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多久未如此沿江而行了?”我张开双手,迎着风任它轻拂而过。春末夏初,白日里有些闷热,可这江边晚风习习甚是清凉。
柳源站定愣了会儿,便将手中的西服轻柔细致地穿于我身上,继而背靠着护栏,任风吹乱他方才一丝不苟的发型,双眸轻眯,似是回忆过往:“最近一回来这儿便是我上次回国,而散步应是很久之前的事儿了。”
“我记得大学时,我们若有何不如意总会来此散步或谈心,可那些都成了记忆。那些事如在眼前却是很远了……”我望向江的另一岸,那里华灯初亮仿若颗颗璀璨耀眼的明珠,华丽贵气,却不知葬送了多少人的初心,又成就了多少人的野心。我沿着桥上的人行道慢慢穿行,而他总徐徐跟在我身后。这时,江岸边三三两两有些情侣似是大学生,道上偶尔会有人骑电瓶车通过,主道上的车辆也很稀疏,不若市区繁华闹腾。
“我们去学校逛逛,好吗?”忽而我转身,轻快地小声喊道。
“好。”他温柔地勾着唇角,慢慢迈着步子,最后离我还有两步远时,倏地伸手牵住我的手。如此,我便任由他牵着我走过曾经我们数次互相倾诉心声的桥,一起慢慢追忆青春往事。
我们悄然漫步于校园小道,此时大概六七点钟教学楼已是灯火通明,站在路上抬头便会见着靠窗座位上的人儿正低头看着什么。
“我能问那会儿你自习时都在什么吗?”我转头轻笑着问他。
他抬头看看微亮的天空,缓缓定了脚步,嘴唇露着浅浅笑意,后看向那窗边青涩的身影,温言细语道:“前期总待在位上琢磨你那时正干什么,后面怕挂科便一个劲儿看书。”
我忽觉心跳慢了半拍,脸颊微烫,目光飘忽不定,却不禁调侃道:“原来你早有预谋!”
“是啊!我早就对你弥足身陷了,时刻盼着将你收入囊中呢……”他收回目光,轻柔地搂着我的肩,继续前行,“而我总认为那时你19岁还小,等你20岁生日时再与你表白,可……”
“可在我生日那天我拒绝了……”我见他停着有些不愿说下去,我便接了话,后深深吐了口气接着道,“我说‘我喜欢你,可不是那种喜欢,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之后,我们似乎近俩月没说话,我都快放弃这段情谊了,最后还好我们还是和好了。真不知那时我哪来的勇气,竟回绝了你。”
“还不是你自恋。其实那俩月我也不好受,总会时不时想发脾气,惹得寝室那帮兄弟跟我一样暴躁。约是两星期后,我忽然想学小语种,便选了荷兰语,之后没料到竟真的去了荷兰……”他故作轻松地说着。
我静静倾听着他说那些有关或无关我们的事儿,有时他也会开我玩笑,惹我生气,可期间的我们是身心愉悦的。
不知不觉间,我们去了图书馆、食堂、篮球场、操场……聊了许多我或他不知道的大学时自己的糗事,气氛甚是和谐。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不久,当我看手机时已是快九点半,我皱了皱眉,心中嘀咕着:昕媛,这段时间怎么总不来电提醒我回去,难道因有柳源陪我?
“怎么了?”他拉着我的手,侧头微低道。
我怔然:“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他想了会儿,说:“好。”
我们并未按原路返回,而是选了条近些的路,回了路边临时停车位,路上我觉得有点累,便睡了会儿。
约莫40分钟,我们到了我小区。下车时,他拉过我的手,迎着我询问的目光,说:“其实,我一直都在等。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虽他没说完,可我顿觉脸热如碳烧,忙抽回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