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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part·3 契约

伦译秘密地下室

“这次爆炸是三维的,你完全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纪斐洛用一种复杂到姚欣月无法分析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

“我是来救人的,自己躲开算什么?”姚欣月把话锋一转,说道,“你是谁,我是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我叫纪斐洛,姚欣月,你还记得这契约吗?”纪斐洛拿起姚欣月的手机,调到自拍状态,对准姚欣月,一双紫色的眼瞳映入眼帘。

“当然记得,那么,你是要我来履行这契约的么?”姚欣月紫色的眼瞳一转,“你要我做什么?”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我现在只要你同意,履行这契约。”纪斐洛注视着姚欣月紫色的瞳孔,半晌,姚欣月清脆的声音仿佛从十年前穿越过来:“我同意!”纪斐洛一笑,消失了。

“姚欣月,你同意了要履行契约?”说话的是坐在一旁的萧海默,脸色好转了许多,“你不可以同意他的要求的。”

“为什么?因为他是时空交易人,是恶魔,对么?”姚欣月的眼睛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可他十年前救了我一命,我得说话算数。”姚欣月扶起萧海默,向外走去:“若寥你好好待着,下次我可不饶你。”萧海默转过脸来,十分认真的对姚欣月说:“别看纪斐洛这次违了时空交易人的规矩——他按规矩只能救有契约的你而不能救我,不然他就得跟我交易,可他没有,而我本来今天应该挂了的,可是我没有,这打破了空间的运行规矩,为了补偿,时空交易部会自动扣除纪斐洛相应的寿命。所以他这次交易算是赔本了,但你别忘了,魔鬼很聪明,他明白如果他只救出你,你是不会同意履行契约的,而且他要制服若寥,这样做一举两得,一点寿命又算什么。月,无论你十年前欠他什么,都不要同意,一旦同意履行契约,你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我明白这是为我好,学长你在我心中就像亲哥哥一样,”姚欣月微微扬起嘴角,“想知道,我的故事吗?”

十年前,吸血鬼丛林

“校长大人亲自出动?”站在夏邺凤面前的人,身材高挑地出奇,他是个非常温和的人,所以就算是十分严厉的语气也不乏温和,“夏邺凤,你可知,你的行为,违反了五十年前你父亲夏晰与血族签下的条款?按照条款上的规定,我今天完全可以放任他们去享用‘夜宵’(因为这是白天,所以对血族来说算是夜宵),伦译不该有任何异议,但我没有,是我希望——当然,这也是当年裴氏和伦译达成的共识:和平相处。我想,既然你父亲把墨灵刹交给我们保管,到时自有贵人来取——这不是可以苛求的,还望校长大人顾全大局。”红色的眸子在日光下闪着奇异的光芒,望了夏邺凤一眼,便走开了。扔下一句话回荡在空气中:“关她一天,以示惩戒,如果我发现你们之中有谁嘴馋,后果自负。”

“裴垣晔,你仅仅关她一天就算了吗?她可是违反了契约,而且父债子偿,夏晰对我们,特别是对你,所做的一切,你难道忘记了吗?”一双红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裴垣晔,好像要把他盯出两个洞,他的眸子与裴垣晔颇为相似,可眼中的那种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可怕想法,与裴垣晔的淡定释然截然相反。

“我当然不会忘记,我只是不想再有战争了,伦译不会有异议?呵,我只是说给夏邺凤听的。而战争是有输赢的——输了又怎样,赢了又怎样?赢了,除了雪耻还有什么,上次战争,失去了多少难道你忘了!?”裴垣晔的语气少有地带上了几分气愤,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夏邺凤最近几年一直千方百计地想要得到墨灵刹,便是知道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得罪了哪个魔鬼我自然不知道,不过如果她一意孤行,一场战争怕是又无法避免了。”裴垣晔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虽说就算夏邺凤不挑起战争,恶魔X也会来兴师问罪,但在那之前,我想我们会有时间,来找出保存墨灵刹的方法——或许可以避免战争。”听闻此言,站在对面的裴璐瑶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他一把抓住裴垣晔的胳膊,感受他的气息:“它在消耗你的能量?!你已经坚持了四十年,还能再坚持多长时间?倒是我快把它忘了,可它怎么会消耗你的能量呢?”

“当初同意x的契约时,我就知道保存墨灵刹不会比骨折病人身上有钢板要简单,果然如此。如果不出意外,三十年?”裴垣晔看了看四周,“大家都回去休息了,你也去吧。”说罢,转身离开。留下裴璐瑶在大厅中发呆:哥哥才是真正的王者,他的大度和王者风范是我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可是,要释怀五十年前的战争,哥哥也不可能做到——但他身为王者必须大度,起码是装大度,我是完全不可能做到,不违规,可以,但宽恕夏晰,绝对不可能!夏邺凤,我们走着瞧!

十年前的那个夜晚,姚欣月先妹妹一步起来,准确地说,是被浓烟呛起来的。四周全是呛人的烟雾和耀眼的火光,桌子上的布绒小熊,嘟着嘴,火光照亮了它的脸,火舌舔到了它的耳朵,它的耳朵就不见了,可它没有挣扎——就像它本应如此安静一样。她摇着妹妹,并哭了起来。

“砰!”门被妈妈踹开,妈妈的脸已被烟雾熏成了黑色:“快走!”她抱起妹妹,给姚欣月披上湿棉被,让她跟着。

“妈妈从来都是这样向着妹妹的。”虽然说是十年以后,姚欣月回忆起来,还会有些不平,“当时火势太猛了,我们根本不可能逃出去。”

门被火封住了,妈妈披上姚欣月身上的湿棉被,穿过火去开门,可门却被反锁了,又不可能找到钥匙,本来以为塑料的窗框会被烤化,这样玻璃掉落下来就可以逃走了。可每扇窗户上偏偏都有防盗窗——其实,姚欣月家是小镇上唯一装了防盗窗的一家,小镇的治安很好,基本上达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境界,可妈妈偏要装,认为这样才踏实。

四周的浓烟滚滚袭来,姚欣月在黑色的烟雾中快要窒息。“就像你今天,不是吗?”她看着萧海默,说道。

而这时,凭空冒出来一个人,在姚欣月今天看来,这个人的出现完全无视物理定律,但这个在当时姚欣月的眼中颇有电视剧中浪漫色彩的一幕却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大相径庭:这个人,明显就是来做交易的。

他的眼睛在火光中是夜空的紫色,忧伤而又孤独,而这火光,好像夜空中的繁星,让他的一切迷离起来。

妈妈的眼中,是不可名状的恐惧,为什么?姚欣月不理解,因为在她看来,那个男生根本就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大哥哥,她甚至天真的认为,这个大哥哥是消防员,可以救她们出去。

时间暂停了,就连火焰,也停止了跳动。“纪斐敏,别来无恙。”他的声音,如千年的寒冰,把火焰冻住,“来做个交易如何?”他的眸子悠悠然看向姚向秋,母亲显得慌乱不堪,她把妹妹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许你动她!”那个男生听了,冷笑一声:“纪斐敏你果然只护着她,”说罢,他把目光转向姚欣月,语气温柔了许多,“想不逃出去?”她本能地点了点头。

“哥哥可以带你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一个,好不好”纪斐敏望着他对姚欣月说话的表情,不觉泪落:当年,他心甘情愿为自己承担所有苦难,临走前,不也是同样温柔的语气吗?而现在,同样的人,同样的语气,却是不同的心境:多年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保护,而现在,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吧?

“好的。”女孩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妈妈和妹妹可不可以出去?”他轻轻挽起嘴角:“可以啊,不过你就出不去了哦。”小女孩听了,嘟起嘴,低着头,许久才挤出一句:“大哥哥你带妈妈和妹妹走吧,我和宾妮(布绒小熊的名字)在一起。”说罢,向卧室走去,虽然有些许犹豫,但却没有一滴眼泪。这一幕,让他心痛:多么像多年以前的自己。

或许夏晰没说错,时空交易人不该有感情,不然大部分都是赔本的生意:“月,别往前走了,我们都出去——不过,你要答应我,在我需要你的时候,帮我的忙。”她听了,这才哭了出来,啜泣说“好的”。

那一刻,时空的轨迹重新计算,它将本属于姚向秋的能力转移到了姚欣月的身上,这也就造就了现在的超进化者:姚欣月。从那时起,她的眼睛,就变成了紫色。而他纪斐洛,注定要在复仇与宽恕之间,生与死之间徘徊。

“这是我的故事。”到了医务室,姚欣月让萧海默躺下,便离开了,“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的声音,如铃儿一般清脆,泉水一般清澈。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姚欣月依然如此单纯。想到这里,萧海默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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