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邪,我不会走的,会永远陪着你!”怀里的人儿身子渐渐冰凉,崇颜心中一紧。大概猜到,是因为他刚才说了句‘我走了’,陌邪才会做噩梦!安抚着她的同时,已经在心中把他自己骂了个通透。
崇颜的话让她终于有了动作,身子也不再寒冷。玉陌邪伸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心,即使有着那样的过去,也是因为有着那样的过去,所以格外珍惜对她好的人,同时也招来了那么多的桃花。
做杀手之前的事情被她埋藏的很深,深到她不会轻易想起来。即便在做任务,杀了人后去探那人的鼻息时,有那么一丝的恐惧,却终究没再碰触过那深埋的记忆。
而如今崇颜的一句话,竟让她直抵心底最黑暗的那份记忆!
玉陌邪微微仰头,对上那双惑人心的凤眸,问道:“你喜欢三皇女,还是喜欢玉陌邪?”
“啊?”崇颜被问的莫名奇妙,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随即便低低的笑起来,好笑的道:“还不都是你么?”
玉陌邪脸色划过暗光,既然之前崇颜与三皇女亲密的同房睡,如何察觉不出她并非真的三皇女?是她做戏太像以往的三皇女,还是有其他原因?
“陌邪,无须多想。从始至终我爱的都是你,也会一直陪着你。无论你是三皇女,还是玉陌邪,终归都是你!”崇颜脉脉含笑的望着玉陌邪含水雾的眸子,一本正经的道。
“如有一日,你发现我根本就不是呢?”玉陌邪垂下眼睑,喃喃的道。
因为有死在十九冰冷枪口下的阴影,即使是对倾华,她也未曾拿出真真切切的心来对待,可偏偏因她刚穿越过来时,对倾华的印象极深,又因他那样对她吐露真情,所以她也只是在试着接受倾华。
而崇颜不一样,从第一眼的厌恶到如今这般的依赖他,她始料未及。可一切却又很自然的顺理成章,就好像本该如此。
难道是因为崇颜长得有几分像十九?亦或者三皇女的魂魄并未离去,只是被她的灵魂占了上风?
在玉陌邪胡思乱想之际,崇颜一把将她扯起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气笑道:“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不是你了?莫不是被噩梦吓傻了?”
玉陌邪张了张口,终也没说出她只是一缕异世的魂魄!不管怎样,她如今占了三皇女的身体,她便是三皇女。曾在二十一世纪的记忆也不过是梦一场,权当她投胎时没喝孟婆汤吧!
现在的她已然重生,她是圣锦的三皇女!
玉陌邪说服了自己,推开崇颜,恢复了原先对他的清冷模样。细长的眉上挑,“本殿的额头也是你这厮能敲的?”
崇颜一愣,随即捂着心口,装可怜的道:“殿下,颜儿的心好痛!”
玉陌邪听着这腔调的声音,只觉得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张妖孽的脸表情楚楚可怜,狭长的凤眸点点雾气,着实惹人怜惜。干脆撇开头,边整理衣裳边道:“去死!”
玉陌邪与崇颜相携走出金楼时,被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一跳。整个惜颜苑的院子里跪满了人,面向金楼。还有宫里的人拿着圣旨立于一旁。
为首的是一身红衣的阮凤裕,经过崇颜的警告,猖狂劲儿倒是收敛了不少!
同样是一身红衣,崇颜穿着便是理所应当,妖娆不失男儿正气。而阮凤裕除了妩媚,便是妩媚,在玉陌邪看来便是实打实的娘炮!嫌恶的撇过头,看到蓝衣飘飘的风倾华跪在旁边,面色似乎憔悴了不少,有些心疼。
“倾华!”玉陌邪上前两步,将他扶起。
风倾华握着她的手,美眸中泛着泪光。一别数日,相思入骨。他本以为各院的侍郎男宠齐聚于此,陌邪会将他遗忘,未曾想过陌邪先喊的竟是他,心中又惊又喜,不知该说什么好。
阮凤裕只以为玉陌邪看到了他,是来扶他的,却不想竟去扶了风倾华。本满脸的欣喜,一瞬失落不已,后又恨恨的望了那蓝衣一眼,便低下头盘算着如何收拾他!崇颜是陛下的人,他动不了。可风倾华是凤后的人,殿下本就讨厌凤后一干人等!哼,收拾他早晚的事。
“好好的,哭什么?”玉陌邪最见不得美男子落泪,真真是揪着心疼。
“宣旨吧!”崇颜看着二人情深意重的场景,不耐烦的对宫里来的人道。
“是!”宫人不敢怠慢,也熟知殿下从不跪圣旨,崇侍郎也得了特许,免跪。只是倾侍郎…为难的看向风倾华。
风倾华接收到宫人为难的眼神,收回满眼的泪光,当即便要跪下,却被玉陌邪拉住。
“殿下,于礼不符,免得因此连累殿下!”风倾华轻声对她道。见她不再坚持,便跪了下来。
宫人额头直冒冷汗,见风倾华跪下了,直松了口气。连忙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之三女,宴上醉酒失仪,言语无状,责令其禁足于金楼,望其改正。然不负所望,埋头于书香中,安于金楼内,故解除禁足。即刻携侍郎崇氏,风氏,阮氏,一同入宫谢恩。钦此。”
“谢陛下隆恩!”众位侍郎男宠叩头齐呼。
玉陌邪嘴角抽了抽,埋头于书香中?她似乎是看了几本杂记小说。安于金楼内?也对,她就偷跑去戏月楼一次,再也没出去过!
“殿下,稍稍梳洗更衣,便进宫吧?”宫人双手奉上圣旨,试探的问道。
“你且去外面候着吧,殿下稍后就到!”崇颜一手拿过圣旨,一手拉过玉陌邪。
“是!”宫人得了特赦般,赶紧退出了惜颜苑。
“我看三皇女府该是你来当家了!”玉陌邪丢给他一记白眼,她何时答应了?
“是!殿下吩咐,奴不敢不从。府中一切事由,奴便做主了。”崇颜福了福身,紧接着厉声对众人道:“日后,谁胆敢无事生非,不安生了,休怪本侍郎不念及共侍殿下的情分,秋尽院的空房子还多着呢!再不然赶出府门。本侍郎管你家世如何,只要在府中一日,你们便同是殿下的夫侍,安分的守着殿下便相安无事。若是依仗着什么不该依仗的惹事生非,本侍郎眼中又偏是不容半点沙子,那就好自为之了!”
玉陌邪眸光闪了闪,终究没再说什么,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