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仙缘
一路颠簸,黄沙边际,一丛石林慢慢浮现眼际,只见怪石林立,在狂风的日久吞噬刮刻下,多数呈倒锥状,也有宛如怪柱,型似怪塔,状若钟乳的!
古欢明白,这就是荒漠戈壁里的奇异地貌。
随着驼队渐渐进入,石林里却是别样天地。
胡杨木的栅栏依靠石林,围成一个寨子,零零散散的木屋也靠着石柱而建,约摸看去,这个寨子足以容纳三五百人,显然此处便是沙匪的老巢。
“嘭”一声,一股呛人的沙尘冲入鼻腔,古欢艰难的抬起头,恰好看到沙坨那冰冷中带着丝丝兴奋的目光!
“把这个小家伙看好!”扔下一句话,沙坨便是极速离开!
领口一紧,一股汗臭传来,古欢便又被之前那个满脸疙瘩的大汉拎了起来,悬空的身体显得异常单薄,领口传来的勒意让古欢几乎窒息。
古欢眼神却显得异常的平静,这个世界如此残酷,看来不主动争取,又怎能活下去,难道又要被当祭品给抹杀了么?古欢想着前世的窝囊,心中不禁暗暗发狠。
打量着沿途经过的地方,石林几乎间隔十余米便分布着一个,刚开始时,每个石柱底下还有木柱搭建的矮棚,随着渐渐深入,矮棚已经变得稀疏,忽而一股浓浓的粪臭传来,古欢不禁鼻孔一缩,数十匹骆驼簇拥而聚,地上驼粪已变得干燥,几个身形单薄的汉子正弯着腰将一块块干燥的脱粪收在一起,显然随着黄昏来临,夜里这大漠便不复白日的酷热,而变得寒冷不堪,干燥的脱粪便能生活取暖。
一个仅能弯腰钻进的窝棚夹在一个石柱的缝隙里,那满脸疙瘩的大汉几乎是半蹲着将古欢塞了进去。
“好好给本大爷待在这里吧,小崽子。”大汉拍了拍手凝笑道。
“你去给我拿些吃的吧。本少爷饿了。”古欢冷笑道。
“嗯?”大汉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本少爷饿了。”古欢依旧冷笑着凝视着那大汉的满脸疙瘩。
“找死!明日便成为祭品,小崽子不屁滚尿流反而找大爷要吃的!”那大汉被古欢的目光看的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安。
古欢轻轻的捋了捋粗布衣衫道:“你那个首领全都挑身强体壮的青年做祭品,此次唯独我是个例外,你难道不觉的我对他而言很重要么?你怠慢了我明日我饿死或者冻死此地,你能担待得了?”
大汉心头一颤,每年抓捕祭品并不是回回都能堵住一股流民挑选,当祭品不足时便在寨内挑选,要是引得沙陀不悦,自己或可就要成为可怜的祭品。想到此处,那大汉后脑一股寒意。
“小子,你等着。”那大汉恶狠狠地瞪了眼古欢,一把将窝棚前的木门用锁链锁住,便疾步离去。
古欢倚在已经变得冰凉的石壁上,望着深锁的矮门,心头微紧,得想个脱身之法才对,不然只能坐等死期了。思绪不禁急速流转,然而片刻便觉困意来袭,不自觉的便沉沉睡去。
一团巨大的几乎难见边际的光幕自身下延展,漆黑锁链正在光幕中纵横交错。随即数道巨刺自铁链之上刺出,似是要将自己刺得支离破碎,但是诡异一幕又出现了,一股耀眼的金光瞬间不知从何处射来,巨力瞬间袭身。幽幽虚空中似是有着一声叹息,但有虚无难觅,似是幻觉。
古欢猛然睁开双眼,一股寒意依然传来。
“啊!”咚的一声,古欢望去,之间那满脸疙瘩的大汉正捂着脑袋,畏惧的看着古欢。
古欢淡淡一笑道:“洞口太小,你不知道么?还站的这么直?”
满脸疙瘩的大汉心中惊异不定,真是见鬼了,刚才进来时,发现这少年气息全无,一探鼻息,生气竟无,心中当然大惊,要是这个被沙陀重视的祭品死掉,那自己岂不是要遭殃了。就在自己心中恐慌之际,眼前的少年忽然眼睛睁开,已经成惊弓之鸟的大汉便慌然后退,无奈一站起便顶在石壁之上。
心中长出一口气,将怀里的馒头清水送到古欢身前,恶狠狠道:“快吃吧,小崽子,大爷我发慈悲,死前不要做个饿死鬼,不过我劝你少吃点,等送你下祭坑时也好往裤子里少拉点。”
古欢冷笑着接过馒头,水袋,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脑中却久久沉溺在刚才那诡异的梦里,那真的是一个梦吗?
一缕火光升起,那大汉捡来一堆驼粪点在了窝棚里,自己却是坐在洞口。显然是准备彻夜看着古欢了。
古欢无奈的心道:“看来这家伙被自己唬的不轻,生怕出现意外竟然亲自蹲在这里,”
正好有些问题要问,古欢忽然冲着大汉温温一笑道:“大哥怎么称呼啊?”
那大汉闻言一怔,望着古欢心中却是一紧,这小崽子又要折腾自己了,但是脸色一沉道:“托木!”
“原来是托木大哥啊,小弟正好有点事要问,请问祭坑在哪里?”古欢心头微微一沉的问道。
“大漠里长大的人谁不知道祭坑?你这小崽子不是大漠里的吗?”托木有点惊讶的说。
古欢挠了挠头道:“我意思是祭坑我知道,但是不知道在哪里,看来托木大哥和我一样也是没去过祭坑,那我不问了。”
托木脸色突然憋的通红道:“谁说我没去过,祭坑在寨子西北四十里之外,经过沙湖就到了,小子你明天就知道了。”
见古欢久久不语,似是有心吓唬古欢,托木故意阴狠恨的道:“放心,祭品丢进沙湖就好了,那时候沙湖就会把你们卷入祭坑,我们就算完成任务了。”
“祭坑真有哪么厉害,值得你们年年给找祭品?”古欢淡淡问道。
托木眉间升起一脸骇然:“去年黄沙寨的寨主没有找到让天人满意的祭品,一夜之间黄沙寨便被沙子填了,三百多号人一百多头骆驼连个渣都没剩下,你说祭坑厉害不?”
古欢良久道:“那让祭坑满意了,你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托木随即满脸羡色:“挑你出来的沙陀当家的,以前和我一样也是个牵骆驼,拾驼粪的小卒,但是就是因为捉到了一个让天人满意的祭品,便被赏赐法力,此次寨主患病,全寨上下都听沙陀当家的了,你说好不好。”
古欢有意无意的道:“法力?”
托木满脸的羡慕道:“你不知道修仙之法么?天人就是当世仙人,被赐予法力,就算有了修仙的路子,我们这个北边的荒漠里,本来就人烟稀少,不像昆仑岭外那些地方有修仙的宗门,所以要寻得仙缘基本无望,天人就是我们方圆千里内唯一一个可以得到仙缘的地方,所以寻找祭品,周围的四个寨子都是拼了命的寻找,只要能让天人满意,得到仙缘,我们就可以纵横这边土地,甚至抢更多的食物,也可以吞并别的寨子,势力就可以大增。”
古欢淡淡道:“那这次如果你们寨子的祭品让祭坑里的天人满意了,那么你会得到好处吗?”
托木得意道:“虽然得不到仙缘,但是寨子实力大涨之后肯定会吞并别的寨子,这样我就不用牵骆驼,拾驼粪了,甚至手底下还能有几个小卒子使唤,怎么说我也是沙陀当家的亲信呢。”
古欢淡淡一笑。
托木惊讶的问道:“你难道就不害怕吗?和你一起捉来的祭品此时有的已经湿裤子了,有的已经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吓软了!”
“怕有用吗?”古欢不急不缓的问道。
几句交流下来,托木似是对着眼前的少年有了一丝丝好感。语气随即也变得缓和起来。
“托木大哥家人呢?”古欢随意问道。
“家人?”托木眼中浮现一抹痛色:“我本是昆仑岭下的猎户,在一次兽潮之中,和我爹躲避进大漠,却被沙匪捉去,也做了沙匪,那时候还属于一个小寨子,只有百十来号人,最后寨子又被大当家待人吞了,我爹三年前被黑蝎咬了,最后没扛下来,现在就剩我一个了。”
“不好意思,引托木大哥伤心了。”古欢歉然道。
“没事,大漠里,本来就是这样,今天活,指不定明天就死。”托木有些莫然的道。
“对了,托木大哥你说的昆仑岭在什么地方?”古欢忽然问道。
“大漠南边便是昆仑岭,过了昆仑领便是凉国吧,不过大漠里的人很少有人能过昆仑领,那里是异兽的天地,进去的人就会成为兽食。除非仙人才能穿越。”托木似乎越来越有耐心了,对着古欢不苟的说道。
“那过了昆仑岭是不是就能找到修仙宗门啊?”古欢热切的问道,修仙啊,前世只能看小说时想想,此世却真的存在。
“是啊,昆仑岭过去凉国就有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们这些没有仙缘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种事情。”托木望着火堆遗憾的说道。
古欢靠着石壁,仰头看着洞顶,眯起了眼睛。福祸相依,明日便见机行事,好不容易穿越了,总不会再那么点背被锅给电死。如果能逃脱,就去闯闯昆仑岭,找找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