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让飞飞待在车里,他先去松林的方向探探底。飞飞不答应,逞强要跟他共患难,同进退。他很无语,这才是他们第三次见面,感情就深到共患难了,到底是他魅力太大,还是这场冒险太让她着迷?
林夕没有被小美女的豪言壮语冲昏头脑,坚持让飞飞在车里等候,理由是密林里有太多未知的危险。
“危险,我不怕?我有狗!”飞飞的嘴巴撅得老高。
林夕笑道:“我所说的危险又不光是指人,还包括有毒的小虫子、癞蛤蟆、蛇之类的玩意儿。”
听林夕说到癞蛤蟆时飞飞就露怯了,到蛇时更是吓得把双腿放上座椅,浑身缩成一团。她瘪了瘪嘴,胆战心惊地喊道:“别,别说了,我在车里等你!”
林夕诡计得逞,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其实不带飞飞危险只是其一,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只有单独行动他才方便随时使用灵魂分离。
林夕戴上帽子,用围巾遮住大半张脸,以防林子里设置有隐蔽的摄像头。作好了准备,正要出发,飞飞突然喊道:“等等……”
林夕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她不会是反悔了吧。
“带上狗!”飞飞说着推开后排座的门,分别指了指年纪较大的寻血猎犬和土佐,两只聪明的家伙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钻出桑塔纳,到林夕脚边嗅了嗅,表示友好。
林夕浑身僵硬地望着长相凶悍的土佐,问飞飞:“你确定它不会吃了我?”
“怎么可能!从现在起它们听你的了。”
“也就是说之前你说它们只听你的是骗我的咯?”
飞飞小脸一红,连忙说:“别耽误时间了,快去快回!”
“你啊,真是涮人大王。”林夕摇头,又叮嘱道,“你小心点儿,如果有情况就马上开车回市区,不用管我,我会想别的办法。”
林夕没有回那条石子小路,而是从停车地点径直走下公路,穿过一片灌木丛,利用灌木和稀稀拉拉的大树作掩护,小心翼翼地向松林逼近。
寻血猎犬在前面开道,土佐伴随在林夕身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风吹草动,神情专注,像极了国王身边忠诚的卫兵。
林夕在距离松林还有二十多米远的一棵大榕树后面停下来,从树后伸出半个脑袋向松林望去,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隐藏在松林深处的建筑的一角。
建筑的外墙是老旧的深灰色,有三层楼高,从这里看不出横向规模。窗棂样式复杂,中西合璧,应该是上世纪初的产物。
林夕向回望了望,确定飞飞的位置已经完全看不见他了,然后钻进一丛灌木,两只大狗见状也乖乖地趴着隐蔽起来。
林夕正要灵魂分离,手机震动了,掏出一看,倩倩来电。他翻了个白眼,心说倩倩的电话总是来得很是时候。
“小林子,在哪呢?”
“在外面调查呢,很忙。”
“咦,你在城西的山区干嘛?”
林夕无奈,“大姐,能不能不要老是让小其查我的位置,我也有隐私权的好吧?”
“你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可隐私的?”倩倩说,“给你说个事,我刚才一直在反复看城际高速撞车之后王叔的动作,觉得有个地方怪怪的……”
“哪个地方?”林夕连忙问道。
“不知道。”
“我那个去,不知道你还给我说干嘛?”
“反正就是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清楚,可能是女人的直觉吧。”倩倩又问,“你有没有这种感觉?”
林夕都快无语了,“你都说了是女人的直觉,还问我干嘛?”
“哎,差点以为你是大姑娘呢,没事了。”
“我……”林夕差点一口起绕不过来被活活憋死,“等等,既然小其已经定位我了,那么正好让他帮我查个东西。”
倩倩把手机设为免提,林夕继续说:“我附近有一片松林,林子里有一座老式别墅,帮我查查房子的户主。”
“建筑,什么建筑?”
“查不到么?你等等。”林夕挂掉电话,拍了张照片发给小其。
小其很快打来电话,“不对啊,从房管部门的数据库里查不到那附近有房产登记,不过我从县志查到以前那片松林里是一片大户人家的墓地,上世纪六十年代废弃了。”
“你搞错了吧?”
“绝对没错!”小其语气坚定。
林夕满脸惊讶,小其查不到那座房子,可它明明就在视线之中,难不成是废弃的公墓里爬出的千年鬼怪对他施了咒,使他产生了幻觉?
林夕摇头,又不是拍《盗墓笔记》,鬼怪论不成立,他更加确信那座房子有问题。
求人不如求己,林夕灵魂分离,猫头鹰展翅翱翔,掠过树林,很快就到了老旧的别墅前。
欧式的别墅长宽均超过二十米,建筑风格豪华大气,但因为长期缺乏修缮而显得极为破败。窗玻璃大多都破破烂烂,从外墙到窗棂随处可见大片青苔霉斑。
林夕悬停在一楼一扇窗户外,向里面看去,厚重的丝绒窗帘早已被灰尘爬满,以至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别墅里十分阴暗,阴森森的就像鬼屋。
林夕努力不去想鬼怪论,飞入别墅客厅,发现其中物件不多,像是很久以前主人就搬离了,只留下一些不值钱的摆设,歪倒或是凌乱地放着。地面、家具、破碎的吊灯上,到处都铺着厚厚的灰尘,看不出人类活动的痕迹。
林夕继续前行,厨房、起居室、卧房、仓库,从一楼到二楼,每个房间都挨个瞧了一遍,但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情形。
林夕有些纳闷儿,石子路的尽头就在别墅侧面,路面没有杂草丛生,留有车辙痕迹,说明并未像别墅一样荒废,那么进入松林的人和车都从哪里消失了呢?
等等,侧面!
林夕猛然想起他刚才肯定遗漏了什么,穿过地板回到一楼,找到厨房。刚才他在厨房时透过窗户看见了外面的石子路,便认为侧面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没有继续前行检查。实际上,在厨房侧后方还应该有一个房间——车库。为了让厨房有良好的采光,别墅在设计时将车库的墙后移几米,为厨房留出了窗户的空间。
林夕从厨房的角落穿过厚厚的砖墙,果然发现了车库。车库里停着两辆车,让他吃惊的是,其中一辆是熟悉的翠绿色丰田两厢轿车。
林夕迅速绕到丰田正面,注视车牌——没错,的确是方博士的车!
林夕顿时像真的见了鬼,他没想到追踪王叔的行迹竟然会追到方博士头上,看来,这件事极光实验室也脱不了干系。
发现了这一点,林夕便大概知道王叔让人将匕首转交给他们的意义了。
车库里留有许多新鲜的痕迹,林夕跟着一组高跟鞋印来到角落,这里有一扇门通向厨房旁的餐厅,但别墅里他都检查过了,这组脚印的目的地不可能是餐厅。
林夕低下头,门前有一块地垫,他想了想,突然俯冲向地垫,穿过地垫之后却没有陷入地下,而是进入到一条通往地下更深处的通道。
林夕心中暗笑,又是地下,看来极光实验室总是喜欢像老鼠一样隐匿在地下,见不得光。
林夕沿着通道向地下室前行,很快就遇上了两个牵着大丹犬的黑衣人。继续向下,数米后有一个宽敞的套间,套间虽说装修简陋,但水源和空气供应等装置一应俱全。套间里也有一些带着狗的保镖,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坐在电脑前工作。
虽然灵魂形态没有心跳,但林夕依然觉得自己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时隔数月,他仿佛又回到了改变他命运的那座极光实验室的据点,不过这处据点的规模要小得多,但从诸多痕迹可以推断出这里运营的时间更久。
林夕记下了所有工作人员的相貌,但没有找到方博士,也没有发现形象气质像是高层管理者的人。
林夕在一间卧室的壁柜里发现了新的通道入口,沿着通道继续向下,终于到达据点的核心——无菌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也较为简陋,没有神秘壮硕的仪器,只有一张看起来很科幻的机械椅和几台围绕其周围的医疗仪器。
林夕来到椅子正面,发现上面坐着一个人,看清那人的脸时,他再次满心惊疑。
王叔!
王叔双眼紧闭,手脚被固定在机械椅上,身上只穿了一件罩到膝盖的大褂。生命体征仪上的曲线显示他的心跳速度、呼吸频率、血压和体温都比正常人稍低,但还算正常。
这时,实验室的隔离门打开,方博士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在王叔胳膊上抽取了一针管血液,然后又回去了。
林夕跟上方博士,见她将血液放进一台仪器。仪器运作,几分钟后她拿着对讲机说:“血清分离完成,一切数据正常。”
“收到,进行冷却储存。”
“储存?”方博士问,“代号231还没回来?”
“是的。他把追踪器毁了,我们的人找不到他。真是个蠢货,现在警察和另一帮人都在找他,没有血清他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