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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练字

悠扬钟声响起,东方的光芒撒满大地,众弟子摇头晃脑,直呼难如上天。早课结束,左峰却皱着眉头,心有所思。

昨日功课该怎么办?

左峰默默地站在一旁,连大师兄白松叫他几声也没有听到。伴着心中疑惑,白松上前一步,拍了左峰一下,问道:“怎么了,阿峰。”

左峰转身,醒悟过来,连忙道:“没什么,在想昨日的功课。”

白松心中想到,“初始,这功课应该只是抄写门规戒条什么的吧,不应很难做才是。”疑问更深,白松并不知左峰是在发愁他的字写的不如人意,当下道:“阿峰,功课有困难吗?”

左峰看了看白松,有些犹豫,半响道:“师兄,我的字写的不、不好,想找人练练。”

白松听后,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原来是为这事,没什么,师兄我字写的也是马马虎虎,没关系的。如果你想练字的话,我倒有一人给你推荐。”

左峰喜道:“谢谢师兄,不知是谁。”

白松道:“翠竹峰的柳青红,不仅人长的貌美如花,端庄秀丽,而且更是有一手好字。她为人热心,素来常帮助别人,在年轻弟子中人缘极好。但你如果就这样贸贸然地前去,有些不合情理。这样吧,你去找小师妹,她和青红师妹关系甚好。”

听到上官婉儿,左峰脸上立刻黑云密布,心里发苦。上官婉儿可是一直在捉弄他,一见到他就会莫名地生气,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白松有些无奈道:“可是,小师妹古灵精怪,要她帮忙得给她些好处。师弟,不用担心,小师妹极喜欢冰糖,我这刚好有下山买的冰糖,本就是打算给小师妹的,你拿去吧,当作礼物。”

黑云散开,阳光探出,左峰笑着答谢。二人御剑回到山峰,白松告知上官婉儿有专门的修炼之处,其余师兄则是在后山修行。放下东西,左峰直奔上官婉儿修炼之处。

一间紧闭的密室,周遭尽由黑石铸造而成,坚硬程度可想而知,门却是平常的木门,没什么特殊。左峰站在门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敲了几声门。等了半响,上官婉儿的声音轻轻飘了出来,“是谁?”

左峰震了震神,道:“师妹,是我,左峰。”

房内似乎有人微微惊讶了一声,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随着淡淡香味传来,现出了上官婉儿可爱的圆脸,见到左峰,脸上起初微微惊讶,而后竟略有喜色,片刻一脸肃然道:“什么事。”

左峰忙道:“师兄知道师妹修行日苦,特地带些冰糖来看看师妹。”说着拿出两颗,递给上官婉儿。

上官婉儿见到左峰手上的冰糖,却是出奇的安静,只是怔怔地望着,脸上微红,低头玩弄着衣角,似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想到,小峰你挺关心我的,嗯,谢谢你。”居然露出了小女人心态。

左峰讪讪一笑。

上官婉儿接过冰糖,拉着左峰进入密室。密室内部灯火明亮,花红雕椅,锦罗纱帐,空中飘荡着淡淡香味,上官婉儿竟把修炼密室装扮成了闺房似的。左峰也是第一次见到女子的闺房,一时间倒愣在当地。

上官婉儿见左峰一言不发,自己也手足无措,这也是她第一次请年轻男子进入她的房间。一时之间,密室内气氛怪异,密室又是狭小,咚咚咚声响,依稀能听见二人加快的心跳声。

左峰看着上官婉儿,强定心神道:“师妹,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上官婉儿听到左峰说话,紧张的心情弱了几分,道:“好啊,什么事。”

左峰见上官婉儿答应,喜道:“就是,那个,我的字写的不好,所以我想请你让翠竹峰的柳青红师姐教我练字。”

上官婉儿想也没想便道:“没什么,青红师姐不会拒绝我的。”转念一想,左峰这是有事要讨好自己呀,要不他怎么会无缘故地来找自己呢。想明白后,当即怒火中烧,勃然大怒道:“好啊,小峰,你竟敢利用我。”

左峰脸上笑容戛然而止,僵在了脸上,知道这事是不成了,倒是先走为好。可是上官婉儿不给他丝毫机会,抬手平平一挥,左峰只觉脚底生风,一个不稳,坐在地上,青砖的石板和左峰臀部来了个亲密接触,疼的左峰龇牙咧嘴,连忙道:“师妹莫怪,不要生气,我不去就是了。”

上官婉儿冷哼一声,正欲再惩罚左峰,心思一转,“我不是正想让小峰练字吗?难得他自己提出来,我为什么不答应他,为何生气呢?”上官婉儿并没意识到,自己恼怒的原因,是左峰不是纯粹地关心自己,无形中左峰在她心里的分量越来越重。

想到这里,上官婉儿收手,怒气也收敛了几分,仍微怒道:“谁让你不去了,去,必须去,你那字不好好练练,以后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左峰此刻已被上官婉儿说的团团转,脑子如浆糊般,不知所以,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左峰真不知怎么办了,当下只得低着头一言不发。

上官婉儿兀自说道:“翠竹峰上极少有男子出入,你要去的话,恐不方便。你准备好笔墨纸砚,在此等候,我去找青红师姐前来。”说完瞪了左峰一眼,去翠竹峰了,上官婉儿较左峰年幼,说话却俨然一副师姐的口气。

左峰哑然,有事求人,不得不低头啊,苦笑一声,出去准备笔墨纸砚了。

半个时辰后,修炼室内,左峰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纸张,此时,屋外传来上官婉儿另一女子的声音,只听那女子说道:“婉儿,你说你娘有事找我,怎么来你修炼的密室了。”

上官婉儿却道:“青红师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快进去吧。”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上官婉儿拉着柳青红匆匆进来。柳青红依旧是一身彩衣,一条白绫披在肩上,倒有点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柳青红见房内竟然有人,一脸愕然,看着左峰,出口道:“是你。”

上官婉儿与左峰二人也是吃惊,却听上官婉儿道:“青红师姐,你认识小峰?”

柳青红微微笑道:“是的,昨日去前山脉拿书时,看到这位师弟独自一人站在石台上赏景,颇感兴趣,觉得是个奇怪的人呢?”说完,向左峰微微行了一礼。

上官婉儿拍手称好,指着左峰道:“青红师姐见过小峰最好,他就是我爹新收的弟子,左峰。”说着语气一转,似命令般道:“小峰,这是翠竹峰柳青红师姐,还不快行礼。”

上官婉儿灵动的眼睛对着左峰眨了几下,左峰心领神会,当下行礼道:“柳师姐好,左峰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答应?”

柳青红眼波转动,落在左峰面前的笔墨纸砚上,立刻醒悟,转眼看向上官婉儿,轻笑道:“我当为何婉儿拿着纸板呢?凌雪师叔要见我也不会用到它呀,原来是写字啊,婉儿,都骗到我这了。”

上官婉儿为了要柳青红前来,竟说凌雪要见她。左峰对上官婉儿的不由一惊,转念一想,师妹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自己,顿时心中一暖,以往被师妹欺负的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上官婉儿忽地冲入柳青红怀中,嗔道:“嘿嘿,师姐好聪明呢,居然猜到了。”

柳青红又是一笑,推开上官婉儿道:“婉儿,注意点,你师兄还在这呢。好吧,是这位左师弟要练字吧。”说着转向左峰,接着道:“左师弟先写几个字吧,我看看后再行指导,如此倒是让师弟见笑了。”

左峰却不敢下笔,生怕写出的字吓到柳青红了,但眼下不写已是不成了,便闷头写了四个字‘蓬莱仙宗’,子仍歪扭如蛇,但左峰却感到自己控笔要比之前更加顺手了,写时只觉体内似有气息流动,汇入手中,笔墨行走,倒渐渐依左峰心中所想,不似之前左去右跳,完全没有章法可循。

柳青红走上俯身看了一会,身旁左峰却是感到清香如风一般吹拂着脸庞,带来阵阵心颤。看着字,柳青红眉头轻皱,心中想到:“初见这位男子,石台之上,微风之中,赏景之深,还以为他定是一博学有情之人,没想到连一手好字也写不出,可他当时的背影却给人一种心动的感觉。怎么回事呢?”想到这里,眉头更紧,心里疑惑更深,对左峰也更感到奇怪。

半响,左峰未听到任何动静,心中不免一紧,“自己的字果真无法练好了吗?”心中愈紧,忍不住小声试探着问道:“怎、怎么了,柳师姐。”

柳青红顿时转过神来,道:“没什么,左师弟,你先从模板开始练起吧,过一会我再教你练吧。”话里丝毫不提字体歪扭之事,看出柳青红果真端庄大方,善解人意。

一旁上官婉儿会意,自身后拿出一方形石板,成黑色,长二尺,宽一尺,上面密布着突出的字,细目注视,字体俊秀,却似有点张扬,但张扬之中不乏稳重。

左峰并未听到柳青红提到他的字,却是告知他怎么做,心中也不大紧张,立刻拿起未蘸墨的笔开始临摹,柳青红则在一旁不时地纠正左峰笔锋走势,落笔轻重。

一旁,上官婉儿起初觉得练字十分有趣,凑过来瞧了约莫刻钟,就哈欠连连,再打不起精神来,起身回房歇息去了。

人常说,觅得良师,寻得佳徒,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左峰和柳青红便是如此,柳青红正如白松所说,琴棋书画,无所不行,在书法上造诣更是颇深,加上左峰聪慧,很多地方一点就通,如此,不觉时光流动,两个时辰已过。

却看左峰,仍自空笔临摹着模板,脸上毫无烦躁之色,单凭这点,漫长修行之路根本无法阻挡他前行的脚步。柳青红亦是如此,美目瞥向了屋外,似是感到了时辰的变化,起身道:“左师弟,先到这里吧,下面蘸墨写吧。”

左峰这才停笔,却见柳青红自怀中拿出一白纱,薄如蝉翼,几近透明,乍一看如纸一般,细目观察,但见无数微不可见的细孔密密麻麻,也不知是如何做成的。柳青红轻轻地把白纱附上模板,又取笔轻轻触碰黑墨,这才交给左峰。

左峰接去,右手持笔,正待开始,突然右手被一只柔软光滑的手轻轻握住。左峰身躯不由一阵,抬眼看去,只见柳青红洁白的右手,泛着微红,轻轻覆住自己的右手。

左峰还未来得及说话,右手便被抬起,停在白纱之上,只听柳青红道:“左师弟,你和我一同下笔,仔细感受笔锋走势停顿,用力轻重缓急。”

左峰轻轻点头,强定下心来,跟随着柳青红细心写字。柳青红写字当真下笔若神,走势连贯,一气呵成,如同堆积已久的水流,水闸一开,汹涌而下,气势恢宏,摄人心魄。不消数分钟,一纸娟秀的字赫然呈现在眼前,令人眼前一亮,左峰也睁大眼睛,屏住了呼吸。

柳青红松手,直起上身,站了半响方道:“左师弟,我能帮你的就到这了,其余的就靠你以后多加练习了。”

左峰急忙起身称谢,心中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些效果。柳青红微微一笑,留下白纱,开门去找上官婉儿去了,只留下左峰拿张白纸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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