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夫人不会是那脚底抹油的小人,夫人亲口对我说过她想去拜见女皇的。”曹依依兴奋的声音响起,顿时冲淡了一方尴尬,滕鹰真真切切地认为队伍里面有曹依依这样的实诚孩子是一大幸事。
曹依依的开心勾起了四凤不甘示弱的反驳:“别人说什么你都信,这个女人可是咱们陛下的情敌,你知道不?她会真心拜见咱们陛下?”
“可是,夫人确实是自己回来的呀。”五凤弱弱地来了一句,又截住了四凤的话。
“好了,都不要说了!”曹将军眼看着自己的属下有爆发小规模口水战的趋势,压制住了四凤的叫喊,她随即抬眼望了望有转明迹象的天空,与滕鹰商量道:“夫人,咱们再过半个时辰便出发赶路可好?”
“一切听从将军吩咐。”滕鹰一听,心中一喜,曹将军这算是信了自己的说辞了。她在心底补上了一句:“去云岚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这样子只能先走一趟凤翔了。”
这妞在回来的路上,心中已经细细盘算过了。既然那批黑衣人是冲着她来的,那保不准还有下次行动,她身边就三个人护卫着,哪怕能以一当十也扛不住人家在暗中的轮番下手,多了曹将军一行人保护等于多了一重保险。再者,滕鹰的心里对于一点更是提防,那些黑衣人既然会来劫持她,就必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这表明他们此番行动的目的决计不简单。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是龙翼的人还是别国的暗卫还很难说。若是龙翼的人又会是属于哪一路的人马,会是玄毓的政敌还是自己父王的对手,更是难料。若是别国的暗卫,那他们劫持自己的目的有可能更加复杂,毕竟玄毓是知晓她被凤翔的人带走的,若是她再从凤翔的人手中丢了或者出了什么意外,那会在龙翼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她都不敢去想。
想到这层深度上去,滕鹰不由自主地担心起玄毓,“他这一路必定轻装简行,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但愿他一路平安。”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凉风舞动,树叶轻摇,天空微蒙蒙的放出昏暗地明亮,一行人再次踏上未知的征途。
玄毓出发那日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文澄、文斌,还带上了襄亲王给他的向远、夏野,为了掩人耳目而准备的舒适马车里还拉着滕鹰的贴身丫鬟知书。只不过玄毓在出了运城地界不久后便打发了夏野将知书送去相府的别庄小住一段日子,别庄远离运城,知书的身份不会暴露的,到时他与滕鹰回来再命知书跟随便是。
没了后顾之忧,玄毓领着余下三人一路骑马疾奔,专拣近路行走,每日风餐露宿,能多行一分是一分。
“爷,咱们歇歇吧。”开口的是文澄,他控马挨近玄毓,一张沾满风尘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两只晶亮黝黑的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等着玄毓的回答。
仔细端详一下,这文澄也是属于瘦高型的男子,不算白皙的肤底,五官也不算出挑,却难得的长了一双桃花眼,而且他的声音很是好听,不像寻常侍卫的声音一般浑厚低沉,反而有点雨后青竹般清爽的感觉。
玄毓扭头斜睨着文澄,平静地问道:“你想休息了?”
自家主子清凉的嗓音传来,仿佛一股甘泉流入文澄的心田,文澄忙不迭地点头回应:“爷,驻马休息会儿吧,咱们连着赶了两日路了,您都没怎么歇呢。”文澄嘴上自称属下,却似乎没有属下的自觉,他的语气很是轻松,和在新房听候玄毓吩咐时表现的很不一样。
玄毓倒没恼火,用更凉爽的透着寒气的声音回着:“既然你累了,就在这儿休息吧,余下人继续赶路。”玄毓收回看向文澄的目光,一对凤眸直视着前方的道路,已经盘算着还有多久能够赶上滕鹰。
文澄自讨了一个没趣儿,兀自挠了挠头发,又回去了原来的位置。他刚回到玄毓身后,文斌和向远便凑了上来,三人三马并驾齐驱。
“怎么样?没成功吧?我就说你小子不成。”文斌冲着文澄挤眉弄眼,很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爷不是不累,是一心记挂着夫人,不愿意休息。”文澄望向不前方策马疾奔的白衣男子,他的回应带着些懊悔的口气。“那晚,我一直在新房附近守着,真没发现夫人的离去。”
向远闻言,当下悄声安慰着他:“你也别太过自责,也不能全都怪你。我随相爷出发之前,王爷的贴身护卫穆辰提醒过我,穆辰说夫人古灵精怪聪明着呢,而且,那****和夏野护送夫人去制作新衣的时候也觉得夫人是胸中有丘壑的女子。想来她若是要干什么事情,多数是能成的。”向远这话已经暗暗指出了滕鹰的离去是自愿的行为。
向远本就是个严肃认真的人,表情自是带着一种说服力,文澄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前方的玄毓,才压低声音应和道:“我也是怀疑过夫人是自愿离开的,相信爷心里更有数。”
文澄的小心结一下子打开了,他突然振臂高呼着:“就知道没白白结交你这个兄弟,还是你的话好听,比起文斌的狗嘴里吐出的没内涵的话好多了。”
这厮独自开心着,却没发现向远的脸刷的一下子红了,文斌的脸则是黑得和炒菜的锅底一样。向远的脸红是因为想笑又不不想笑出声来憋红的,文斌的脸阴沉则是因为文澄说自己的嘴是狗嘴,话是没内涵的话,气黑的。
两个大男人的眼神交汇在一处,而后向远别过头去,文斌瞬间出手,送了文澄一记响拳。文澄躲避不及,自然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