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草儿和刘沛然边走边谈。
她蹙额问:“哥,你说小山非要和我姐上奉天,他俩是不是有那个意思?”
他坦率答:“我倒没看出来。可他俩要是真有那个意思也好,那咱四个就真成一家人了。”
她皱眉说:“可是……”
他打断她,问:“可是啥?小荷是个好女人,你还没有看出来么?”
她顺风使舵:“我早就看出来了,要不咋能让你收她呢?”
他扬手说:“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她拉下他的手,问:“我不就是说说嘛。你干吗气性那么大?”
他愤愤不平:“你还就是说说。他俩要是真有那意思,咱中间插一杠子,那咱俩成啥人了?”
她耿耿于怀:“可我姐比小山大三岁多!”
他反问:“你没听说‘女大三抱金砖’呀?”
她也反问:“那你比我大五岁呢,男大五抱啥?”
他随口就说:“男大五抱老虎呗。”
她撇嘴:“你还说我吃柳条拉笊篱,我看你才是肚里编呢。”
他也撇嘴:“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抱我这个如狼似虎的男子汉大丈夫承受不了了把?”
她面红耳赤:“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彻里彻外的大坏蛋!”
他低声下气:“那我就从今天下晚儿一直到往后都像猫似的喵儿悄的行不?”
她断然回绝:“不行!”她说完开始生拉硬拽地。
他仰身对俯身的她说:“你这是欲速则不达。”
她直身问:“咋欲速则不达拉?”
他直身说:“你这么走一会儿就累了,还得歇气。”
她气急败坏:“那你说咋走?”
他心平气和:“应该像韩哥说的……”
她陡然警惕:“韩哥说啥了?”
他泰然解释:“他就说昨儿头晌儿咱俩和小山小荷郊游春游去了。”
她释然:“我还寻思他那叨木冠子的嘴嘚啵地说咱啥呢。”
他欣然挽着她的手。
她飘飘然并着他的肩,闲庭信步般优哉游哉,看脚下两侧的幼苗铺展着一望无际的翠绿,东南方向的山峦起伏着连绵不断的湖蓝,晴朗万里的天空点缀着丝丝缕缕的云白,紫燕穿梭追逐,粉蝶翩跹起舞,听地里的人们叽叽嘎嘎地说笑,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鸣叫心旷神怡。
他们身披多彩的晚霞回到桃花峪家中。
她一进房门就急急巴巴地往西灶锅里舀了半锅水。
他急急巴巴地催促:“快做饭吧,我肚子都瘪啦!”
她瞪他一眼后在东灶熘饺子。
他细嚼慢咽。
她狼吞虎咽后放下饭碗,同时端进西屋一缸子水和一盆水。
他不紧不慢地刷牙擦鞋。
她面对他麻利地刷牙擦澡。
他看着她那妖娆的面容和妩媚的身躯,隐忍着不为所动。
她倒残水,闩房门,进西屋。
他却在被窝里睡着了。
他两天一宿没睡了,让他睡一觉儿再说。我也两天一宿没睡了,我也眯一会儿。反正磨刀不误砍柴工。
她想到这里,上炕和他共枕同眠了。
他的鼾声把她打醒了。
她拭目以待。
像小别胜新婚那天头晌摸他亲他弄醒他,还不如上赶着!
她想到这里,索性掀被跃身,反客为主地趴在他身上摆弄。
他睁开眼睛,享受着她的款曲。
她开始奋发图强。
他疾言厉色:“下去!”
她扭身撒娇:“不嘛。我都憋四十四天了!”
他把她放在炕上,说:“你不能一口吃个胖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她爬上他,问:“咋啦?”
他推下她,说:“你这是南辕北辙,适得其反。”
她仰卧扭脸问:“咋适得其反啦?”
他趴在她身上,问:“你身子才好,像你这样的身子不又造坏了吗?你还想让我再憋多少天?”
她搂着他,问:“那你说咋整?”
他审慎安排后说:“这得慢工出细活儿。”
她全神贯注地体味他不懈地殷勤抚慰,铢积寸累,果然是别树一帜而别具一格,别开生面且别有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