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苍南国都城——绯郡。
绯郡是苍南国内最大也是最繁华的地方,各地的商贾侠士无不向往着能在天子脚下一展拳脚,于是绯郡也就是成了武馆酒楼最密集之地。只是在风起云涌,能人辈出的国都,想要拥有立足之地很难,想要出人头地就更难。可是,再难的事也有例外,就比如半个月前突然开设在城南的烟波楼。
其实,烟波楼很普通,装修并不奢华;做的生意也很普通,只是提供路人打尖住店的服务。但这座看起来很普通的酒楼里有着与绯郡中其他酒楼截然不同之处,而这个不同就来自他们酒楼的二掌柜——楚飞羽。
要说楚飞羽,整个绯郡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半个月前,他带着他的小妹和两个结义兄弟来到绯郡开设了烟波楼,然后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抢了几乎半个城的生意。有人说,楚飞羽身怀绝世厨艺,就算是一道普通至极的家常小菜都会被他做出七种截然不同的口味;有人说,楚飞羽有着女子都望尘莫及的俊美,让绯郡中的少男少女无一不为之倾心,每天挤破了头去烟波楼吃饭就是为了一睹伊人美貌;也有人说,楚飞羽是巨贾之后,一手家传的经商秘诀是烟波楼迅速走红的主因。但只有真正到过烟波楼的人才知道,楚飞羽的真正不同常人之处是他惊人的琴艺和那些他们闻所未闻的词曲。
今日又是楚飞羽登台之日,不到正午,偌大的烟波楼里已经是座无虚席,二楼的包厢更是早早地就预订一空,后厨更是因为源源不断的点菜单而忙得天翻地覆。当瑶琴的声音响起时,原本鼎沸的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紧盯着随琴声缓缓拉开的厚重幕布,生怕一眨眼就漏掉了最精彩的一刻。轻纱之后白衣男子的轮廓空灵而飘逸,墨色的长发被一条白色的发带束在脑后,修长的十指在雪白的琴弦上轻盈地跳跃;男子身后手执玉箫的女子的身形婀娜而妖娆,淡粉色的面纱更是为她平添了一份神秘的美。男子清亮的嗓音和女子柔美的声调随着悠扬的琴音在整个烟波楼里流淌开来:
山中初会,月色正美;一生守护,誓言不毁;情深处,风动月影醉;梦醒时,一地心碎。孤影垂泪,谁人相陪;生死相随,风雨无悔;花开时,故人笑不褪;花落后,凤儿亦双飞。不曾后悔,来世的约会,千年只为君催;挽弓执剑,笑,漫天飞雪是我的泪。山中初会,月色正美;一生守护,誓言不毁;情深处,风动月影醉;梦醒时,一地心碎。孤影垂泪,谁人相陪;生死相随,风雨无悔;花开时,故人笑不褪;花落后,凤儿亦双飞。
忧伤的琴音,伤感的词句以及那个如同互诉心事的两个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动容。一曲终了,大厅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好!太好听了!真没白来!比翠红院的头牌唱得都好。”路人甲卖力地拍着手,要知道他可是专程赶了两日的路程来这儿,想不到比他想象得还要美。
“那当然!我们楚掌柜和玉姑娘可是绝顶的好嗓子,怎么是那庸脂俗粉的青楼女子所能比的?”送菜的店小二将手中的菜碟端正地摆在桌上后有些不屑地回答道。
“让你们掌柜和玉姑娘出来,陪本大爷喝两杯,价钱随你们开。”另一角的一位满脸肥肉的富商一边啃着手里的鸡腿一边大声地嚷嚷道。不过显然所有的小二都已经习惯了这类客人的出现,没有人回应,依然各自忙着自己手边的生意。
“怎么没人回答?”“肥肉”显然很不满意被人忽视,愤怒地拍案而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惹火了老子,就找人拆了你们的店!快让姓楚的出……”话还没有说完,“肥肉”就感觉面门好像有一道凉风袭过,紧跟着他肥硕的身体就在众人的视线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最后就像一只将要被料理的乳猪一般被牢牢地定在了红漆雕花的大门边。当众人看清那两支插在“肥肉”肩上的黑色匕首时,都有志一同地将头扭了过去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这个“肥肉”到哪儿惹事不好,非要招惹楚二掌柜,谁不知道楚二掌柜的义兄黑鹰出手狠辣,丝毫不留情面。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能让他自己祈求多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