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被消声器吸收,幸运的是四号嫌疑人在忙乱中没能瞄准目标,子弹打在门框上,溅了林夕一脸的木头渣子。
不等四号嫌疑人开第二枪,费斯坦一脚踏上他的手腕,迫使手枪脱手,他再脚尖一点,把枪踢开。四号嫌疑人还要反抗,费斯坦拔出手枪,顶住四号嫌疑人的脑袋,低喝道:“不许动!”
林夕不认为这招对吸食了毒?品的人有效,事实正是如此,四号嫌疑人无视威胁,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顺手扎向费斯坦的脚背。
就在这紧急的关头,美工刀已经从林夕手中脱出,尽管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准确命中对手的手腕,但也钉在了四号嫌疑人的大腿上。
钻心的痛拖住了四号嫌疑人的攻击速度,费斯坦蹬掉匕首,再一枪扇在对方脸上。
四号嫌疑人脑袋一歪,晕了。
这时,林夕听到楼梯口有脚步声,为防引起其他居民注意,他赶忙钻进屋里,关好房门。
费斯坦拔掉四号嫌疑人腿上的美工刀,随便找了块毛巾堵住伤口。他瞪了一眼林夕,不爽地说:“你不该用刀。”
林夕反驳道:“我不用刀你的脚掌就废了。”
“没那么容易。”
林夕嘀咕道:“切,说声谢谢有那么难么?”
费斯坦装作没有听到,找了段绳子反绑住四号嫌疑人的双手,确定他苏醒之后无法再作出过激行为。
林夕无语,费斯坦这一套很有警察的风范,但他们毕竟不是警察,要是四号嫌疑人提起上诉,他们将会面临多项指控。想到这些,他眼珠一转,不对,四号嫌疑人不敢上诉,光是吸?毒藏毒的罪名都够他喝一壶了。
费斯坦掐住四号嫌疑人的人中,没有反应。林夕从冰箱找出一个制冰盒敷在四号嫌疑人脑门上,一边抱怨道:“你不该打晕他的。”
“打晕他是为了防止有更多的危险。”
“但这不是唯一的办法。”
费斯坦嗤之以鼻。
两人你来我往,都没有成功抱怨到对方,打成平局。
过了好一会儿,四号嫌疑人终于醒了。毒?品对中枢神经的刺激减退了一些,他头昏脑胀,刚睁开双眼他就看到一张笑里藏刀的脸,旁边还有一张阴沉沉的黑脸,动了动身体,发觉双手被反绑着,脸很痛,大腿更痛。
四号嫌疑人尝试挣扎,却被费斯坦死死按住。他依稀记得这两人是盛远集团派来的,恐慌地地问:“你们想干什么?”
林夕笑笑,说:“我们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谁叫你太过激动,把气氛都搞砸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夕乐了,他都没说要问什么呢四号嫌疑人就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说明他的确有问题。
拿起四号嫌疑人的手枪,林夕循循善诱地说:“呵呵,要是我没记错,民众使用这种规格的消声器是违法的吧?另外,我想这把枪应该没有办理持枪证吧?还有,我刚才在沙发垫下面找到一小包东西……”
说着,林夕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递到四号嫌疑人面前,里面有十几枚没有生产标志的胶囊。
四号嫌疑人冷汗直冒,林夕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但这种威胁很受用,如果警方得到这些罪证交给警方,四号嫌疑人就麻烦大了。
在恐惧的作用下,还不等林夕发问,四号嫌疑人主动承认了他做过的事:“血衣是我送的,我只是吓吓他,没别的意思!”
林夕和费斯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有同样的疑问:血衣?什么血衣?跟邮包炸?弹有什么关系?
林夕的目光回到四号嫌疑人身上,假装他知道血衣这回事,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因为他不该无理由辞退我,我做得很好!”
四号嫌疑人所说的他,指的是盛远集团旗下的一家包装生产公司的人事部主管。四号嫌疑人曾是生产线上的一名小组长,辞退他正是这名主管的决定。
费斯坦纠正道:“你被辞退的原因是体检时查出尿液呈阳性,跟工作能力无关。”
林夕又问:“那么在送出血衣之后呢?”
“没有了,我什么都没做!”
为了求证血衣的事,林夕走进卧室,关上门之后拨通了何芮的电话。
听林夕说到血衣,何芮也表示疑惑,人事资料里并没有相关的记录。随后她又特地打电话咨询包装公司的人事部主管,当事人说几个月前他的确在家门口发现一个小纸箱,里面装着一件带有大片红色污迹的体恤衫。他从污迹里闻到了墨水的气味,所以以为是小孩子搞的恶作剧,没有记在心上。
何芮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夕,他彻底无语了。他在影视和文学作品里看到过不少用血衣来制造恐吓效果的歹徒,他们要么性情凶恶,要么阴森变态,不过四号嫌疑人在衣服上弄点红墨水就敢冒充血衣,蠢得让人发笑。
林夕回到客厅,费斯坦还在跟四号嫌疑人唱黑脸。
“昨晚八点到今天早上九点你在哪?”
“在……在家。”
“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费斯坦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影视作品里的FBI调查员。
四号嫌疑人吞了口口水,显然有人能够证明,但他不敢说。
费斯坦掏出手枪,用枪管顶住四号嫌疑人大腿的伤口,四号嫌疑人疼得龇牙咧嘴,只好老实招供:“小翠,她可以证明!”
“她在哪?”
“她早上九点半才离开,我可以打电话给她。”
费斯坦找到四号嫌疑人的手机,按他所说的从通话记录里找到昨晚八点左右拨打过的号码。一通电话之后,费斯坦的脸色更黑了,林夕不禁问道:“对方是什么人?你们聊什么了?”
“应召女。”费斯坦没好气地说。
据应召女说,四号嫌疑人一整晚都跟她待在一起,排除了投放邮包炸?弹的嫌疑。
四号嫌疑人刚松了一口气,费斯坦却拿起手机,义正言辞地说:“朋友,帮你逮到一个罪犯,罪名包括非法持枪、藏毒、****、恐吓,地址马上发给你。”
四号嫌疑人愣了一秒,接着破口大骂。
费斯坦眉头一动,一枪扇在四号嫌疑人脸上,于是这个家伙又晕过去了。
林夕目瞪口呆,费斯坦真是个暴力狂!
关于报警的事,林夕没有多问,他相信费斯坦在这样做之前就想好了,他有办法让他们摆脱麻烦,避免指控。
费斯坦要等他的警察朋友前来拘捕四号嫌疑人,林夕则独自返回公司。拧开一瓶矿泉水,他猛灌了一口之后来到小其身边,“监控视频的交叉比对有结果了吗?”
瞥了林夕一眼,小其说:“没那么快,系统还在分析。”
林夕作出一个鼓励的手势,但被小其牛气哄哄地无视了。
五点半,何芮从顶楼会议室回来,告诉大家不用加班,等明天小其的分析出结果和投诉资料汇总之后再继续调查。
倩倩如遇大赦,欢呼雀跃,其他人则眉头紧锁,谁也不想这项调查脱得太久。
见大家跟自己的反应完全不同,倩倩赶忙收敛笑容,解释道:“大家都懂的,要是我太晚回家,我妈很有可能又会找上小林子跟踪调查。上次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不能再让她老人家瞎怀疑了。”
大家纷纷点头,于是倩倩重新欢呼雀跃,毫无节操。
林夕回到住处,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红酒香气。他奇怪地向屋里望去,难不成倩倩的外公脑子又出岔子,把自己当熊猫酒仙了?
林夕赶忙循着气味奔向厨房,要是老爷子喝出什么毛病,倩倩饶不了他。
刚走出几步,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厨房出钻了出来。她一手拿着花生,一手拿着酒瓶,脖子一仰一大口红酒就灌进了肚子里。
“红……红蜘蛛!”林夕瞠目结舌,没有料到“老朋友”会突然造访。他想过无数种再次与红蜘蛛相逢的场景,但绝对猜不到她会在他的住处出现,而且还是以酒鬼的形象出现。
“你回来了。”红蜘蛛脸颊通红,吃了粒花生,然后又是一大口红酒。
林夕赶忙上前要夺酒瓶,红蜘蛛却灵活地一闪躲开了。林夕这时才发现,厨房和餐厅的地板上已经丢了三个空酒瓶。
“姑奶奶,这不是啤酒,你能喝得优雅一点儿吗?”
红蜘蛛向林夕喷出一口酒气,“姑奶奶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谁……谁也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