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来寒往,转瞬又是一年。
一年来,刘沛然仍在东山镇带领关张打理粮栈,进深山里教练二人学习射击跑步。姐俩照旧在桃花峪白天一屋自学,黑夜各屋分居。李小山在东屋酣睡,周小荷在西屋失眠。逢年过节,刘沛然如故到桃花峪和姐俩团聚;秋收春种,刘沛然按时去桃花峪帮姐俩务农。哥仨季复一季上小塔和奉天大李家寻访大李等人,每次还是失望而归。姐俩月复一月到东山镇粮栈看望刘沛然,每次还是刘沛然派姐俩去槐树沟为老孙家送去一些必需品,再带一些必需品回桃花峪。岁岁中元,今又中元,哥仨为亲人们上坟后,刘沛然领关张二人午饭后午睡,午睡后挂上“今日盘点”的牌子并锁门,连夜绕道进了鞍山。
黑暗消退,光明渐进。
街头巷口,纸灰繁芜。
我不仅要为亲人们和战友们报仇,还要为同胞们报仇!
刘沛然想到这里,毅然和张三随关二登上山顶。
这里别有天地,草木茂密。
关二指点东方,说:“那是千山,有一些寺院。”
刘沛然和张三远眺虚无缥缈。
关二转身指点西方,说:“那就是鞍山制铁所。”
刘沛然和张三眺远黑烟白汽。
关二感慨:“我在炼铁厂干了一年,又在薄板厂干了半载。‘炼铁厂是鬼门关,薄板厂是阎王殿’那!”他说完又指点说:“这东山下就是日本人住的地方,日本人一早经常上这东山上来。”
刘沛然俯瞰绿树灰房,说:“咱们就在这守株待兔,来一个宰一个,来一双宰一双。”
关张二人说:“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小弟服其劳。”
刘沛然坐在山道深处的树下石上抽烟。
关张二人坐在山道口的树下石上抽烟。
一对穿和服的翁妪相依走上山道口。
关张二人起身鞠躬。
翁妪二人对也穿和服的关张二人微笑点头,相依走过山道口。
张三掏出匕首,蹿到老翁身后,一手抓他的头发,一手抹他的脖子。
关二掏出匕首,蹿到老妪身后,一手抓她的发髻,一手抹她的脖子。
翁妪倒地气绝。
关张二人迅速分别把两具尸体拖入榛莽中。
刘沛然坐着对关张二人竖起大拇指。
关张二人坐回山道口的树下石上抽烟。
一个穿和服的男人走上山道口。
一个也穿着和服的腹部凸起的女人跟在男人身后。
关张二人起立鞠躬。
男女二人对关张二人鞠躬后,并肩走过山道口。
张三掏出匕首,蹿向男人身后。
男人急忙转身,手持一把王八盒子。
“啪”的一声,男人应声仆地。
关张二人看到刘沛然手持双枪站在男人身后。
女人尖叫。
关二蹿到女人身边,捂住她的嘴。
张三抹了女人的脖子。
关二喝问:“老三,你干啥?”
张三反喝:“你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糊卵子!”
刘沛然拾起王八盒子,喝令:“撤!”
关张二人随刘沛然跑进森严的林木。
日上三竿天近午。
东山顶上,尸体益臭,血迹渐干,雀跃声断,蝇营声起。
一大群日本人鱼贯而来。
一伙儿如遇劲敌,持刀端枪,围住现场。
一伙儿如临深渊,舞枪弄棒,四下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