“不要带我走好吗?我要留在这里,泽,我乞求你。”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只能软,不能硬,所以她将自己的锐气收起,低声乞求。
薛彦泽微微侧身,斜睨着这样的颜汐,心不禁有些难受,这个女人为了慕容清低声下气,连死也要守在他的身边。原来他们的爱竟然这么深,这么让人感动。
颜汐见他并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失望了,起身,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的决定了,她要留下来,不要离开!
慢慢踱步欲离去,薛彦泽猛然转身,怒吼道:“难道你真的想回去送死吗?”
“我说过,即便他离开了,我也要誓死守候!”语气里是坚定,不退缩,
薛彦泽的手紧攥,这个女人不能死,他要救下她,急步上前,扬起手打在她的脑门上。颜汐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便倒了下去。
薛彦泽接下,看着她的模样,心疼道:“你不能死!”打横抱起颜汐便走进帐篷,临走前还吩咐,明日回京都。
那一觉颜汐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她只知自己真的好想慕容清,真的很想,对他的思念似乎已经沁入骨髓,谁也办法拿掉!
薛彦泽攻打弩族出来已有数月,终于在今日回朝,长长的队伍走过沙漠的边境,直接到达中原。
高高的山脉上,他一袭青衣飘然,手握他箫,吹奏一曲离别。他与她或许从此真的相别了,颜汐感谢你给了我梦。
仍旧是一袭黑衣的薛姝晴走至他的身边,看着薛彦泽带着长长的队伍离开沙漠,她明白了他又在思念那个叫许琴裳的女人。
如此,她不存在了,他的眼里仍旧装不下她,因为他的心只给了那个叫许琴裳的女人,这个时刻是,一辈子也是,所以她没有机会了,不是吗?
“凛,她已经走了,回去吧!”薛姝晴真不愿他如此下去,只望他能走出那段逝去的感情道路。
离别曲终,他转身,银色面具下,那双眼眸里盛满了打量,“你变了,薛姝晴。”
薛姝晴仰首一苦笑,“是吗?变了,为你变了,为什么要那么累的过日子,为什么不能安静平凡的过日子。颜汐希望安静平凡的过日子,却始终不能安静平凡的过日子。”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看向薛智凛,拿过他手中的箫,继续道:“看着最心爱的人死,那是多么痛苦的事,现在只奢望能天天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便够了,因为爱不一定要拥有!”
说完,吹起了萧,曲子里有着薛智凛可以深深体会到的情愫,变了!的确变了!只不过,他的心仍旧不能将位置给她,因为他给了琴裳,哪怕她死了!
薛彦泽一队到达京都,京都的初冬天气好凉,处处一片萧瑟,驶进宫门,颜汐的命运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她能否得到幸福了?
她依旧居住在了来仪宫,或许那里她更喜欢吧!
雪琳看着面前的美丽女子,不禁有几分惊讶,开口小心翼翼问道:“皇上,这位姑娘是?”
“颜汐,好好的照顾她。”薛彦泽淡淡扔下几字,便转身出了来仪宫,这段日子,有太多的国事堆积,都必须一件件处理完后,他才能时时刻刻守候着她。
雪琳不知躺在床榻的女人就是颜汐,更不知颜汐就是许琴裳,她只当是自己一个主子,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夜间,颜汐才慢慢醒过来,睁开双眼看到周围熟悉的一切时,她的眼里沁出绝望,看向床榻前的雪琳失神问道:“这里是哪里?”
“回娘娘的话,这里天隐国皇宫。”雪琳听得她的声音有几分熟悉,甚至觉得她的眼神酷似许琴裳。
颜汐凄然一笑,斜靠在雕花床头上,为什么要将她从沙漠绑回来,她不要离开清,不要!
雪琳见到颜汐只是凄然一笑,眼里是空洞与悲伤,她的心突然一紧,好熟悉的感觉,忍不心内心的好奇问道:“娘娘认识许琴裳吗?”
许琴裳?颜汐听得这三个字,抬起头看着雪琳,那熟悉的脸让她想起了以前,她才清醒了几分,转念一想,她刚刚竟然在问,她认识许琴裳吗?
她不认识她了吗?不!她忘记了,自己已经变美了,不是那个丑女了,抬起头,努力给雪琳一个笑容,“雪琳,我是许琴裳,也是颜汐。”
雪琳惊讶的看着颜汐,十分激动的蹲下身,仔细看着她,“是吗?你真的是娘娘,真的是?”
她无力的点点头,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告诉雪琳,近来所发生的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雪琳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便先开口问道:“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娘娘?”
颜汐摇头,挥挥手,“雪琳,我回来有几日了?”
“今日刚回。”雪琳见她岔开话题,便知她所要说的不是那些事。
“初冬了吧!京都的初冬真的比沙漠冷……”后面那句话,她始终没有说出来,因为暖她心的那个男人不在了,她与他从此两相离。
想得这里,泪水滚落,心里的苦无法言,想起那幕,心会疼到让人无法呼吸。
雪琳看得她这样,便知一定发生了什么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拿出手绢轻轻地为她擦去泪水,柔声安慰道:“娘娘,你一定饿了,奴婢给您弄些糕点来。”
颜汐点头,便躺下身子,小憩一会儿,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忘记那个事实。
那夜她无眠了,彻底泪水打湿枕襟,干了再湿,反反复复,永不停止,仿佛一辈子的梦魇……
颜汐回宫几日,天天不出寝殿半步,每日靠床头,怀念着往昔的种种美好,忆到伤心处,总是泪流不止。
薛彦泽经过几日的连夜批阅奏折,终于将堆积的国事处理完毕。
御书房内,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看了看静立在一旁的雪琳问道:“娘娘这几日如何?”
“皇上,娘娘每日不出寝殿半步,靠在床头上,时而哭,时而笑,而且总是吃很少很少的食物,现在看来是越发削瘦。”雪琳提起颜汐,不禁哽咽起来,无论她怎么劝阻,她仍旧不言不语。
薛彦泽的眉头深蹙,带她回来真的错了吗?她如此下去,孱弱的身体又能坚持多久?
抚袖,冷声道:“去来仪宫!”
他急步来至来仪宫,推开寝殿的门,看着坐在床榻前的颜汐,他的心被割得深疼。
她一袭白衣,发披散下来,面色苍白如纸,眼眶微红,一看便知是流过泪。窗外的阳光打在地砖上,反射到她的脸颊上,更为她增添忧伤与悲婉。
“难道你这样伤心,慕容清就会回来了吗?”忍不住怒曷道。
颜汐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薛彦泽没有任何表情,慢慢地侧躺在床榻上,背对着他,不发一语。
薛彦泽真不知该拿她怎么好,慕容清真的给了她那么大的伤害吗?得不到答案,上前,为她拉了拉锦被,柔声道:“我不希望你如此下去,他走了,我还会照顾你,我希望你走出那回忆,开始新的生活,过回你自己的日子。”
说罢,便转身离去,离时还小声吩咐道:“好好的照顾她,有什么情况随时来告诉朕!”
颜汐听得薛彦泽的那番话,泪水竟再次泛出,他的温柔让她想到了慕容清。忘不掉的始终忘不掉,放不下来的始终放不来,她无法释怀清在她生命中走过的日子。
夜深了,一轮残月挂枝头,撑起身子,披上斗蓬,走至庭院,仰首看着那一轮月,她在想,若清在上面,他会看到她吗?
嘴角竟自然轻轻地上扬,蹲下身,坐在石阶,托着头看着皎洁的月,或许她的清真的在。
静静的看着,如此幻想着……
远处一曲悠扬的笛声响起,有几分熟悉,也有几分陌生,但听得那曲子以前的日子似乎又恍然回到了眼前。
她记得,那个曲子来自那个戴银色面具的男人,那个男人是她在受苦时,唯一得到的慰藉。
寻笛声而去,果然在远处,她看到一袭紫袍,男子手握玉笛,戴着银色的面具。那双眼里是深情款款,她无法忽视,也无法躲避。
曲子如初,悠扬宛转,让人不禁得沉沦其中……
他执酒壶,她与他一同诉说衷肠,而后才得知,原来那不过都是一场梦,那个男人根本不存在。
现在在吹笛的男人存在吗?
仰起小脸,“是你吗?九王府那个与我共同把酒言欢的人吗?”
男子点点头,冰凉的指尖划去她脸颊的泪,道:“你我都寂寞无寂之人,这长夜漫漫何不一起听听悠扬的笛声。”
“是!寂寞无寂之人,但是这又如何?你知道吗?你相信吗?我最爱的男子走了,他离我而去,我还能够欢言吗?”她一股脑儿将所有的痛苦道出。
手轻抚她的脸颊,眼里沁出点点泪光,好心疼,“傻丫头,世上没有谁离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