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用你服侍,滚!”宗唤无法接受眼前的女人看见自己这副落魄的模样,可心底又有一丝丝想见到她的欲望,所以他扣住了如意,让素弦歌以她为交换,明明害怕却又渴望,这种胶着的情感点燃起他身体的欲望。
许是欲望加上如意放在他身上的毒药,宗唤的脸颊变得异常的红晕。
“你没事吧?”
“别靠近我!”宗唤压抑着心底的怒吼,可越是压抑心理越是渴望,眼前的女人是自己渴望的温暖,而且还怀有自己的骨肉,如果他还是她的周郎,那么他们会是幸福的一对,可他是宗唤,一个忍辱负重要发誓怕上宗家家主位置的男人,女人呢,感情,孩子都只是宗无暇牵制自己的手段,是死穴,所以这一切都不需要。
“外面有人吗?”宗唤大喊一声。
几个黑衣人推门而入恭敬的喊了一句“公子,有何事吩咐?”
“给我带几个女人过来!”他毛躁的开口。
众人彼此看了一眼,看出大家的犹豫,宗唤一把抓起桌上仅有的杯子扔了过去,“还不快去!”
不多时,被养在宅子里的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尾随着黑衣人而来。
看见他们,宗唤原本烦躁的情绪也渐渐变得平稳,眼见几个女人熟练的在他的身上有摸又吻,锦儿避开了眼。
“连看都不敢看的你,也妄想说要好好服侍我?”他嘲笑着,“把这个女人给我带走!别让她怀了我的心情!”
“不!我不走,我说过你无法把我从你身边带走!”锦儿抬着头高傲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就看罢!”
锦儿流着屈辱的泪水看着那些妖艳的女人含住他的昂藏。
不多时,房间内便传出男子释放后的怒吼。
青萝瞧瞧的看着屋子内荒唐的画面,她瞧瞧的转过身,这个一向被自己瞧不起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的胆量,爱的力量可真是伟大啊,看着今日的她不禁想到了昨日的自己,对顾子擎过分的着迷换来的竟是什么下场呢?
现在想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对他那么执着呢?
青萝陷入对往事的一阵思索……
夜,暗淡无光。
风,如利刃般切割着娇嫩的肌肤,却又在耳旁呼啸而过。
一双粗糙的大手牵着一双娇小的手,在暗夜中疾驰。
即便脚下的泥泞让她们跌跌撞撞,即便身边的枯枝荒草让她们遍体鳞伤,两人也不敢停下脚步,因为她们在逃命。
暗夜中,几道凄迷的螟虫声由远处传来,此外,她们只能由彼此沉重而急促的呼吸,才能辨别出自己活着的事实。
忽然,啪的一声,女孩小小的身躯一滑,跌倒在一人高的草丛中。
借着月光,可以清晰的看见她娇小而苍白的脸蛋上的那抹惶恐不安,“娘,娘,云儿好累,云儿跑不动了!”
另一个中年妇人同样是惊恐的神色,她弯下腰,利落的将女儿抱起,即便是如此娇小的女孩,但对于女人同样单薄的身躯而言,也是一种负累。
“云儿乖,娘抱你!”
年仅四岁的云儿被母亲紧紧呵护在怀中,她不明白原本睡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被娘挖起来,也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没命般的奔跑,同样更不明她慈爱而又端庄的娘亲脸上为什么出现那种惊惧的表情。
中年妇人抱着女儿在荒野中狂奔,她已浑然不觉自己的双腿已经麻木,她一边跑一边看向身后,好像后面会有恶鬼随时扑上来一般。
依稀记得前面有个山洞,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只要将女儿能藏到那个安全的地方,就算她今日丧命也心安了。
追上来了,追上来了,中年妇人似乎是听见了身后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她感到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爆裂了。
老天,求你再可怜可怜我,只要把女儿藏好就行,只要云儿没事,她愿意交出性命。
眼看已经到了村里人歇脚的山洞,妇人放下女儿,看着女儿那张娇嫩的容颜,她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她粗糙的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着女儿的面庞,由眉至眼,再到唇,无一处不有她心中那个良人的影子。
她的目光有些散乱,仿佛是在回味着那曾经的一点一滴。
直到女儿的一声“娘!”才把她拉回到现实。
而她也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
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但还是挤出平日那温婉的笑容,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块触手生温的美玉,“云儿,答应娘,无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可以让人看见这件宝贝好吗?”
云儿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娘放心,云儿听话!”
妇人再次将女儿搂在怀中,亲了又亲,吻了又吻,她滚烫的泪珠灼伤了小女孩稚嫩的肌肤。
不舍得啊,她怎么能舍得把这个孩子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尝人间冷暖!
但她又何尝舍得让这个不经世事的孩子陪自己到那阴暗的地府呢!
终于,她下定了决心――
“云儿,你听着,一会儿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出声,要躲在这个小洞里,不要看,不要听,懂了吗?”
“娘?”云儿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妇人,她那么温柔的娘为什么要这么大声的说话?
“听懂了没有?”妇人大声的问着。
“嗯!”小女孩点了点头,“云儿懂了!”说着便乖巧的躲进山洞中一处最为隐秘的山穴。
妇人长出了一口气,她散乱开自己的长发,又在自己的脸上抓了几下,顿时显得有些疯癫。
我的良人,如果这就是你要的,我便给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云儿的鼻子中闻到一丝香甜的味道,娘亲曾经笑着说,云儿上辈子一定是只贪吃的小花猫,这辈子的鼻子才会如此的灵敏。
可是今天,她却闻到一股不熟悉的味道。
脚好酸,身体也好冷,她不知道自己呆的够不够久,可是她真的好想娘,想娘那香香的味道,想娘那温暖的怀抱。
她仗着胆子爬出****,那股香甜更加浓重了,甚至还有一丝腥味,她想起来了,这个味道就是娘亲杀鱼的时候,那种她讨厌的气味。
记得当时她都讨厌的跑掉了。
云儿踉踉跄跄的朝着洞口走去,远远的就看见母亲躺在地上,是因为抱着自己太累了吗?
她快步的朝着娘亲走去,可越近那味道越浓烈,到母亲身边的时候,她不由自主的捏住了自己的鼻子。
“娘亲,娘亲,我们回家吧!”她蹲在母亲的身边,用力的摇晃着她的躯体。
可任凭她如何呼喊,也换不回来母亲的一言半语。
脚下传来粘腻的触感,当她看清的时候,吓得登时坐到一片血泊之中。
那是血,从娘亲的身体里汩汩而出的鲜血。
沾血的手依旧不死心的推着母亲的身体,准确的说是冰冷的尸体。
久久的,久久的,她的手上,身上全部都是鲜血,乃至双眼都被眼前的红灼伤,声音已经干涸,慢慢的变得嘶哑,直至最后竟喊不出半个字。
泥土太过坚硬,以至于她的指甲都已经变形,血从指间流出,她却感觉不到疼,看着那混合着泥沙和殷红的手,年幼的孩子早已分不出哪个是母亲的哪个是自己的血迹。
直到亲手把尸体推入那个只有方寸间的土坑时,她感觉躺在里面的除了母亲还有自己。
黄土一点点埋葬了昔日的容颜,就连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冷却――
人都说稚子无辜,那她呢?她也是才四岁的孩子啊。
前一刻她还在家中酣然入睡,这一刻就要埋葬至亲,她何罪呢?
泪流干了,她从此失去了温暖……
也许此刻,她已成魔……
今年的桃花开的格外早,粉红的骨朵一簇挨着一簇的,挤满了整个枝丫,拼命的像众人展现自己妖娆的风姿。
城中很多人都说这是妖异之兆,可这番说辞却仍然无法阻挡,川流不息的人群纷至而来观赏这大好春光的步伐。
平民百姓自不必说,就连不少朝中亲贵都携家带口前往官家专用的“翠浓春晓”踏青郊游。
这种多年不遇的境况对其他人或许无所谓,但对于街边那些以乞讨为业的人来说,却是可以赚到一笔难能可贵收入的机会。
车水马龙间,一道细小的身影挤在街边的角落里,望着那盛开的桃花出神――
记忆中,那也是个春意盎然的日子,山里的花没有现在的这么艳丽,但在田野之间倒也散发着一种烂漫的气息。
那年,一个姿容婉丽的女人也曾在这片片花雨中为她吟唱着那首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 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时的她根本不曾明白歌中的含义,只是觉得那个时节,那个女人美的如天上的仙女。
可是就一瞬间,小小身影眼中的迷蒙变冷淡下来,说好不再去想这种事情的,也许是眼前这太过繁盛的景象,让自己想起多年前的境况。
她不止一次告诫自己,小小的云儿早已不是被母亲呵护在怀的娇儿,2年的颠沛流离,2年的寄人篱下,她早就失去可以幻想的资格。
外界万物复苏,但在她小小心里,还是冰封一片,就连身体都连带的变得僵硬起来。
云儿小小的身子蜷缩在角落里,眼睛却不停的审视着来往的马车,2年的乞讨生活让她学会了观察和忍耐,忽然耳边传来 的脚步声,让她不得不警惕的看了下四周。
果然,两道同样肮脏的身影向她走来――
“二宝,我就说这个小子在这里吧!”一个身材高大,却看不出年纪的乞丐边走边和另一个年纪相仿的乞丐说话。
“这个小子真是贱骨头,不打都不行!”被叫做二宝的乞丐也随声附和着。
如果说还有什么锻造了云儿坚韧的品格,那这两个乞丐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