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正见过黑鹰的人很少,但是自凡经常到烟波楼吃酒听曲儿的人几乎都见过黑色的匕首。没有人知道这样漆黑的匕首是什么材料打制的,但却知道被它洞穿了双肩之后的后果是普通人难以承受的痛苦。就比如现在被钉在门板上嚎叫痛哭的某“肥肉”。
二楼正对大门的包厢内此刻正坐着两个男人,相对而饮。一名男子儒雅的白衫,飘逸的羽扇,温和的面容上勾出的轻笑似是不染风尘,不是易江清却又是谁?另一名男子短袖的黑色劲装,古铜色的皮肤和嚣张的黑色短发,再配上脸上那一道几乎贯穿了整个面容的刀疤让他看起来格外得狰狞。
易江清闲闲地啜了口茶,然后将目光撇向楼下还在持续嚎叫的某“肥肉”,面带惋惜地啧啧嘴:“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呀!堂堂苍南国都怎么净被这种不入流的角儿占了好地儿。真不该让玉儿跟着那小子趟这趟浑水啊。”说完,他转过头来瞅着面无表情望着窗外的黑衣男子不由得再次开口叹道:“不过,你最近的脾气好像越来越坏了呀。”嗯,还不是一般的坏,不过才五天,黑蛇匕首用了十五次,大厅的桌椅报废二十张,烟波楼大堂重新整修三次。虽然对于现今的烟波楼来说,这点费用算不了什么。
“惹事的人变多了。”黑衣男子连头都没回,只是掀了掀嘴唇抛出了几个字算是给了回应。
“哦。”易江清看了看那双淡漠如水的黑眸,并不点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若无其事地探手拈了一只白嫩的小笼包,轻轻咬开软软的包子皮,诱人的肉香伴随着浓郁的汤汁在舌尖化开,惹得他深深吸了口气,不由得赞叹道玉儿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吃完手里的包子,抬头目光再次撞上那个姿势都不曾变过的男人,易江清不由得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桌上都是千金难买的美味佳肴,只是可惜对着这尊黑脸煞神着实坏了他的食欲啊。摇了摇手中羽扇,他再次抬头问向眼前堪称石像一般无声无息的某人:“有个问题问你,现在的你是南宫紫炎还是黑鹰?”
一针见血的问题让黑衣男子整个人全身微不可见地一震,他转过头看着白衣羽扇,笑得云淡风轻的男子,黑色的眸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归于平静。他选择了沉默。他选择沉默以对,但是易江清却已是从他那一闪即逝的眼神中明白了他的答案,不再追问,只是在心里轻叹道:唉!只是几个酒客酒后闲聊时提到皇宫内的不太平和玉妃失宠被囚的消息,就让他动摇至此。虽是曾经听凤朝阳提起过,但他还是没想到那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份量竟还是如此沉重。既是如此,当初却为何又要不惜拼上性命去维护另外一个女子?他摇摇头,真是难懂啊~!
沉默了许久之后,身着黑衣的南宫紫炎终是敛下黑眸,遮住了眼底犹豫的神情:“我会等凤朝阳回来。”
听他提到凤朝阳,易江清似是突然想到还有这号人物存在,羽扇轻摇了两下,说道:“说到老酒鬼,从收到西廊太子的诏书返回西廊国已经半个多月了,该不会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吧?”对于凤朝阳的手段,易江清从不担心,只是约定归来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他并不是个会无故爽约的人才对。
“他不会有事的。”南宫紫炎的回答依然是简单明了,从小就陪在两位王者身边长大的他对凤朝阳的能力有着绝对的信心,只是他并不知道如今的凤朝阳已经不能再用右手幻化出风刃了。“但愿吧。”易江清的目光若有所思地飘向窗外。老酒鬼,千万不要逞强才好啊。
正当两人陷入了沉默,谁也不准备先开口的时候,一声慌乱的喊声由远及:“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人随声至,一道娇小的身影匆匆地闪入包厢内,淡粉色的面纱掩不住她轻喘的气息:“楚……大哥他出事了!”
闻言包厢内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霍地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南宫紫炎连停顿都没有直接冲出了屋,向着后院奔去,而易江清则提步跟在了他身后。刚才表演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难道是被人偷袭?