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皓不由得呆了一呆,在他的印象中,左凝烟似乎还是头一次对自己发火。他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左凝烟就连生气时的模样,也是十分好看而令人心动的。假如她的心机不是这么深重,假如她能对宗皓以诚相待,宗皓还是蛮愿意与她结成一对神仙眷侣的。
难道,放在床头柜台上的这笼包子,真是她亲手做的么?神龙堡的侍女众多,这些粗活自有下人去做,她堂堂的一名千金大小姐,为什么会亲自动手为自己做上一笼包子呢?是自己生性多疑,还是这其中真的有什么蹊跷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宗皓相信左凝烟绝不会在里面投毒,因为她毕竟还有求于自己,在目的尚未达到之前,如果不过于激怒她,她是不会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的。
宗皓迟疑着将手伸进笼中,取出一只烫手的包子放到嘴边轻咬起来。他刚咬了几口,便觉得唇齿留香,味道奇特;特别是其中的肉馅,嫩而不腻,入口即化,十分爽口,令他感到回味无穷。他敢保证,这是他平生所吃到的最好吃的包子。
“笃笃笃!”外面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宗皓刚上前拉开门,就发现左凝烟正斜倚在门口,用那双清如秋水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宗皓感觉自己好像浑身上下都给她看穿了似的,显得微微有些窘,一张俊脸不由自主地就红了。
“怎么又是你?”宗皓啃咬着包子,含糊地问了一句。
左凝烟对他的话避而不答,而是笑吟吟地反问道:“宗公子,这包子好吃吗?”
“还凑合吧,我只要肚子饿了,连****都吃。”宗皓故意拿话噎她。他弄不明白,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女子,怎么眨眼间就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
“难道,你在吃这包子的时候,就没感觉到这其中的肉馅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吗?”左凝烟不紧不慢地又问。
“没有啊,难道不是用猪肉做的吗?”宗皓故意装作一副反应冷淡的样子。
“当然不是。”对方的回答十分肯定。
“那是用什么做的?鸡肉?鸭肉?狗肉?兔肉?”宗皓开始疑惑起来。
“你猜的都不对。”左凝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反问道,“难道,这肉馅就非得是用禽兽的肉做成的么?”
宗皓顿了顿:“你的意思是?”
“我没想到,你竟然连这么鲜美的人肉都品尝不出来!”左凝烟显得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说什么?!”宗皓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巴。他的眼里,除了惊恐之外,还伴着阵阵恶心。
“我是说,这包子里的肉馅是我用人肉做的。”左凝烟轻描淡写地道,“味道肯定很独特吧?估计你以前一定从来都没有吃过。”
宗皓忽然感觉到胃部一阵翻涌,竟“哇”地一声将吃下去的包子全部呕吐了出来。看到宗皓五味倒腾的样子,左凝烟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
“亏你还笑得出来?”宗皓抬起头来,用手直指着她,愤然说道,“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居然做人肉包子给我吃,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宗皓蓦地想起,小红已经离奇失踪多日的事情,难道……他越想越觉得害怕,一股寒气从脚底油然而生。
“你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不等左凝烟答话,宗皓便声音颤抖地接着说道,“我现在请你如实告诉我,你到底是用谁的人肉做的馅?”
“瞧把你紧张的!”左凝烟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哪里有什么人肉?我是逗你玩的!”
“哼!”宗皓冷哼一声道,“有这么逗人玩的吗?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一定是残忍地杀死了小红,然后拿她的肉来做了肉馅,对吧?”
“宗公子,你的想像力实在太丰富了!”左凝烟止住笑声,半认真地说道,“我强烈建议你加入我们神龙堡的执法堂,这样一来,堡里如果遇到什么难断的奇案,只要一经你手,定会立刻水落石出!”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对我冷嘲热讽!”宗皓凝紧眉头,神情严肃地追问道,“请你正面回答我的话:侍女小红到底是不是被你杀死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她跟你非亲非故,只是一个卑微的侍女,值得你紧张到这种地步么?”左凝烟面露不悦地说道。
“这么说,小红真的是死于你手了?”想到来神龙堡的这段时间,小红对自己细心体贴的照顾,宗皓忽然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你知不知道,小红虽然只是一名下人,但她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她那么善良可爱,你竟狠得下心来下此毒手,你简直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你这人说话真是太可笑了!”左凝烟气极反笑,“小红不是回乡看望她的母亲去了吗?再说了,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你来我神龙堡白吃白住不说,我还几次三番的对你出手相救,你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还恩将仇报,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我……我是没亲眼见到你杀人。可是,我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小红只是一名可怜的孤儿,从小就父母双亡,她又怎么可能回乡去看望母亲?难道她的母亲突然又死而复生不成?”
左凝烟闻言,脸色陡然变得十分难看:“是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
“我不会告诉你的!”宗皓冷冷地说道,“我怕一旦说出来,你会忍不住又对别人下手!”
“住口!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就算小红已经遇害,也绝不是受我指使,更别说我亲自害死了她。”左凝烟突然吼道,“我没有想到,就因为我的一句玩笑话,你竟然当真了!也没有想到,你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侍女,竟然不顾我一直以来对你的恩情,妄臆猜测,横加责难!我更没有想到,自己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成了心狠手辣的恶魔!既然如此,你现在就带着那名叫做杨倩倩的女子,立刻给我滚出神龙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