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皓之所以说“自有主张”,是因为他突然之间想起了左凝烟,既然这名女子要约他一同到神龙堡外走走,想必她还是有一定把握带自己出去的。
小红和小梅将令牌从藏经阁取回,递给宗皓之后就匆匆离去了。宗皓将令牌放入储物袋,走出门,站在楼台上举目四望,不一会儿,左凝烟那婀娜多姿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怡馨小筑”前。
宗皓赶紧从阁楼上下来,走到左凝烟的面前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左凝烟“嗯”了一声,平静地说道:“我们走吧。”
宗皓点点头,顺着前面的小径与她并肩而行,穿过一座座亭台楼阁,古堡宫殿,终于来到了神龙堡的城门前。有两名穿着金黄色龙袍、身材魁梧的弟子正站在城门两侧,一见他俩,便立刻上前一步,双双抽出腰佩的长剑,架成“十”字,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请两位出示令牌!”其中一个脸呈酱紫色的弟子开口说道。
“放肆!”左凝烟脸色一沉道,“你们居然连我的路都敢挡,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还不快快将剑拿开!”
另外一名满脸酒刺的弟子蓦然想起了什么,顿时脸色大变,赶紧将头凑向脸色酱紫的弟子,低声耳语了一番。脸色酱紫的弟子立刻露出吃惊的神色,随即放下手中长剑,满堆着笑脸对左凝烟鞠了一躬,轻声说道:“对不起!弟子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如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原谅!”
宗皓不由得一愣,心中暗想:两个原本凶神恶煞的看门弟子,为何竟在眨眼就对左凝烟毕恭毕敬起来?这使他的心中却越来越坚信,这名女子的身份肯定非常特殊。
“知道就好!”左凝烟将眉头一凝,“还不快给我收起禁制!”
“是是!”二人点头哈腰,忙不迭地答道。
“且慢!”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左小姐可以出去,但是宗皓不行!平长老有令,在他老人家闭关期间,宗皓不得离开神龙堡半步!”
话音未落,一个年约四十来岁,身材瘦长,下巴上吊着一小摄胡子的中年男人如一抹青烟似地飞掠而来,眨眼就跃至宗皓身边,拦住了宗皓的去路。此人正是上官平的大徒弟岳成,在他身后,是数十名身穿金黄色龙袍的弟子。
“什么平长老的命令?我看你岳成是假传平长老的口谕吧?”左凝烟面带讥笑地反问道。
“岳成不敢!”岳成将手一拱道,“我师父在闭关之前,的确对我们有过交待,要将宗皓这小子盯紧点,千万不能让他逃出神龙堡!”
“是吗?平长老可不像你们这帮窝囊废一样心胸狭隘,以我对他老人家的了解,是断不可能说出这番话来的。再怎么说,宗皓也是平长老请来的贵客,平长老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求于人家,不可能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事情来。”
左凝烟嘴角轻扬,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岳成你分明是在撒谎!——我知道,其实是因为你认定宗公子是杀死魏忠和李贤的凶手,心里总在想着伺机报仇,所以很害怕他会乘机逃跑对不对?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们只是随便出去走走,很快就会回来。”
“如果,如果他真的一去不回,你能负起责任么?”岳成紧跟着问了一句。
“我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担保,这总成了吧?”左凝烟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好!我岳成今天就卖左小姐一个面子!”岳成咬着牙,狠狠地瞪了宗皓一眼,然后朝着两名看门弟子一挥大手道,“你们还不快收起禁制,开启城门?”
“是,岳师兄!”脸色酱紫的弟子和满脸酒刺的弟子赶紧点点头,纷纷从怀中掏出符纸,驱动长剑念起咒语,待禁制解除之后,随即双双上前,开启了城门。
左凝烟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帮神龙堡的弟子,然后面带不屑地一拂衣袖,朝宗皓说了一声:“我们走!”
宗皓点点头,随着左凝烟一同跨出门来。
此时正是日出晨时,暖阳高照,清风送爽,整座青山之上一片生机勃勃,春意盎然。站在山上极目四望,但见千山涌翠,一带横岚,真是风景如画,令人美不胜收!唯独座落在山巅之处的神龙堡,却是一片云雾缭绕,隐隐绰绰,使人看不清它的庐山真面目。
二人顺着九曲回肠的山道,缓缓向前走着,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其实宗皓之所以一语不发,是因为此刻他的内心非常纠结,他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轻易地走出了神龙堡,他很想施展出“八卦挪移”的步法,眨眼间就甩掉左凝烟远走高飞,可是经过一番犹豫之后,他终究还是放弃了。
他觉得上官平毕竟待自己不薄,如果在人家闭关期间一走了之,确实有失礼仪。再说,左凝烟以身家性命担保自己还会回到神龙堡,如果自己一去不回,岂不是要给她带来天大的麻烦?不管上官平是不是老谋深算,不管左凝烟是不是另有所图,总之,他宗皓决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出来。
“宗公子,你知道这座山叫什么山吗?”左凝烟率先打破了沉默。
“那还用说,当然就是神龙山了。”宗皓不假思索地答道。
“错了!”左凝烟用手一指身后的这座大山道,“此山名叫长蛇山。传说很久以前,在这附近盘踞着一条大蛇,经过千年修炼之后终成正果,脱胎成龙飞升仙界去了,它的肉体坐化之后变成了这座山,所以人们都叫它‘长蛇山’。”
“想不到此山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典故。”宗皓赧然一笑。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约你出来吗?”左凝烟紧跟着又问。
“不知道。”宗皓巴眨着眼皮道,“为什么?”
“因为,”左凝烟羞涩地一笑道,“我想带你去洗鸳鸯浴……”
“什么?!”宗皓没想到竟能从她的口中迸出这种话,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我可还是个黄花少男啊!”
“你想到哪里去了?黄花少男可没有你这么心思复杂。”左凝烟掩嘴一笑道,“也怪我没说明白,应该是替鸳鸯洗浴,而不是……”
“替鸳鸯洗浴?什么意思?”宗皓愈加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