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皓赤身裸体地躺在寒玉床内,却并没有急着开始运功逼毒,他用手拨弄着里面早已不再温热的泉水,开始思考起了一些问题。他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躺在这里面的时候,冷得可是浑身直打哆嗦,但自从晋升宗师初级,并经过多次运功逼毒之后,他好像渐渐产生了一定的御寒能力,不像当初那么难以忍受了。
自从那次在溶洞与卢仁杰恶战一场后,宗皓感觉到溶洞其实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如果当时苏一夫不是太贪婪,想一人独吞战果,而及时发出信号多叫来几个钓鱼帮的高手,他可能早就没命了。
其实在得到孔雀翎,并经过打坐调息恢复体内的真气之后,宗皓是完全有能力将卢仁杰和苏一夫一举歼灭的,但考虑到自己身上所背的人命已经够多,他不想再为自己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嘛。何况,不管是熊大胆也好,还是魏忠、朱长生和诸葛无能也好,哪一次不是被逼急了,他才生出杀人之心?
他不清楚苏一夫和卢仁杰相遇之后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本想过段时间再来溶洞的,但考虑到清除体内的毒素刻不容缓,再加上有孔雀翎掩护,所以第二天还是照来不误地到了这里。
为此,他错过了陪杨倩倩一起去她父亲的坟前焚香的机会,甚至连见到她的时间都很少,更谈不上对她有什么关心和照顾了,想到这里,心里禁不住感到有一些愧疚。不过,他发誓以后一定要对她进行好好的补偿,既然她的父亲将她托付给自己,就一定要尽心尽力地信守承诺。
这是他在溶洞运功逼毒的第七天了,记得在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三五天就能解决问题,现在看来,显然不是那么回事。朱长生的血毒加上左威的五毒神掌,的确不是一般的厉害,要换成一般的修仙者,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他昨天在这里排毒的时候,发现体内排出的黑色粘稠状汁液已经明显稀少起来,或许经过今天的治疗之后,剧毒就能彻底排除干净了。他猜测,上官平很可能会在最近出关,如果此人一旦出来,情况会变得更加复杂,而自己面临的压力也将剧增。现在单单一个左凝烟就已经让他感到十分头疼了,再加上一个老奸巨滑的上官平,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应付得过来。
溶洞内十分漆黑,但是宗皓在黑暗中的视力却越来越强,对于四周的环境一目了然,只要溶洞内有任何异动,他就会马上一跃而起,手持孔雀翎将自己隐匿起来。所以,他现在躺在寒玉床内,相对来说还是感到比较安全和放心的。
他猛地呼吸了一口气,开始微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地在寒玉床内调动体内真气,进行运功逼毒。说来也怪,这一次,他竟然感觉不到毛孔中有任何杂质排出,一段时间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寒玉床内烘干过半的泉水,忽然发现其颜色居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这真是太好了!看来,我体内的剧毒终于完全清除干净了!宗皓的心里忍不住感到有一些小小的激动,没有了剧毒的困扰,又恢复到正常健康状态,这使得他对以后的修仙之路充满了信心。
走出溶洞的时候,正是晌午十分,外面一轮暖阳高照,让他感到无比舒适,心情大好。可是等他刚一进入到神龙堡,得知上官平已经出关的时候,他满脸喜悦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了。
他有些闷闷不乐地回到了“怡馨小筑”,躺在床上思潮起伏。在上官平尚未出关之前,宗皓还梦想着如何想尽一切办法带上杨倩倩离开神龙堡,一同远走高飞的,可上官平一出来,他的这点希望就被彻底粉碎了!
上官平比起左凝烟,毕竟老练深沉得多,尤其是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似乎只需盯上一眼,就能将别人洞穿肺腑。所以宗皓觉得,在他的眼鼻子底下,不管耍任何花样都等于是在班门弄斧。
宗皓刚在床上躺下,上官平就来登门拜访了,他整个人看上去精气神很不错,在修为方面似乎又大有长进,很显然是这一个多月以来的闭关修炼起了作用。他询问了一下宗皓在修炼方面的进展,然后又说了一番诸如“近一个月来忙于修行,招待不周,怠慢之处还请原谅”之类的客套话,就匆匆离去了。
宗皓本想向他提出辞行,但考虑到杨倩倩还在左凝烟的手上,上官平并没有放自己走的意思,如果自己贸然提出,无异于打草惊蛇。所以他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了下去。
待上官平离去之后,宗皓忽然感觉到肚子有点饿了,于是拉响床头的摇铃唤来小梅,吩咐她去准备一点午膳。
小梅走后没多久,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就呈现在了宗皓的面前,不过前来送包子的人却并不是小梅,而是一袭拽地红裙、风情万种的左凝烟。
“怎么是你?”宗皓诧异地问了一句。
“哟!宗公子,怎么就不能是我了?”左凝烟扭动着腰肢,语气娇柔地反问道,“难道,烟儿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烟儿可是一直都没拿你当外人呐!”
“是吗?我倒是希望自己从来就没遇见过你!”宗皓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他隐约觉得左凝烟的声音同以往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不过他并没有当着对方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左凝烟怔了怔才道:“没想到我在宗公子的心目中,竟然是这么的无足轻重,哎!不说这个了,这笼包子是我亲手做的,你快趁热吃了吧,啊?”
“你先放在这儿吧,呆会我想吃的时候,自然就会吃。”宗皓将头偏向一边,不冷不热地回应道。
“哎,我说你这人是怎么了?才几天没见,就显得这么生疏了?”左凝烟微蹙着那双纤细的娥眉道,“包子就先给你放在这儿了,你爱吃不吃!”
说罢这句话,她便立刻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