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山如愿以偿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
他和周小荷跟大李老魏小韩到奉天小南关大李家后，大李的母亲和妹妹视姐弟俩为远道至亲而做饭炒菜。晚饭后老魏小韩为姐弟俩在附近一家旅馆开了一间房，他和周小荷分别洗漱后又分别谁在两张床上。天刚亮他就叫醒周小荷，共乘一辆人力车到老边饺子馆。享用口福后他拉周小荷到吉顺丝房，出钱为周小荷买衣服。周小荷出钱为他买衣服，还为刘沛然李草儿大李老魏小韩和大李的母亲妹妹买衣服。他又拉周小荷到亨德利为她买坤表和茶镜，到李湛章笔店为她买毛笔。傍晚时姐弟俩又到老边饺子馆再品美味，还共乘一辆人力车到大李家，放下装有大李等人衣服的提包后回旅馆。他一进房门就如释重负地躺在床上。
周小荷把房门插上，打开满满当当的黑提包，当着李小山的面，旁若无人地脱下外衣外裤的便服，只穿着红色的肚兜和裤衩，穿上一套青莲色的外衣外裤，上下左右看了又看，问：“小山，大姐穿这套好看不？”
李小山从床上坐起来，下地围着周小荷前后认真地看了又看，点头说：“好看。”
她眉开眼笑地问：“小山，你嘴上抹蜜啦，咋就会甜和人？你就不会说不好看？”
他据理力争：“本来就好看嘛！大姐你长得好看，所以就穿啥都好看。不是人靠衣裳马靠鞍，不像别人似的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她眉飞色舞地说：“小山真会说话，说得比唱得都好听！”她说完毫无顾忌地脱下青莲色衣裤，穿上意见品月色旗袍，又上下左右看了又看，还问：“小山，大姐穿这件好看不？”
他木塑泥雕般瞠目结舌了。
她跺了一下穿上高跟儿鞋的脚，嗔怪：“小山，大姐问你话呢，你咋没听见哪？”
他看看她那使人入迷的三围，又看看她那令人着迷的五官，由衷赞叹：“太美了！”
她面带桃色，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问：“你这个小屁孩儿，知道啥叫美？”
他脖子一梗，说：“我不是小屁孩儿，我虚岁都十六了。”
她摸一下他的头，说：“大姐知道，小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他抓住她的手，说：“大姐你真是太美了，你穿上这件就是锦上添花。”
她却含泪说：“可大姐……”
他急忙打断她，一口气地说：“大姐，你是‘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她急忙打断他，问：“小山，你说啥呢？”
他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说：“这是我翻咱哥的《古文观止》里的《爱莲说》看的。大姐，你就是花中君子！”他说到这里，松开双手，低头垂泪。
她急忙捧起他的脸，看到他泫然泪下，问：“小山，好好的你咋哭了？”
他哽咽着问：“大姐，你这么好看，要是叫哪个男的看中了，你不也得出门子么？”
她粲然一笑：“你二姐还要给大姐找婆家呢。”
他推开她，大骂：“二姐坏！坏二姐！”
她慌忙捂上他的嘴，问：“小山，你干吗骂你二姐？”
他拿下她的手，说：“二姐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她笑眯眯地问：“小山，你咋连大姐都骂上了？”
他置若罔闻地问：“二姐她给自己找个男人就行了呗，干吗纤儿纤儿的给大姐说媒拉纤儿？”他问完拉起她的双手，说：“大姐，你别离开我！”
她点头说：“好吧，大姐保证不找婆家啦。”
他进一步要求：“大姐，你起誓。”
她郑重地举起一只手。
他忙拉下她的手，说：“不行，起誓净说不好的。大姐，咱俩拉钩把！”
姐弟俩不约而同勾住食指，异口同声：“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兴要。”
她松手后补充：“大姐等小山娶媳妇儿……”
他急忙大叫：“我不要媳妇儿，我就要大姐！”
她慌忙捂上他的嘴。
他拿下她的手，搂着她的脖子，含泪说：“大姐，你知道不？我原先有一个大姐，自从我妈死后，是她把我从小带大的。可现在我那个大姐没了，我不想让你这个大姐也没了……”他说到这里，痛哭失声。
她搂着他的脖子，流泪说：“小山，我的小弟，我的亲小弟！”
姐弟俩脸贴着脸，泪水流到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