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祖经过“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之后,内部统治已经稳定。当时,五代时期的“十国”,留下来的北方有北汉,南方还有南唐、吴越、后蜀、南汉、南平等。宋太祖的野心决不止于建立北宋,而是要统一中原。
南唐是“十国”中最大的一个割据政权,那里土地肥沃,没有像中原那样遭到战争的破坏,所以经济繁荣,国力富裕。但是,南唐的国主都是政治上十分昏庸无能的人,后来弄得国力渐渐衰弱下来。李煜是南唐的第3个,也是最后一个皇帝。历史上称他为南唐后主。李煜是南唐元宗的第6个儿子,因为他的5个哥哥都早天,因此得以继位。李煜继位时南唐已经在走下坡路了。
李煜信佛,沉溺于诗词歌赋之中。中国皇帝喜欢舞文弄墨的很多,但真正有文学素养的寥若晨星。其中,南唐后主李煜可谓佼佼者。《词林纪事》称其“少聪慧,善属文”,“兼善书画,又妙于音律”。他袭位时,南唐岌岌可危,值此国难当头之时,仍不问政事,还一味纵情声色。他坚决不肯对外作战,将他的将军的建议一律否定。李煜性格软弱,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每年向北宋进贡大量金银财宝。后来,他看到宋太祖接连消灭了周围3个小国,才着慌起来,赶快派使者给宋太祖送去一封信,表示愿意取消南唐国号,自己改称“江南国主”。
公元974年九月,朱太祖派大将曹彬、潘美带领10万大军分水陆两路攻打南唐。
曾彬从荆南带领水军沿江东下,不费多大力气,便占据了金陵。至此危难之际,李后主竟然还在填词。后主听到了战马嘶鸣之声,他忽然想起,尚未辞别太庙,告诉祖先,这一回离开江南,恐怕就永无回来之日了。祖宗创业维艰,而今一笔勾销,都断送在自己这个不肖子孙之于了。他望望这一片生活了几十年的繁华宫阙,觉得无限眷恋,一日归为臣虏,怕是采樵深山,垂钓江滨,也不可得了。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前途茫茫,天下如此之大,竞没有自己安身立命之地!还未来得及辞别太庙,宋兵已至宫门了。后主连忙换了白纱衫帽,令人擎着传国玉玺,率领知左右内史殷崇义、徐铉、张泊等45人肉袒出降。
宋太祖揶揄道:“李煜若以做诗工夫治国家,岂为吾所俘也。”他在被逮解入宋时填了一首《破阵子》词,泣诉亡国之音,极为凄凉哀怨,其中写道:“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鬟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汨对宫娥。”这位“不识干戈”的皇帝,在江山易主,告别祖先灵位时,还念念不忘他那一群宫娥。王国维《人间词话》中说,这是他词人的真本色,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可惜他的赤子之心,并不系于黎民百姓,而是沉迷于宫廷中的奢华生活。
李后主被俘后,宋太祖封其为“违命侯”,作清客看待。从此以后,后主便在汴京过着与世隔绝的俘虏生活,真正戍了孤家寡人,虽然他也有官职,其实与囚徒毫无二致。昔日的那些人臣,人部分不和他往来了,因为一个落魄沉沦的废黜国王,对于那些汲汲以求仕进的江南旧臣,已经毫无用处了。
当然,也有少数例外,比如徐铉就没有忘记后主,只因亡国之余,心有余悸,不敢贸然前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体味得清楚。孤独、冷漠、绝望。忧愁包围着他,他几乎支持不下去了。他的生活自然也一落千丈,贫穷像幽灵一样缠着他,使他无法摆脱。他生于帝王之家,长于绮罗丛中,过惯了轻裘肥马、钟鸣鼎食的奢侈生活,如今靠微薄的俸禄度日,未免左支右绌,倍感拮据,虽然还不至于数米而炊,但要吃上一顿丰盛的菜肴,已是很不容易了。
李煜亡国后的词写得非常好,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平,最有名的有《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儿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据说宋太宗听到这首词后大怒,遂借此说他有“故国之思”,赐他吃一种叫“牵机散”的毒药,让他“柔肠寸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